第一百七十章 無法解釋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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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雙六在徐志穹家裡,被常德才看管著。記住本站域名

  常德才的短刀始終橫在施雙六的脖子上,片刻不離。

  看到徐志穹進了家門,施雙六小聲哭道:「徐大哥,你,你救我,他, 他要殺我。」

  程德才惡狠狠道:「小蹄子,把嘴給咱家閉上,再出聲便要了你的命!」

  韓宸痴呆呆的看著常德才,口中喃喃道:「此真天人,真乃天人。」

  常德才很美,比韓宸見過任何一個女子都美。

  徐志穹向韓宸介紹:「這是我一知己, 名喚常德娟,常姑娘, 這是韓醫師,是我朋友。」

  常德才盯著韓宸打量了一番,沒有作聲,韓宸正要上前施禮,徐志穹示意常德才趕緊離開。

  「韓醫師,你先看看這位施姑娘狀況如何,常姑娘另有要事,我先送他走。」

  兩人走出院子,常德才低聲叮囑道:「主子,莫被這小蹄子騙了,別看她裝的老實巴交,發起狠來可叫一個兇悍,咱家這條胳膊差點讓她傷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 你先找地方躲躲,韓宸是個陰陽高手,別讓他看出你身份。」

  送走了常德才,徐志穹回了院子, 卻見韓宸站在原地默默發呆。

  徐志穹道:「韓醫師?韓兄?你且看看這女子是不是蚰蜒半附。」

  「呃, 蚰蜒,蚰蜒,」韓宸卻像沒睡醒一樣,看了施雙六一眼,又開始發呆。

  「韓兄,你這是怎地了?」

  「時才那位常姑娘,是徐兄弟的知己?」

  徐志穹點點頭道:「是知己。」

  「是什麼樣的知己?」

  徐志穹一愣:「韓兄何故問的如此仔細?」

  韓宸低下頭,小聲說道:「想我韓某,漂泊半生……」

  「韓兄你說甚來?」

  「沒什麼?」韓宸乾笑一聲道,「我看那位常姑娘身上寒氣有些重,想必是受了風寒,我想幫她診診脈,這風寒可大可小,若真是得了病,可耽誤不得。」

  那是寒氣麼?那是亡魂的陰氣!

  徐志穹道:「先別管那位常姑娘,先看看這位施姑娘。」

  「好,施姑娘, 施姑娘怎地了?」

  你這是丟了魂了!

  「先看看施姑娘身上的蚰蜒!」

  「對, 蚰蜒,」韓宸看了片刻, 又抬起頭道,「徐兄弟,有些話不吐不快,我且厚著臉皮問了,那位常姑娘若是徐兄的愛侶,韓某絕不再多問一句,若只是朋友,韓某,韓某……」

