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黑與紅，陰影之中的謀劃（七）意外
第421章 黑與紅，陰影之中的謀劃（七）意外的責任：信仰與靈魂的歸屬
甦醒後的加爾文和戈爾登一起回到自己的居所，然後在關上門的第一時間就重新返回自己的私人禮拜堂。
確保了隱私不被窺探的加爾文閉上雙眼，再次進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而這一次他的目標極為明確，就是那個莫名其妙出現在他「靈魂淨土」中的刻爾伯斯。
上升……匯聚……哲人……超脫……
投影……凝聚……雲端……現世……
光速越過這些至上天的層次與精神世界的分界，加爾文將目光指向靈魂淨土中央的城市，然後在那座鋼鐵鑄就的龐大宮殿的門外，看到了人群末尾的刻爾伯斯。
「刻爾伯斯……」來自雲端的啟示，將這名壯年時期的阿斯塔特從安靜的祈禱中喚醒。
他仰著頭看向頭頂的天空，雙眼中有驚訝的神色划過。
「刻爾伯斯……」加爾文再次呼喚他，唯心主義的世界隨著他的心思轉換，兩人在下一秒面對面的出現在空無一人的聖殿之中。
「吾主。」刻爾伯斯看著面前的加爾文行禮，然而他跪下的動作才做到一半就無以為繼。
「不准跪！」加爾文的話語就像是至高的敕令，在他的意志支配下，這裡的每一寸空間，包括刻爾伯斯本人都服從他的命令。
「遵命。」高大的阿斯塔特戰士站直了自己的身體，認真的看著面前的神祇。
而此時的加爾文也無愧於這個神聖的稱謂，一身白袍頭戴冠冕的他站在高大的戰士面前更顯高大。
身後的帝皇聖像高高聳立，一道光束從帝皇的頭頂射下將他籠罩，而加爾文的後腦勺上，那道很久之前就出現的光環，還很應景的在「聖哉，聖哉」的唱著……
「閉嘴！」感受到刻爾伯斯的想法，加爾文略微尷尬的將背後的「聲光效果」關閉。
等到聖殿之中「聖哉、聖哉」的回音散去，他才有空正視面前的不速之客：
「你怎麼會在這裡，刻爾伯斯？」這是加爾文最大的疑惑，也是某種縈繞在他心頭的、不祥的預感的臨近。
此刻的刻爾伯斯，既不是那些將信仰與希望交託與他的凡人，也並非那些與他締結契約的灰騎士。
他從來歷到去向都與加爾文無關，一個明明屬於帝皇麾下的十三軍團之子，一個信仰帝國真理或者是「神皇升天論」的基里曼之子，去哪裡不好？怎麼會在死後出現在他的「淨土」之內？
「吾主，於無盡的絕望之中，您賜予吾等救贖。於無盡的黑暗之中，唯有您肯降下憐憫的光輝……」
「行了行了……」聽完第一句的加爾文揮手打斷了刻爾伯斯的話。
有第一句話就足夠了，再往後的讚美之詞已經沒必要聽，讚美他的人已經夠多了，他不需要這種肯定。
亂套了！全亂套了！
加爾文原地轉了兩圈，而刻爾伯斯則安靜的守候在他的面前。
你不該是像帝國國教的那些神棍們說的那樣，死後光榮的魂歸黃金王座麼？
帝皇手裡正缺人呢！包吃包住還有編制、有勞保(能復活)，你不去他老人家那裡，到我這裡做什麼！
救贖？救贖值錢麼？幾個王座幣啊？
那只是他加爾文的工作職責好吧？
好吧，就算退一萬步來講，加爾文確實是出於對帝皇願景的認同，也的確是出於良知，想要將這些陷入黑暗的靈魂挽救出來。
但總不能，只要是經過他的手救贖過的靈魂，就一定要死皮賴臉的賴上他了吧？
伱明明有更多的選擇的！
還有，這不是帝皇老爹的活麼？怎麼就稀里糊塗的落在了他的頭上？
他原本就為自己這塊自留地里的那些人犯愁，這下倒好，照著這個意思捋下去，豈不是他打一架就要收一批人？
