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帝皇:你不懂,但這真的很有意思

  第525章 帝皇:你不懂,但這真的很有意思

  【要相信後人的智慧,要相信歷史的進程:但更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的無能為力,要相信,在面對命運的浪潮之時,哪怕是最偉大的天才也只能別過頭去,面色蒼白地逃避悲劇的到來。】

  +……這就是數字命理學對你的兄弟的預言麼?+

  【唔,目前來說……是的。】

  羊脂玉般的柔荑上缺少了必要的血色,光潔無暇的細膩遮掩不住內在的蒼白,蜘蛛女皇的纖指一向是她柔弱示人的代表作,訴說著最好的偽裝:哪怕只是將桌面上薄薄的水晶片撫入掌心,也顯得是如此重若千鈞,隨之泛起的紅黑色光芒更是籠罩了原體的面龐。

  【不過我也不是很確定,畢竟您知道的嘛,研究這東西只是我的業餘愛好罷了:我平日裡更喜歡用塔羅牌、神諭卡、盧恩符石、占星骰子又或者是水晶球這些東西,來搞神秘主義活動。】

  【而不是……數字命理學。】

  原體的話語一頓,嘴角上掀起了譏諷的笑容,她的手指則是嫻熟地翻過了卡牌,任憑其上的虛無被鮮血色的光芒吞噬,並逐漸幻變出她想要看到的東西。

  +因為前者的效果更好麼?+

  在桌案的對面,人類之主同樣捏住了他手中的幾張牌,面前則是散落著更多的小物件:帝皇的聲音顯得有一些懶散,不過依舊是透露出了十足的好奇心。

  【不。】

  摩根輕哼了一聲。

  【因為有資格來找我占卜的那些傻瓜蛋們,比如說我麾下的親信軍官,還有立下了功勞的破曉者戰士與凡人精英們,他們相對來說更喜歡這種……傳統藝術。】

  【雖然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我不過是用我的靈能能力看透了他們內心的所思所想,然後用幾句雲裡霧裡的話語,指點一下他們潛意識裡的那些人生目標。】

  【大部分的傻瓜蛋在這個階段後,就會興高采烈地告辭離開,剩下的一小部分,則是還需要我再多翻幾下牌,假裝在命運的海洋里替他們摸索了好一陣子,然後再編出來一套說辭:總歸不過是他們心中的妄想而已,因為害怕說出來會被嘲笑,所以想找一個所謂的占卜大師幫他們說出來罷了。】

  話音落地,所有的牌便都被原體掀了過來,能夠在其中看到莊森與基里曼的面孔,不過這些帝皇子嗣都已不負往日的神聖威嚴,反而透露著一種令人恐懼的魔氣:尤其是基利曼,在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詳氣息,甚至完全地碾壓了他身旁的八個兄弟。

  但摩根對此熟視無睹,在過去的幾周里,她已經見過類似的惡魔氣息浮現在她的幾乎每一個兄弟的面龐上了,甚至包括伏爾甘與察合台可汗:至於基里曼?他並不比摩根接下來的嘲諷更令人吃驚。

  【說真的,父親,我一直覺得這一點挺諷刺的:我麾下的凡人精英們或是嘔心瀝血、勤勤懇懇地工作了幾十年,或是在十幾場戰爭中出生入死、披荊斬棘,就是為了能夠來到我的面前,讓我面露神秘地說兩句他們的心裡話。】

  原體搖了搖頭,她的笑容更多是一種無奈。

  【幾句空口白牙,就是對他們過往人生的所有獎勵,他們卻還要反過來,跟我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千恩萬謝地離去:然後更加拼命努力地為我工作。】

  【說到底,這更像是一種高明的謊言,不過略有善意。】

  +所以,你其實並不相信所謂的占卜和預言嗎?+

  帝皇從他的手牌中捏出了一張散發著金光的上品,摩根能夠隱約在其上看到科爾基斯人的臉:只見人類之主興致勃勃地將這張牌塞進了他面前,那象徵著人類帝國的紙牌山中,但在下一刻,伴隨著紙牌山開始了搖搖欲墜,帝皇的臉上終究閃過了一絲失望。

