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約瑟,你又不抽菸你拿煙幹嘛,打仗你沒出力戰利品別想有你的份。」瓦西里一把從約瑟手裡搶過香菸,滿臉嫌棄的看著約瑟。
「我試試還不行嗎」約瑟抗議道
「你也別試了,對身體不好。」秦恩在一旁幫腔。
只有陳阿根沒有被眼前的戰利品吸引注意力,而是趕忙去檢查了一下車輛,之前打的太激烈導致忘了要保存車輛這件事,以至於現在連一輛完整的卡車都沒有留下。
「秦恩,後面那輛發動機還算完好,就是車頭那裡有點被壓進去了,水箱可能破了,一個輪胎被最後那一顆手雷破片炸破了,另一輛徹底打不著火,暫時還不清楚哪裡出了問題。」
約瑟的臉色本來就不好,這一下更不好了。
「這麼說我們還得走過去?上帝啊,這是你對我的考驗嗎。」約瑟頹然的跪倒,抬頭看著天空哀嚎道。
瓦西里總算是從屍體身上摸出了好幾包香菸,將沒有沾血的精心挑出來單獨放一包里,剩下的也沒丟同樣放在另一包里,聽到陳阿根的話,瓦西里笑著搖了搖頭。
「陳,你這就不行了吧,輪胎的話好弄,只要兩輛湊一湊肯定能湊出來,水箱也好說,我來換就是了,這東西我以前可是幹過不少,雖然說型號不一樣,但總體來說都差不多。」
「道理我都懂,但問題在於千斤頂在哪,扳手在哪,你沒有工具怎麼把輪胎卸下來?別告訴我你要用手去擰。」秦恩有些後悔剛剛打仗的時候忘了囑咐一句別打卡車,估計就算說了也沒用,畢竟這些士兵就站在卡車前面,總不能指望他們的機槍能夠精準的命中每一名敵人而不傷到卡車本身。
對於這種問題瓦西里早有準備,他從容的打開卡車門,一個箭步就跳了上去,一邊翻找一邊說道:
「開卡車的司機肯定會經常遇到車子受損的情況,為了儘快讓卡車動起來,司機通常都會在身邊準備一些修車的工具,千斤頂只是最基本的,如果是我的話,我一定會放在.......這裡,你看我說什麼來著。」
瓦西里笑著從駕駛室里提出一個刷著紅色油漆的工具箱,上面還畫著一個美女的圖案,估計是司機的畫工有限,這美女看起來除了身材顯眼以外,真看不出哪裡和美女能搭上邊的。
瓦西里看到工具箱上的塗鴉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摸了摸,還十分噁心的親了一口嘴裡念叨著讓人聽不清的話,然後才從卡車上跳下來。
......
羅哈斯躲在吉普車後聽著秦恩幾人的談話,聽著聽著他竟然覺得他們說話竟然有那麼一絲耳熟,就連名字也仿佛在哪裡聽到過。
但他冥思苦想了許久也不記得自己在哪裡聽到過這些人的名字,於是猜測道應該是熟人,但問題是自己什麼時候認識的共和黨的人......
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的羅哈斯悄悄從吉普車後面探出半個腦袋,當看到秦恩幾人的一剎那,他一下又把頭縮了回來。
「該死的怎麼是他們,難怪會覺得名字熟悉,我真是個蠢貨。」羅哈斯暗罵道,之前的喜悅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確實濃濃的絕望,甚至比之前打仗的時候更甚。
「他們絕對不會放過我的,該死的,絕對我用最嚴酷的刑罰折磨我,我不能在這裡呆著了,我的想辦法跑掉。」
但問題是,從哪裡跑?