當他這塊自留地是大院呢？還就突出一個想來就來？還有完沒完了？
之前在俄爾普斯那邊留下的影響，已經夠讓他頭疼的了。那裡的人也不知道從哪裡給他安排了一個「灰燼之使」的名號，號稱他是帝皇在現世中行走的使徒。
整個俄爾普斯星區的帝國公民都在向他祈禱，包括但不限於萊雅克、哈桑、尤爾迪斯、俄爾普斯在內的整個扇區，都在數十年內傳播著有關「灰燼之使」的名號！
這群夯貨甚至還在向外傳播擴散！
按照暴風星域當局在事後的說法，俄爾普斯、哈桑、尤爾迪斯、萊雅克等四個星區提前結束的戰爭，讓正在為星域內同時持續的其他戰事的星域政府，緩解了極大的壓力。
而且隨著俄爾普斯等四個星區在事實上合併成一個扇區，強力的扇區政府在幾十年內就恢復了之前戰爭損失的元氣。
而帝國國教在這這其中也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
自奧菲利亞7號方向的前來朝聖的人群，每年都可以為整個俄爾普斯扇區帶來巨大經濟收益的同時，也在將整個暴風星域的精英人口持續不斷的送往這裡。
俄爾普斯扇區在之後的數十年內，不僅在人力充沛的情況下恢復了向外輸出工業產品的能力，還以「武裝朝聖」和向「灰燼之使的救贖致敬」的名義，向整個暴風星域的各個戰場上輸送了不少於3000萬的星界軍！
這本來是好事啊！但壞就壞在這個「灰燼之使」的名號，也借著這些人口和物資的擴散渠道，向著整個暴風星域的各個戰場上擴張。
這其中，加爾文的那個「締約者」，帝國官方冊封的「活聖人」、大告解者馬杜克更是推波助瀾，遊走在整個暴風星域的各個戰場之上。
帝國國教對於「大告解者馬杜克」的行為不但沒有阻止，反倒是對他狂熱的宣傳帝皇的同時宣傳「聖·加爾文」的僭越行為樂見其成。
他們派出了十萬名以上來自奧菲利亞7號神學院的牧師，加入了馬杜克的隊伍。
這些親眼見證過加爾文救贖整個奧菲利亞7號的狂熱信仰者，更是用自己專業的神學知識和狂熱的布道之心，為這堆充滿了「意外」的篝火，再度添上了無可計數的柴薪……
位於奧菲利亞7號星上的聖隱修道院，也參與到了這次武裝朝聖的大軍之中。
大量的戰鬥修女們以連隊為單位，出現在這些由凡人組成的部隊之中。她們用自己精悍的戰鬥素養和強大的武器裝備，成功的在潮水一樣的凡人軍隊中承擔起核心力量的責任。
暴風星域的當局對此頗為意外，因為他們不止一次的嘗試動員這些「帝皇之女」。
但因著她們同時接受帝國國教與審判庭的雙重領導，其深厚的背景，讓星界軍與帝國海軍的將軍們無可奈何，只能放任她們自行決定參與或退出任何一個戰場。
但現在這種情況不見了，戰鬥修女們跟隨著武裝朝聖的大軍用海量的兵力將敵人碾碎，將勝利從一個戰場帶向另一個戰場。
而對於這種發生在暴風星域的、堪稱「奇蹟」的現象，帝國的頂層架構不約而同的保持了詭異的沉默。
審判庭對於暴風星域的情況全程監督，但沒有發表過任何的意見。這大抵是他們也未曾想過有朝一日，私自傳播帝國信仰的來源竟是自家的至高領主的緣故。
他們不是沒有人試圖質疑這種現象，可作為這種現象的源頭，如今的帝國審判庭至高領主審判官、聖錘修會之首、灰騎士軍團之主，本身又是新生的帝國之眼的創建者。
他在泰拉上的一舉一動雖然被嚴格的保密，但在他離開泰拉之後，其進入王座庭與帝皇會面的消息，也在禁軍和審判庭的刻意傳播下，真真假假的傳遍了整個泰拉，進而向審判庭在整個帝國的內部渠道中傳播。