  【倒也不是。】

  原體撇著嘴。

  【我會在一些小事,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就比如說決定今天的下午茶吃什麼這種問題上,運用我的占卜能力,但我從不會把水晶球或者塔羅牌,運用在預測其他人的命運上:哪怕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凡人的命運,也值得比這些運用死物更嚴肅的對待。】

  +……+

  人類之主的目光從他又一個失敗的作品上移開,瞥向了他專心致志的女兒:他沒有立刻說話,而是保持著一種古怪的沉默,就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直到摩根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後,帝皇才當即開口,堵住了原體的問詢。

  +但即便如此,你依舊能夠熟練地使用數字命理學,甚至能夠用這套理論,來推理出你尚未謀面的兄弟科拉克斯的情況:這還是你親口承認的不擅長的項目?+

  【我只是不擅長這個項目,但不代表我不會。】

  原體揚起頭顱,說出了她內心中的不屑,只見她的手指撫過了桌角上最後一張無名的卡牌,在確定了這就是她想要的那一張,摩根的目光輕輕滑過,卡牌上便逐漸現出了一堆駭人的屍骨。

  原體的聲音在迴蕩。

  【畢竟,我可是曾經花費了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來研究這個所謂的數字命理學:既然莫塔里安能夠明目張胆地去鑽研針對我的反靈能學識和裝備,那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鑽研一下巴巴魯斯人引以為傲的「科學理論」呢?】

  阿瓦隆之主輕笑了一聲,她刻意在【科學理論】這四個字上加了重音,毫不遮掩自己的蔑視態:在花了一段時間去鑽研被莫塔里宣稱為科學的數字命理學後,蜘蛛女皇不但掌握了這門技術,而且還在內心中對她的兄弟宣判了末日。

  原因無他。

  摩根可以用康拉德的肺、莊森的鬃毛,羅伯特的媽媽再加上多恩的小毯子來賭咒發誓:這個所謂的數字命理學背後,一定有著某位亞空間存在的影響,莫塔里安那套神神叨叨的運算過程,如果放在靈魂之海里,沒準兒就是直接發給某位混沌神明的私人信件。

  想到這裡,蜘蛛女皇的目光掃過了她的父親,她不相信人類之主對此會一無所知,但是帝皇似乎從來沒有展露過,想在這方面糾正莫塔里安的苗頭,儘管他對於巴巴魯斯人的偏愛有目共睹。

  既然如此的話,摩根也懶得說些什麼:如果當事人是莊森、康拉德或者基利曼這些,甚至是其它的任何兄弟,阿瓦隆之主沒準兒還會嘗試在帝皇面前提兩句,但如果是莫塔里安的話……

  呵……來冬再見啦。

  原體的唇瓣輕碰,宛如喃喃自語搬的吐出了一句標準的巧格里斯方言,平仄的韻調比絕大多數白色傷疤戰士的嗓音更悅耳:她一邊目睹著掌中的水晶牌不斷的幻化與變形,在累累的骨白色屍骸上長出漆黑的羽翼,一邊看著桌案對面的人類之主收攏坍塌的紙牌山,不死心地再次開始了實驗。

  當他抓住了那些紙牌時,人類之主還不忘向他的女兒提出了新的問題,帝皇在與摩根的交談中,似乎總是喜歡做這種在摩根看來無意義的事情:他會不厭其煩地提出某些原體認為無關緊要的問題,就仿佛能夠從這些細枝末節上,揣摩出阿瓦隆之主的真實內心一樣。

  +所以,摩根,真正令我好奇的一點是:你為什麼要用數字命理學中最不穩定的卡巴拉體系,而不是更嚴謹的迦勒底體系,又或者是更受歡迎的畢達哥拉斯體系,來推測你的兄弟的命運?+

  面對基因之父的提問,原體只是撇著嘴。

  【我只能說,這也令我感到好奇,父親:雖然數字命理學本身就是一項古老的人類學科,但我從未想過口口聲聲都是帝國真理的您居然也會對於這種【封建迷信】信手拈來,您甚至知道畢達哥拉斯這個冷門到就連佩圖拉博和康拉德都沒怎麼聽說過的遠古先賢。】

