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主,我信靠與你,別讓我蒙羞,別讓敵人戰勝我」傑克遜低聲禱告著,他找到了一個好位置,悄悄地把自己的槍架了上去,同時用瞄準鏡不斷地搜尋著狙擊手可能在的位置。
通過之前那一槍,傑克遜已經在心中計算出大概的距離,而符合要求的地方一共就兩個,都是曾經的塔樓,裡面藏人的可能性都很大,但傑克遜的位置不是很好,因為太低了,視線看不到狙擊手在哪裡,但德軍的狙擊手卻能從高處將整片戰場都納入射程範圍內。
傑克遜沒有輕舉妄動,他一動不動的趴在廢墟上,口中不停地對著自己所信仰的上帝禱告著,而就在這時,秦恩突然沖了出去。
這和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樣,之前不是都跟他們說了不要隨便露頭,對面那個狙擊手很厲害的,出去很有可能就要被幹掉的!
「砰!」果不其然,對面開槍了,傑克遜不用看都知道去救人的秦恩肯定被打中了,至於死沒死暫時不知道,但他通過這一槍,總算是找到了那名狙擊手的藏身之地。
傑克遜聽到槍聲後迅速調轉槍口,瞄準另一個塔樓的窗口,而瞄準鏡中的德軍狙擊手終於露出了他的身形。
「砰」
傑克遜將敵人鎖死在十字準星上,深吸了一口氣憋住,隨後緩緩的扣動扳機。一發子彈從傑克遜的槍膛中發射了出來,受到環境的影響稍微偏離了彈道,但這些都在傑克遜的計算之內,子彈飛越450碼,直接命中狙擊手的頭部,將顱骨內的腦組織攪得稀碎。
「打中了!」傑克遜沒有慶祝,仿佛做了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他轉過頭,看了看本來卡帕佐和秦恩應該倒下的位置,但他卻只看到了一攤鮮血。
「人呢?」傑克遜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剛才秦少尉肯定被打中了啊,我都聽到聲音了,但地上怎麼就只有卡帕佐一個人的血跡。
但當他看到那輛黑色小轎車時,他就更迷茫了,這些人在車裡幹什麼呢?
之前秦恩陷入到了一個誤區之中,他一直在找能避雨的地方,比如那個法國居民家就是個不錯的選擇,但那家在二樓,一個人上去就有點費勁了,何況還要抬著一個受了重傷的傷員,所以秦恩才會讓韋德去找一個能避雨的地方,但是韋德並沒有找到。
當秦恩被一發子彈打在了胸口上,一屁股坐在了水坑中時,他這才發現,自己之前藏身的地方不就是一輛小轎車後面,小轎車裡面不就是一個相對能接受小型手術室嗎。
到時候只要把卡帕佐放進去,然後把前排的座椅都拆掉,自己就能蜷縮在裡面給卡帕佐做手術了,雖然條件差了一點,但秦恩都能夠接受,只要自己速度夠快,就能少受點罪。
「秦,我來給你當助手。」韋德雙手隔著紗布死死地按在傷口上,試圖通過壓迫來起到止血的作用,但作用相當有限,血液早已透過紗布染紅了他的雙手。
「他的脈搏很弱了,他需要血漿,很多血漿。」秦恩在手術前摸了摸他的脈搏說道。
「但是我沒帶血漿啊,哪裡有血漿啊!」韋德急的快哭了,他現在恨不得抽自己連個嘴巴子,當時怎麼就沒想到帶幾瓶血漿上路,只要帶上隊員的血型就可以了,大不了自己背個背包,多點負重,也比現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隊友死掉強。
「韋德!冷靜下來」秦恩說著從挎包里拿出一用塑包裝的一次性手術刀,以及好幾把止血鉗,一邊說道:「去把我的背包拿來。」
「上帝啊,這都是我的錯,當初我就不應該嫌太重而少帶那麼多東西,這都是我的錯。」韋德還沒有從自責中清醒過來,他的瞳孔沒有焦距,嘴上一直在念叨著。
秦恩看不過去了,騰出來一條腿,一腳給他踹了出去,但沒有韋德壓迫的傷口,血液再次涌了出來,秦恩趕緊死死地按了上去,對著車外的人大聲喊道:「去把我的背包拿過來,我的包里有血漿,順便給我把最細的那根縫合線找出來,我要開始手術了!」
韋德毫無預兆的被秦恩一腳踹了出去,這才清醒過來,他看了看肚子上的血腳印,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的不妥,沒有讓眾人扶自己起來,而是立刻連滾帶爬的找到了放在一邊的,十分顯眼的背包。
背包看起來能裝很多東西,而讓韋德有些驚訝的是背包的開關竟然全都靠拉鎖來操作,韋德並不是沒見過拉鎖,航空母艦上的飛行員身上的衣服就是有拉鎖的,穿起來十分的方便,但在背包上還是第一次見。
韋德順利的打開背包,看到裡面有好幾瓶血漿,而且都是不同血型的,好在韋德十分清楚卡帕佐的血型,甚至說小隊中除了秦恩的血型他不知道以外,其他所有人的血型韋德都了如指掌。
取出標記著A型血的玻璃瓶,以及輸液用的橡膠管,還有秦恩剛才要自己拿的最細的縫合線,剛忙跑到車旁,將這些東西放在卡帕佐兩腿之間,畢竟車上只有這點地方能放東西了。
「需要我們幫什麼忙嗎?」米勒背著槍站在旁邊,好幾次想幫忙,但卻不知道該怎麼幫,於是出聲問道。
「先給他打嗎啡,對,就那個小管裝的打三針,不用怕打多了,我還擔心打的太少了呢。」秦恩想了想隨口說道:「哦對了,順便幫忙按住他的四肢,不要讓他亂動,我不是很確定三針能不能起到鎮靜的作用。」
這個時代一小管的嗎啡大概是5毫克,這是經過改良後的劑量,這麼點的劑量既能讓傷員減輕疼痛,又能避免嗎啡過量導致成癮或者死亡。但這個濃度的嗎啡最多不能注射超過60毫克,秦恩讓注射三針才15毫克,距離最大劑量還差的遠呢。
韋德沒等秦恩的命令,看了看他的狗牌,確定自己沒有記錯血型,然後用衣服隨便擦了了兩下他的手背,把他手背上的沙土擦掉,隨後熟練地一針扎進手背上的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