沒人能質疑他的忠誠，就像是沒人能質疑灰騎士數千年來從未墮落的記錄一樣；
沒人能質疑他的純潔，因為這是一個能在禁軍的見證下，活著從王座庭深處走出的男人……
阿斯塔特戰團們對此則保持了謹慎的觀望，這或許是信息存在著隔絕的問題，否則他們的態度可能更加的激進。
而就是在這種信息隔絕的情況下，這些實用主義至上的軍人也不會拒絕朝聖者們自發組織的免費兵員。
這種由帝國國教背書的信仰傳播雖然結果未明，但起碼確確實實的帶來了巨量的可用兵力。並且這些免費的兵員的平均素質還頗為可觀。
起碼在這些與帝國星界軍們長期合作的阿斯塔特眼裡，前者的平均素質和裝備情況，要遠遠的高於後者的良莠不齊……
唯有星界軍的高層與帝國海軍的將軍們提出過意見，但在這些有格瑞亞鑄造世界支持下，人均自購武器的「富豪」軍隊面前，他們也無法用自己那並不光輝的戰績來駁斥對方的存在……
是的，格瑞亞鑄造世界和隱藏在它背後的克里格鑄造聯盟，全程支持了這些武裝朝聖部隊的裝備。
但他們並未因此受到任何的虧損，甚至在朝聖人群的自購訂單和來自俄爾普斯扇區的大量重裝備訂單面前，這兩個工業體系還有不小的利潤……
於是關於加爾文信仰的傳播，就在暴風星域中失去了最後的阻力。他們就在沒有受到任何的控制和指責的環境下，以一種詭異的方式在十幾年的戰爭當中快速的擴散。
而一個隱晦的知識就是，越是在飽經戰亂的地方，絕望的人民對信仰帶來的救贖與希望，就越是沒有抵抗能力……
所以理所當然的，在加爾文離開俄爾普斯的許多年後，死於各種戰爭中的靈魂依舊源源不斷的向他湧來。
並且直到暴風星域中各大戰場逐漸平定之前，這種靈魂的大潮還在不斷的邁向更高峰，大有一副燎原之火、愈演愈烈之勢。
加爾文早就苦於這些靈魂的湧入，因為作為一名灰騎士，哪怕他的身份再特殊，他也只是在做一個戰士應該做的工作。
有關靈魂與信仰的歸屬與去向，在他的眼中本就是帝皇專屬的責任。
這種太過形上學的事情本就與他的干係不大，他只要履行自己對帝皇的承諾，以一個戰士或是至多一名統帥的身份，為捍衛人類種族的利益而戰鬥至死就可以了。
這就是他簡單而淳樸的想法，這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他對暴風星域方向湧來的靈魂，一直都是逃避的態度。
因為在看到這些將希望與信仰寄托在他身上的靈魂，他其實也有迷茫，也有恐懼……
但刻爾伯斯的出現，顯然打破了他虛假的安寧。這個意外到來的靈魂用自身存在的事實，向加爾文那插在沙地里的腦袋狠狠的抽了一下。
他不得不接受，如果他還要繼續戰鬥下去，那麼就一定會有更多的靈魂向他湧來，發生在暴風星域和俄爾普斯的事情並非偶然，而是一種命運主導下註定的結果。
加爾文破防了！加爾文淚目了！
他何德何能，要在活著的時候征戰在帝國疆域之中，為保護活著的帝國公民們而努力，還要在死後成為屬於他們的神，要為死了的帝國公民的靈魂提供安眠之處？
瑪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吧？996、007都沒這麼過分的！
想到這裡的加爾文，不禁為自己「美好」的將來留下了感動的淚水……
而此時的刻爾伯斯還不能理解他的苦楚，只是一臉憨厚的站在自己的救主面前。
更新！哎嘿！我居然趕上了！之前的請假不算數啊！不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