  +你說呢,摩根?+

  人類之主笑了起來。

  +畢達哥拉斯這個人也許並不重要,但引導他走上哲學之路的老師,卻是號稱科學與哲學之組的泰勒斯:那伱猜猜這個泰勒斯,又會是誰呢?+

  【……】

  【想必莫塔里安對於這個事實會很傷心吧。】

  +沒什麼可傷心的,帝國真理正是這無數個事實後的產物。+

  原體摸著手中的卡牌。

  【對於您提出的那個問題,原因也很簡單:迦勒底體系和畢達哥拉斯體系的確更準確,但它們都需要一個非常關鍵的數據,也就是被測試者的出生日期,而卡巴拉體系只需要名字就可以了。】

  【如果,您能提供相關數據的話,父親,我倒是不介意換一種辦法,再算一遍:作為我們的基因之父,您還記得您是什麼時候把我們創造出來的嗎?】

  +……+

  帝皇不說話了。

  【再說了:就算是不準確的預測,又能怎樣呢?】

  原體將卡面朝自己,向著它努了努嘴,那千變萬化終於展露出了摩根渴望的答案,數之不盡的骸骨被黑色的羽翼所裹挾著,最終凝固成了一張滄桑的人臉:形銷骨立的面龐蒼白如雪、雙眸則是漆黑如深夜、烏黑的長髮垂落及肩,一股莫名的憂傷便撲面而來。

  摩根靜靜地目睹了這張面孔。

  坦率的說,這張面孔長得並不好看,反而有一種與其憂鬱氣質並不匹配的粗糙,但當阿瓦隆之主感受著其上的黑暗氣息,並本能地聯想到了康拉德的時候:兩相對比之下,摩根便覺得這個新的兄弟,倒也長得挺順眼的。

  最起碼比康拉德強。

  比摩根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康拉德強,但是比起經受她調教之後的康拉德,眼前的這個人,反而缺少了一股精神氣兒,缺少了那種莫名的自信心,讓他沒有午夜幽魂看起來那麼活力四射,這更像是一個憂心忡忡的苦心積慮者。

  但摩根覺得,這可能並不是因為長相的原因,而是……

  原體的目光下移,掃過了卡牌上唯一一行文字,那裡用著扭曲的高哥特語,書寫著【科瓦斯—科拉克斯】這個名字:顯而易見,這個名字屬於她的兄弟。

  但這個名字本身,卻是讓阿瓦隆之主差點兒笑出聲來。

  【您是認真的嗎,父親?】

  她直接看向了帝皇。

  【科瓦斯—科拉克斯?】

  +這個名字在他的母星上意為救世主,或者拯救者。+

  帝皇只是瞥了她一眼,而摩根則是毫無保留地譏笑著。

  【但是,在古老的泰拉高哥特語中,科瓦斯科拉克斯這個名字翻譯過來,就是【普通的渡鴉】:這真的是一個基因原體的名字,而不是稱呼您身邊的某個機仆麼?】

  +這只能說明人類帝國的文化統一大業還有待努力。+

  +僅此而已,我的女兒。+

  帝皇面無表情地將他面前的紙牌山再次堆疊好。

  +比起這些,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用數字命理學,在科拉克斯這個名字上看到了什麼,他代表的三個數字又都是什麼:我倒是挺好奇你的計算結果的。+

  【那您可聽好了。】

  摩根將水晶牌扔到桌面上,在面前的虛空中書寫著。

  【根據數字命理學計算,科拉克斯的個性數字是六,心靈數字是七,社會數字的則是八:這註定了他是一個比較……悲傷的人。】

  +繼續說。+

  帝皇頭也不抬,專心致志於他面前的紙牌山。

  【個性數字是六,這說明科拉克斯的性格偏向溫和,具有忠誠的信念與責任感,以及良好的環境適應能力,能力也會很突出,但他並不擅長取得成功,這大概也是溫和心態的一個死結吧。】

  +嗯……+

  【心靈數字是七,說明他內在聰明、嚴肅且踏實肯干,喜歡具有挑戰性的事物,重視精神世界勝過了物質世界,有學者的氣質:但是與此同時,他也是悲觀的,喜歡諷刺且缺少安全感。】

