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號帳篷內,病床上躺滿了身上纏滿繃帶,一個個如同木乃伊一樣的患者,諾德推開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和腐臭混雜在一起的味道直衝鼻腔,但無論是諾德還是吉恩,早就在壕溝里習慣這種氣味了,他們表現的神色如常。
一名女護士正在為士兵換繃帶,諾德見到後趕忙湊了上去,試圖用最親和的語氣獲取自己想要的消息。
「這位美女,你好。」諾德裂開嘴,漏出那一嘴被煙油熏得焦黑的牙齒。
雖然諾德已經極力的在表現得平易近人,但光是那從「屠宰場」上下來的氣場,就足以讓這名年輕的護士驚恐到無以復加。
「你...你們...你們好。」她的雙手緊緊的捏著繃帶,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恐,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嘴唇,希望以此來阻止不停顫抖的嘴唇。
「嘿老頭子,你看著小妞,長得多水靈,你看這咬嘴唇的動作,噝~」吉恩在諾德的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不過隨後就被諾德狠狠地擰了一下耳朵。
可能在吉恩的眼裡,女人除了好看就是好看,無論做出什麼樣的動作什麼樣的表情都是在誘惑他。
看到護士這個樣子,躺在床上的士兵不樂意了
「喂,護士!到底還換不換繃帶了,你都打擾了我的午睡,在不弄的話我可就繼續睡覺了啊。」
「還有你們,別仗著自己是老兵就欺負人家護士,把你們氣場收一收,沒看到嚇到人家了嗎。」躺在穿上的士兵用一副說教的語氣說著兩人。
諾德還能說什麼呢,只能兩手一攤表示自己沒有惡意,被氣場嚇到了能怪我收不回來氣場?再說這東西怎麼收也沒人教啊......
他撓了撓頭,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撫這個受到了驚嚇的護士,抱著手臂想了想,還是直接問她好一點,就不用搞得那麼複雜了。
「很抱歉嚇到了你,但我只是來打聽個人,這裡有沒有一名姓秦的醫生,如果不認識的話,之前在這裡工作的護士也行。」
「秦?好奇怪的姓氏,很抱歉我才來沒多久,這裡的醫生沒有一個是姓秦的,或許你可以去問問呆的時間最長的護士。」得知諾德只是想打聽一個人的下落時,護士長出了一口氣,畢竟這裡每天都能遇到來找人的士兵,只不過諾德有些太嚇人了而已。
「她就在那邊掛著配藥室的房間。」護士手指著醫院深處的辦公室說道:「只不過她有點......」
但還沒等護士說完,諾德就拉著吉恩急忙朝著護士手指的方向走去。
順利的找到了護士說的那個房間,吉恩的手才碰到門把手想推門進去就被諾德一巴掌拍了下了。
「進門前要先敲門,這都不知道嗎?」
吉恩只好訕訕的點了點頭,揉了揉被拍的手背,退到一旁看諾德怎麼操作。
諾德整理了一下衣服,整理了一下髮型,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邋遢,隨後伸手用指關節敲了敲門
「咚咚咚」
......
「怎麼沒有動靜啊,是不是裡面沒有人?」吉恩費解的問了一句。
「嗯......」諾德感覺這種可能性很大,但還是嘗試性的再敲了一次。可過了幾秒后里面仍然沒有動靜,這讓兩人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應該是沒人吧,要不我們進去看一眼?」吉恩提議。
諾德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自己打向那麼多人都打聽過了,但所有人都說她能給告訴自己想要的情報,這時候放棄諾德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要是這裡再打聽不到,那就算了吧,以後就看看緣分能不能讓自己和秦恩再次相遇了。
「嘎吱」
門軸發出了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聽聲音肯定是該上油了。諾德的手扶在門把手上,皺著眉頭試探性的朝裡面看了看。
諾德一開門就覺得裡面怪怪的,外面明明還是白天而且氣溫並不算低,但屋內卻昏暗無比,且透著一股陰冷,這種和室外完全相反的場景,諾德只在自家地下室以及地堡中見過,可這裡並不是地下室更不是地堡,這就讓他十分的費解。
「你好,請問有人嗎?」諾德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但沒人回應。
房間並不是很大,卻整整齊齊的擺著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擺滿了各種裝滿了各色液體的瓶瓶罐罐,有的裡面還泡著諸如蛇的大罐子,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不大的屋子內,不知是哪裡傳來的叮叮噹噹的聲音,諾德突然警覺了起來,剛才還覺得在這種到處都是瓶瓶罐罐的屋子裡,出現叮叮噹噹的聲音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當他走進屋子裡,在不小心碰到了一個瓶子後,諾德一瞬間便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刺刀從腰上的刀鞘中拔了出來,橫擺在胸前警惕著風吹草動。不是諾德不想拿槍,而是這個時代的步槍太長了,在這種狹窄的地方,刀的作用可能比槍來的更好一些。
之前聽到的瓶子碰撞的聲音完全不同於剛才自己不小心碰到的聲音,之前的聲音沒有剛才的清脆,很顯然瓶子被什麼包裹住了,很有可能是有人在使用那個瓶子。
吉恩被諾德的突然轉變嚇了一跳,但也只是嚇了一跳而已,他還是條件反射的抽出了自己的刺刀,轉過身來替諾德盯著他的背後。
諾德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他儘量放輕自己的腳步,但從德國人那裡繳獲的硬牛皮的靴子在這種地面上走,聲音打的就像敲鐘一般明顯。
但條件如此,諾德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每走到一個架子旁都要探頭看一眼,藉助走廊里微弱的燈光,還是能勉強看清裡面到底有沒有人的。
兩人提心弔膽的向前摸去,這種感覺就像他們偶爾在陣地上做的事情一樣,就是摸到對面壕溝裡面暗殺幾個人,從他們身上扒下來物資回去自己用,兩人腳上這雙牛皮靴就是這麼得來的,他們甚至還見到過帶著鐵十字勳章的軍官,只不過周圍人太多,就沒對他下手。
吉恩的心跳撲通撲通的,感覺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的位置,但這並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因為每次這種行動或多或少都會有所收穫,吉恩希望這次能大有大豐收。
他似乎似乎完全浸入到了打仗的狀態中,完全忘了這裡是醫院,醫院裡哪有什麼戰利品給他,這可都是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