羅哈斯環顧四周,看到了不遠處的一處小樹林,此時太陽只剩下一點還浮在樹尖上,在等上一會,天就要暗下來了,看到這一幕羅哈斯心裡隱隱有了計較。
「等一會天暗下來了,趁著他們沒有防備,我偷偷從這裡跑到小樹林裡,他們沒有照明設備肯定看不見我,一旦我跑進林子我就徹底安全了,到時候我就回之前的小鎮請求支援,這次一定要把他們統統剿滅。」羅哈斯不斷地在心裡完善著他那看似完美的計劃。
但他忘了,距離天黑還有那麼一小段時間,由於朝著樹林一側的卡車輪胎都被打爆了,瓦西里只能從另一側卸下來兩個輪胎換到一輛車上,而羅哈斯剛好蜷縮在這一邊。
當瓦西里提著工具箱哼著歌欣賞著工具箱上的美女時,一不小心看到了一個人影靠在吉普車後面,定眼一看,嚯,好傢夥,還是個熟人。
瓦西里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身邊不遠處,直到距離羅哈斯兩步的距離他都沒能發現,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亦或是被剛剛的戰鬥嚇傻了。
看到這位在集中營里給了自己無數痛苦回憶的畜生竟然在發呆,獰笑了一聲,毫不客氣的一腳踹了上去,踹的位置也是以瓦西里身高來說最舒服的頭部。
羅哈斯好不容易從逃跑的幻想中解脫出來,在他的幻想中,自己順利的從這裡跑了回去,回去叫了救兵並把這些逃跑的俘虜重新抓了回去,自己也因此而升官成為了新的集中營負責人。
他甚至想到了戰爭結束後自己回到家裡的場景,滿頭白髮的父母相互攙扶著來迎接自己,之後還娶了一名絕世美女做妻子,兩人幸福的生活,直到老去。
沒錯,就這麼短短十分鐘,羅哈斯甚至在腦海里把自己的一生都過完了,等他回過神來只看到一個碩大的鞋底迅速朝著自己的臉衝來,沒有一絲反應的時間,又是一陣猛烈地衝擊後,羅哈斯徹底昏迷了過去,將剛剛的夢更加細緻的重新經歷一遍。
瓦西里看著徹底昏過去的羅哈斯,感覺氣不過又狠狠地給了他一腳,聽到了動靜的秦恩滿是好奇的走了過來,看到瓦西里似乎是在虐待屍體不由得臉色一沉:
「瓦西里,你在做什麼?你不是要修車的嗎,你什麼時候對一具屍體這麼感興趣了?」
「哇喔,秦,你快過來,看看這是誰,哈哈哈哈。」說完瓦西里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來,但在秦恩聽來這怎麼也不算是在笑,如期說是笑,秦恩更願意稱之為吼,將心中的所有壓抑憤怒全部都吼出來。
但當秦恩看到躺在地上,半邊臉腫起來的人後,他也忍不住的笑了起來,他的笑和瓦西里的不同,更多的是大仇得報的痛快。
「喲喲喲,這不是羅哈斯嗎,幾天沒見,怎麼混成這樣了?」秦恩蹲下身子用手背抽打著他那腫起來的臉頰,可惜羅哈斯已經陷入到昏迷中,沒辦法給秦恩任何回應。
「哎,剛進集中營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要找他復仇來著,現在看到他這樣怎麼就一點都沒有這種想法呢。」秦恩嘆了口氣,滿臉的糾結。
「你那是大仇得報後的空虛。」瓦西里又點了根煙,看著秦恩做作的表情嘲諷道。
「廢什麼話,修你的車去,我去看看還有沒有活著的,沒準以後用的到。」說著,秦恩站起身朝著吉普車的另一側走去,看看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阿方索還活著沒,要是還活著那他的價值可要比羅哈斯這個小小的獄卒有價值多了。
當秦恩走到副駕駛旁,看到滿身是血的阿方索忍不住皺了皺眉,伸手在他的頸動脈摸了摸,意外的發現竟然還有搏動,只不過有些微弱,從車禍到現在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阿方索竟然還沒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從阿方索的姿勢不難判斷,他應該是在被追尾的瞬間,整個人被狠狠地壓在了座椅上,隨後受到慣性的影響向前衝去,前額直接衝破了前擋風玻璃,造成了現在外表上的頭破血流。