  【順便一提,七是一個充滿了神秘主義色彩的數字,它在數字命理學中被認為是有魔力的:我的心靈數字也是七,不過我並不覺得我是一個很悲觀的人。】

  +……也許吧。+

  【社會數字是八,說明他的外在充滿了實用主義作風,胸懷大志且勇於承擔責任,會為了自己的夢想而不辭辛勞:但這也說明了他對於心中的理想執念過深,有可能轉變為對權力的貪慾,或者成為他人眼中獨斷專行的暴君。】

  【另外,在數字命理學中,八被認為是一個無法預測的數字,它既有可能代表成功的輝煌,也有可能代表失敗的谷底:唯一可以遇見的就是,無論是哪一點,情況都會不受控制地繼續狂飆。】

  +所以,這就是你預測出之前那段預言的原因:讓你的兄弟明白大勢的不可阻擋,讓他知道,要在不可戰勝的未來面前,扭過臉去逃避,而不是玉石俱焚嗎?+

  巍峨的紙牌山再次屹立在了人類之主的面前,不過是眨眼中的事情,那些象徵著泰拉政府與各個原體的水晶牌羅列其中,以不可思議的受力結構互相支撐著,看起來就像是綠皮獸人的創造一樣,雖然貌似搖搖欲墜,但是偏偏又站得穩穩噹噹,安若泰山:如果不是在它面前的人類之主的手中,還捏著一張多餘的牌,而且看起來想把這張牌給強行塞進去的話。

  【這可不是我的想法。】

  摩根歪過了腦袋,讓自己的目光從紙牌山上移開,她可看膩了這東西一次又一次地崩塌:阿瓦隆之主其實對帝皇的這種行為非常地不理解:為什麼她的基因之父總是想要在一副看起來能夠安穩運營的體系里,再強行地塞進去點別出心裁的東西呢?

  就比如說在阿斯塔特當道的大遠征里強行拔高凡人們的地位,在帝國真理的大背景下,默許羅嘉在他的奇觀地基上撒歡兒:啊,還有摩根前不久才知道的,在已經知曉了科拉克斯的起義是為了反抗技術工會的同時,帶著一群火星來的牛鬼蛇神,就這麼信心滿滿地去【幫扶】科拉克斯的老家。

  蜘蛛女皇也許並不清楚那群所謂的技術工會是什麼樣的傢伙,但她打心眼兒里確定,在刷新人類底線的這一方面,火星的煅爐主們應該是無出其右的:讓這群機械章魚去代替原本的技術工會,簡直是生怕科拉克斯的母星在以後的時光里能夠歲月靜好。

  只能說……嗯……

  原體陷入了沉默之中,她突然為自己之前的某個英明決策,而感到了得意洋洋:阿瓦隆之主從來都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物,也不缺少行動力,在她得知了帝皇將與機械神教一同前往呂凱西斯之後,蜘蛛女皇就以最快的速度,在暗地裡做了一些備用方案。

  嗯,替她的血親兄弟做的。

  【我之所以說出這段話,是因為科拉克斯的理想顯然與銀河的大勢背道而馳,他註定要在很長時間裡忍受心靈上的煎熬:如果他在政治領域再沒有什麼智慧的話,那這種煎熬還會更加痛苦,而考慮到他在呂凱西斯上的所作……】

  +救贖星。+

  【什麼?】

  +現在,那叫救贖星了。+

  帝皇打斷了摩根的話語,他指了指房間一側的星圖,上面忠誠地顯示了人類之主與原體所處的這支艦隊如今的位置:他們已經抵達了暴風星域的最南端,馬上就與那位最後回歸的原體見面了。

  帝皇的談吐間不乏戲謔。

  +呂凱西斯已經改名為救贖星了,就在我們進行這場談話的三個小時之前,科拉克斯已經與他的戰友們通過了命名會議:你要熟悉這個名字,摩根,我們的艦隊馬上就要結束亞空間航行了,躍遷出去之後,便是救贖星的軌道。+