  徐志穹怎會不知道他心思:「韓兄,你放心,等這件事情了結,我引薦你們認識。」

  認識之後,你可別後悔。

  「謝徐兄弟了,」韓宸一臉歡喜,看看施雙六道,「這位施姑娘很好,應是沒什麼病症!」

  「誰讓你看病症了?看蚰蜒!看蚰蜒半附!先辦正經事!」

  韓宸半響才把魂魄找回來,他摸了摸施雙六的脈象,揉了揉兩腮,摸了摸喉嚨,低聲道:「藏得好深,果真是血顎!」

  「能把血顎趕出來麼?」

  「難,蚰蜒半附最是難纏,得先找到記號所在,破了記號,才能驅逐蚰蜒!」

  韓宸拿出一包藥粉:「施姑娘,把這個吃下。」

  施雙六哪裡肯吃,韓宸不耐煩道:「我是救你,又不是害你,你吃是不吃?」

  這和對常姑娘的態度明顯不一樣。

  徐志穹在旁道:「吃了吧,韓醫師是在幫你。」

  還別說,施雙六很聽徐志穹的話,張嘴把藥粉吞了下去。

  不多時,施雙六渾身發熱,汗水直流,通紅的臉頰之上,浮現出一隻盤曲的蚰蜒圖案。

  徐志穹道:「這就是血顎?」

  韓宸搖頭:「這不是血顎,這是封印血顎的記號,施姑娘,這記號是誰給你留下的?」

  施雙六一臉霧水道:「什麼記號,我不知道!」

  徐志穹皺眉:「若是在別處留下記號,你說不知也就罷了,留在臉上的記號怎會不知?」

  「我真的不知!」

  「你若不說實話,我就把你交給常姑娘處置。」

  「你打死我吧,我不知便是不知,別再讓那惡人來折磨我。」

  韓宸問道:「最近有人碰過你的臉麼?」

  施雙六看向了徐志穹,她不和韓宸搭話。

  徐志穹道:「韓醫師問你話,你好生回答便是。」

  施雙六道:「在衙門和大牢里挨了很多打,打臉的時候也不少。」

  施雙六在被抓到衙門之前,已經被蚰蜒附身了,不然她也沒本事殺了一家十五口人。

  這事肯定和刑部衙門無關。

  徐志穹搖頭:「再往前說,出事之前有人碰過你臉麼?」

  「這我實在記不得了。」

  「好好想想,先說出事當天有人碰過你麼?」

  施雙六這下想起來了:「出事當天,我被爹爹打了十幾個耳光,他自然是碰過的。」

  她爹施福給施雙六種下蚰蜒,然後把自己搞死?

  這太離譜了。

  說不通。

  「除了你爹還有誰碰過。」

  「我娘也碰過,我娘為了護著我,把我給抱住了。」

  她娘不堪忍受虐待,給她女兒種蠱,一家人同歸於盡?

  情理上倒也有可能,可邏輯上說不通。

  她娘有本事種蠱,還用被她爹欺侮到這種程度?

  「除了你娘還有誰?」

  施雙六想過片刻道:「還有張九姑。」

  「張九姑是誰?」

  「是我們家主顧,總來我爹這裡買布,和我們家人相熟,那天進了院子,看我爹在打我,上去罵了我爹兩句,踢了我爹一腳,啐了我爹一臉唾沫,我爹沒敢作聲,張九姑還給我揉了揉臉,

  等張九姑走了之後,我爹說我折了他面子,就往死里打我,我娘上來攔著,他就打我娘,我妹妹哭,他就打我妹妹,我實在忍不住,和他撕打起來,撕打之間我就突然睡著了,再什麼都不知道了……」

  剩下的事情,徐志穹能推測出來。

  血顎蚰蜒控制了施雙六,把一家人都殺了,把血吸乾,一點血跡都沒留下。

  她把屍體收進柴房,本該立刻逃走,但施雙六的意識突然恢復,這傻姑娘去刑部報官,人證物證確鑿,被押進了死牢。

  血顎蚰蜒極度嗜血,在死牢里自然不會安分,殺了幾名獄卒和死囚。

  後來血顎蚰蜒不知用什麼方法,控制施雙六逃出了刑部大牢,恰好遇上了白燈郎史川。

  史川運氣好,施雙六意識再度恢復,變成了毫無反抗之力的弱女子,被他撿了便宜,抓進了掌燈衙門。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這位張九姑。

  「你知道張九姑的住處麼?」

  施雙六點頭道:「她和我家做過幾年的生意,在西集擺攤賣花布,家也在西集。」

  徐志穹點頭道:「看來得去這位張九姑家裡看一看。」

  韓宸點頭道:「我隨徐兄弟同去,但不知這位姑娘該如何處置。」

  徐志穹道:「我先把她交給常德娟看管。」

  韓宸聞言道:「既是常姑娘要來,不如這樣,我留在此地,為施姑娘破解記號,徐兄弟獨自去探查張九姑就好。」

  多痴情的男子。

  就沖你這份心意,我也不會成全你的。

  徐志穹叫來常德才,繼續看管施雙六,逼著韓宸和他去了西集。

  按照施雙六的描述,兩人很快找到了張九姑的攤子。

  本以為張九姑應該是個五六十歲的女子,可看上去才三十出頭,濃妝艷抹,甚有風韻。

  用罪業之瞳再看,罪業不足二寸,貌似不是個惡人。

  再看修為,徐志穹發現張九姑有五品修為。

  難道她是五品蠱門修者?