但問題在於,這時候的吉普車十分的簡陋,並不是後來那種有完整的靠背的座椅,而是只有半個靠背,只到了腰的位置,這被撞一下,整個人沒仰過去都已經算是運氣好了。
至於為什麼沒有直接仰過去,秦恩有一種猜測,那就是吉普的後屁股瞬間就被撞憋了進去,像仰過去也沒地方讓他仰,後腦勺上的傷口就是證明。
秦恩叫來了手足無措的約瑟,之前由於瓦西里嚴令禁止他砰戰利品,想幫忙修車也沒瓦西里擋了出去,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些什麼,只能站在原地乾瞪眼。
好在秦恩及時的將他從尷尬中拯救了出來,迅速的來到秦恩的身邊,想要儘可能的表現自己的價值,不然真的想自己在集中營里承諾的那樣把自己丟下怎麼辦。
「去那邊樹林找幾個木棍過來,記得多找一點順便把我們放那的東西都拿過來。」
得到命令的約瑟啪的一下靠了下腳後跟,挺起胸膛朝著秦恩敬了個不是那麼標準的軍禮,喊道:「是,長官!」隨後便一蹦一跳的回到了幾人之前藏身的地方。
趁著沒人煩自己的功夫,秦恩打開【掃描】將阿方索的身體從上到下仔粗略的檢查一遍,這一檢查,秦恩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問題很多,大部分都不是問題,但有那麼幾個問題是真的要命的。
後仰那一下可能是衝擊力太大,或者是什麼其他原因,導致他的脊椎出現了損傷,數了數脊椎後發現是在胸11到腰2附近,椎體出現了損傷,椎體所產生的碎片可能會傷及脊髓,胸12腰1還出現了壓縮性骨折。
壓縮性骨折簡單點說,就是那一節骨頭被壓扁了,在醫院挺常見的,多數是老年人骨質疏鬆,走路不小心摔了一下導致的,還有的是在車上因為顛簸的厲害而導致,治療也很簡單,微創往被擠扁的椎體裡注入骨水泥把它撐起來。
但問題就在於如果是老年患者,本身整個脊椎都骨質疏鬆,有一塊因為加了骨水泥而變得非常堅硬,那麼下次摔跤就有可能導致被注入骨水泥附近的椎體被輕而易舉的壓扁。
不明白的話這裡打個比方,如果把骨質疏鬆的脊柱比如成一條海綿,那麼修復過的椎體就是海綿中間的一塊石頭,一拳砸下去石頭兩側的海綿肯定會受到更大的力。
如果是爆裂開了呢?那就是爆裂性骨折,要立刻手術治療,併發症很多,總是很棘手,尤其是在這種沒有手術條件的環境下就更難了,秦恩能做的就是把他的腰部固定好,等送到醫院裡再說手術的事。
除了脊柱方面的問題,腦袋裡同樣情況不樂觀,出血點有幾個,都是小出血點,自己就能止住,但由於慣性導致的腦挫傷甚至是腦幹損傷就難辦了,這東西短時間內不治療可是真的要人命的。
但既然到秦恩手裡了,那肯定不能讓他就這麼死在這,不然太虧了。
腦損傷最明顯的問題就是腦水腫,腦袋裡空間就那麼大,腦水腫了肯定會導致腦內壓升高壓迫到其他地方,這裡面就包括諸如神經血管甚至是腦幹,最後時間一長腦袋缺血死掉,或者是壓迫到了呼吸中樞窒息死掉,總之時很多死法。
但只要及時消腫,問題就不算太大。
秦恩手頭並沒有能消腫的藥物,但道具箱裡有,唯一的問題就在於怎麼解釋藥物的來源。
秦恩摸著下巴想了想,不如就說是在吉普車裡找到的吧,反正他們也沒搜索過吉普車裡有什麼,順便放點其他藥進去偽裝一下,到時候就說是自己發現的。
想到就做秦恩從道具箱裡挑選了幾個比較常見的藥物,死掉中文標籤,從記號筆在上面用西班牙語做好標註,防止自己相用的時候找不到。
隨後迅速的在裡面找到了250ml的包裝的甘露醇,手腳麻利的插上管子,清理了一下阿方索手上的玻璃碎屑,簡單用沾滿碘酒的棉球消了消毒,根本不用橡皮條勒胳膊找血管,系統外掛搞定一切,隨後迅速的將針扎進了血管中。
滴速調快,否則利尿作用不明顯,原因就在於滲透壓。
滴的慢了滲透壓改變不明顯,沒法讓組織中的水分滲出來,當然起不到作用了,滲透壓變化的快,就會加速組織里的水分進入到血管中,從腎臟排走,這樣腦水腫就能得到暫時的緩解,當然只是暫時的,只是為了不讓阿方索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