  +讓我看看:你還有四個小時零十七分鐘的時間。+

  【……】

  阿瓦隆之主看了一眼星圖上那個已經被改名為救贖星的世界,又低頭看了一眼卡牌上面的【科拉克斯】,不由得滿臉黑線:萬里星辰之外的信息變化,她的基因之父卻可以坐在房間中,信手拈來。

  老不羞的,還說你不會預言……

  原體暗自里嘀咕著。

  【好吧,救贖星,考慮到科拉克斯在救贖星上的所作所為,雖然他在戰爭上表現得相當不錯,但他在治理方面的表現和問題,還都來不及顯露出來:更何況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無論您交給我的這些信息再怎麼美好,我也必須親眼去看看科拉克斯在他的母星上的成果,到底是怎樣的?】

  【這直接決定了我該以怎樣的方式來教育他,希望不會太難:畢竟,在康拉德之後,我其實已經沒什麼精力,再去進行一次相同的任務了,只是您一再表示科拉克斯要遠比康拉德更省心,不會耽誤我的其他事情,我才勉強答應。】

  +我覺得,真正讓你動心的是我許諾的更加豐厚的獎勵。+

  【這種理所當然的事情,我們就不需要再拿出來討論了。】

  原體輕哼了一聲。

  【還不如想想,圍繞著科拉克斯的問題呢:我聽說他的成長環境要比絕大多數的原體更加優良,但這也讓他成為了一個有些固執的理想主義者,要我來說,這可不是什麼純粹的好消息。】

  【理想主義者雖然是寶貴的財富,卻也總是令人頭疼。】

  +所以,說一千道一萬,你其實沒有信心嗎,摩根?+

  帝皇看向他的女兒,並很快就得到了原體的搖頭否定:開什麼玩笑?她可剛剛摸清楚了她的基因之父在賞罰分明方面的豁達,又好不容易得到了【更加豐厚的獎勵】這樣的承諾,在這個時候,怎麼可以知難而退呢?

  而且,又不是真的很難。

  畢竟……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一個剛剛完成了不可能任務的人:我都能給多恩和佩圖拉博之間,帶來和平了,又怎麼可能擺不平我的一個兄弟呢?按您所說,他可遠沒有康拉德那般……活潑呀。】

  摩根翹起拇指,裝模作樣地自誇了一下:原本,這只是一次無傷大雅的自吹自擂,但阿瓦隆之主完全沒有想到,她無意中說出的某些話語,似乎一下子就戳動了人類之主某根沉睡的記憶鏈條。

  +……呵……哈哈哈……+

  帝皇笑了起來,不是以往那種淺嘗輒止的微笑,也不是談吐間習慣性的假面,而是一種貨真價實的笑容,就宛如目睹到了一場上好的滑稽喜劇一般:先是漫長沉默後的忍俊不禁,接著便是刺穿了房間中寂靜的爽朗,最後,則是令原體面露驚愕的滾滾轟雷。

  那巍峨的紙牌山脈又一次地傾塌在地,但這一次的原因終於有了些新花樣:當人類之主笑到一半兒的時候,他仿佛想起來了什麼,抬起手,意興闌珊地揮了一下,待數以百計的水晶牌接連倒地後,便抓取了其中的一把,輕輕一捏,就攢聚成了一捲紙張,最起碼,看起來是一捲紙張。

  接著,他便將這張紙扔向了桌案對面的阿瓦隆之主:摩根看起來依舊是驚愕的,她完全沒有想明白她的基因之父為什麼突然發笑,事實上,她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帝皇如此率真的笑容,但就在原體將自己的困惑想要一吐為快前,帝皇已經伸出手,下達了新的命令。

  +拿起這張紙。+

  【……】

  #乖乖地照做#

  +舉起來,手臂要在半空中傾斜四十五度左右。

  #衣物摩擦的聲音#

  +好了,現在,重複一下你剛才的宣言吧,我的好女兒。+

  【……】

  儘管依舊困惑,但蜘蛛女皇還是乖乖地照做了:就這樣,摩根於原地站定,舉起手中那份什麼都沒寫的白紙,抬頭望向了紙張揮舞的方向,同時,口中的聲音也在儘可能地鏗鏘有力。

  【我帶來了多恩和佩圖拉博之間的和平……】

  +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