  五品蠱門修者,敢在街上賣布?

  她不怕被人看出身份?

  徐志穹看了看韓宸。

  韓宸微微搖頭,他沒有發現蠱術的氣息。

  徐志穹上前問起了價錢:「這藍布,多少錢一尺?」

  張九姑笑道:「客官好眼力,這是上等的棉布,你摸摸這料子多厚實,上色也勻稱,天色不早,奴家趕著收攤,這塊料子算您便宜些,三十文一尺,您看合意麼?」

  徐志穹搖頭道:「三十文一尺還算便宜?且到北垣的攤子上打聽打聽,二十文一尺遍地都是。」

  「客爺,您這說的可就是玩笑話了,北垣那是什麼地方?那賣的什麼東西?您買上八尺布,做個直裰,穿不上一年,顏色退了不說,還全是窟窿,那布頭都朽了,穿在叫花子身上正合適,莫說二十文,就是五文錢一尺賣給奴家,奴家也不要,

  奴家看您真是有眼光的,肯定是個有身份的人,您聽奴家一句,只有這樣的好料子,才配得上您,奴家且算您便宜些,二十七文一尺,可不能再讓了,奴家在這風吹日曬一整天,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識貨的人,您就成全了奴家這樁生意吧。」

  徐志穹笑道:「算你嘴甜,扯一丈吧。」

  這是個地道的京城生意人,言談之中沒有半點南疆口音。

  她從哪得來的血顎蠱種?那可是最珍貴的外道蠱種。

  買了布,徐志穹到無人處,拿出了藏形鏡,隱藏了二人的身形,去了張九姑的家裡。

  她家的院子不大,一共三間房,正房是給主人住的,一間廂房給僕人住,另一間是倉房,存著各色布匹。

  兩個長工正在打理倉房,徐志穹和韓宸悄無聲息進了正房。

  正房裡陳設非常簡單,一張床,一張案幾,一架梳妝檯,外加幾個裝衣服的箱子。

  徐志穹四下嗅了嗅,除了胭脂的香味,沒有聞到異常的味道。

  韓宸拿出了陰陽羅盤,羅盤不動,也沒有發現蠱蟲的氣息。

  兩人在房間裡搜尋半響,徐志穹忽聽外面有腳步聲,趕緊示意韓宸停手,兩人悄悄站在了牆邊。

  張九姑走進了院子,叫來了兩個夥計:「有生人來過麼?」

  夥計搖頭道:「從您出門到現在,沒人來過。」

  張九姑吩咐道:「趙六,你接著去倉房幹活,孫巧,你去集上把攤子給我收了。」

  兩名夥計各自幹活去了,張九姑關上房門,在床上默坐半響,喃喃低語道:「那兩個買布的到底什麼來頭?」

  這婆娘好敏銳,居然懷疑到了我們身上。

  徐志穹和韓宸屏氣凝息,貼著牆壁站著,

  咔噠!

  韓宸手裡羅盤突然動了一下,指針發出了點聲音,指向了門外。

  這一聲被張九姑聽見了,她看向了牆邊,剛要走過來,忽見房門被推開了。

  本應在倉房幹活的趙六走了進來,兩眼放光看著張九姑:「掌柜的,我老早就看上你了,我實在忍不住了,趁著孫喬不在,你就成全我吧。」

  一股血腥氣撲鼻,徐志穹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這趙六不是饞張九姑的身子,是饞她的血。

  他身上有血顎蚰蜒,六品的血顎蚰蜒。

  可之前為什麼沒發現?

  難道也是半附?

  張九姑毫無懼色,面帶嫵媚的看著趙六,柔聲道:「壯郎君,饞瘋了?你過來呀!我餵你吃個飽!」

  趙六笑呵呵走了過來,猛然抱住張九姑,露出一對鰲牙,來啃她脖子。

  張九姑不躲不閃,一摸趙六的後腦,趙六被吸乾了力氣,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徐志穹瞠目結舌。

  這不是我的天賦技嗎?

  怎麼這個婆娘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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