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05.0292：『你怕嗎？一般』
「老大！老大！蝦米噗噗機！蝦米噗噗機！」
一隻被拴在駕駛艙的屁精大叫著。
「誒嘿嘿嘿！俺就快到了！蝦米的大大機，夠勁，Waaaaagh！！！」
駕駛這架重型攔截機的飛天小子壓根沒聽屁精的提醒，它那戴著不知從哪弄來的航空護目鏡大眼睛盯著頭上穿行而過的星鷹轟炸機。
即便隔著老遠，他也開始迫不及待地緊扣激發裝置，在彈頭激發的震動反饋中，享受地輸出兇猛火力。
粗獷的轉膛機炮噴吐著火焰，一梭梭彈雨朝著上面的星鷹轟炸機射去。
即便機腹自衛炮塔竭盡全力地向著機身下方穿行的綠皮飛行器開火，但面對直衝過來的截擊機首部，目標的受彈與可視面積都太小了。
被盯上的星鷹底部炮塔炮手剛通過火光看見這架截擊機，開火還擊不到十幾秒，所在的操作艙就被散射的彈丸打碎，血肉混雜著熔融後冷卻變形的金屬碎片，糊得球形炮塔裡面到處都是。
咚咚咚！
如同敲鼓般的聲音傳來，這架星鷹轟炸機的機腹部位中彈數發，空氣已經開始泄漏。
嘭！
一側翼中部被打穿一個大洞，推進器泄漏的鉕素燃料被曳光彈的尾痕點燃，有從機翼蔓延至機身的趨勢。
「機長，左翼起火！正在緊急切斷燃料供給。」
「讓機械教侍僧想想辦法把火滅了！」
「已切斷鉕素供給。已啟用自滅火裝置。」在機械師的應急操作下，很快，機魂便給予了回應。
「神皇在上，我們沒法再挨一輪了！」
「投彈手匯報！下方有截擊機衝來！」
「該死，讓機腹球形炮塔擊毀它！不然我們死定了！」
「傑斯已經死了！它從我們的射界盲區衝來了，我們要被擊中了！」
「做好滅火準備！」機長咬咬牙，拉下艙內紅燈，算是讓機組剩餘成員提前適應斷電後的滅火環境。
正當所有機組成員做好迎接被摧毀的可怕命運的準備時。
一梭短促而凌厲的雷射瞬間摧毀了可憎異形造物的駕駛艙。
投彈手透過向下透明的觀察玻璃，看見了一閃而過的熊熊燃燒的駕駛室，以及裡面渾身起火亂竄尖叫的綠皮異形。
一架狂怒像箭矢般從星鷹轟炸機正下方掠過，不依不饒地朝著前方的敵機撕咬而去。
「這裡是天鷹一號，左側5架敵機已淨空，敵方飛行器正被驅離。各截擊機中隊開始兩兩散開，我們快要接近敵方艦船的防空火力網了。」
很快，通訊器里傳出各中隊的確認回復。
霍雷肖密切關注著面前的指揮沉思者陣列，同時用那雙藍色的眸子盯著綠皮艦艏那可畏又可憎的大眼之光。
轟炸編隊已經很近了，距離目標只有不到600公里。
一旦接近到一百公里左右，哪怕這些正在朝著哥特第25戰鬥艦隊衝鋒的綠皮造物，其上搭載近防火炮射程再短，操控的異形反應再笨拙遲鈍，也該開火了。
砰砰砰！
果不其然，當轟炸機陣列到達200公里的時候，從那些『破銅爛鐵』上發射出來的無數彈幕就亂竄著，向著轟炸編隊飛馳而來。
綠皮戰艦上那些八聯裝，乃至十聯裝的超大砰砰炮開始發射投射量驚人的密集炮彈。
幾乎沒有準頭，但是彈丸覆蓋面積足夠大。
火網密度就像一個物理意義上的火刺蝟，四面八方找不到任何火力死角，飛行員只能硬著頭皮往前沖，是否會被擊毀，全在於神皇與萬機之神是否看顧。
一些炮彈在霍雷肖所在的狂怒截擊機邊空爆炸開，震得機體劇烈震顫，仿佛像是下一秒就要解體。
嗡！！！——
一道越聚越大的綠色光束從形似衛星鍋的綠皮造物上出現，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粗，跳動的弧度也越來越大。
狂怒截擊機在彈幕中迅速規避躲避，星鷹轟炸機也開始在不破壞轟炸編隊的情況下通過調整高度和間距，做著防禦機動。
滋啦！
戰爭巨岩內，一隻身上揣著扳手與線纜的綠皮殘忍一笑，粗糙的拳頭狠狠砸在紅色開關上，一道毒綠中帶點斑黃的電磁束射向編隊。
編隊立即散開，但電磁束依舊瞬間切掉了一架星鷹轟炸機的機翼和尾翼，癱瘓了引擎，險些讓編隊後方的轟炸機當場撞上。
這架轟炸機毫不意外地開始起火，密封完好的鉕素燃料被機體上穿梭的強大電磁電流點燃，緊接著是彈艙中的炸彈在高溫下發生的殉爆。
橙黃色的火團吞噬了一切機體的殘骸，不會有人在如此猛烈的大爆炸中倖存，還好轟炸機編隊已經飛過了它的爆炸波及範圍，否則恐怕還會拽下一兩架陪葬。
「那麼『小少尉』，你害怕嗎？這就是我們帝國海航最司空見慣戰鬥任務。」通訊器里傳來女飛行員有意無意的輕笑聲。
這種笑聲很是自然淡定，就像她執行的不是沖向敵軍艦船這種九死一生的高危任務，而是一次再平常不過的巡航執勤。
「想聽實話？」霍雷肖也輕笑道，聲音溫和，波瀾不驚。
「嗯。」
「一般。」
「嗯哼？」女飛行員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困惑。
當一個人在沖向真正的危險時，恐懼會讓九成九的人嘴硬不起來的，剩下的一分已經連嘴都動不了。
但這位年輕的上級他的聲音和之前沒什麼區別，很好聽，也很倘然。
就像他也是一位同樣出戰過上千架次的老練飛行員，而且是真的沒被恐懼與求生欲望擊倒。
「雖然我沒有駕駛過飛機沖向敵群。但是我曾經用自己的血肉帶領海軍武裝部隊跳幫過滿是喪屍的瘟船，保衛過教堂聖地，直面過混沌邪教徒，剿滅過登艦跳幫的血契軍隊。
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刀刃離我的眼睛也不過就3厘米左右。
作戰損失最慘重的一次，我手下的精銳武裝部隊傷亡過半。
如果我派你們執行一項大概率會死的任務，那一定是神皇需要你們獻身的時候到了，你們必定死得其所，我也是。」
霍雷肖自然看得出來這位女航空上尉此舉為何意，也理解她的顧慮，因此開門見山，不遮不掩地說道。
「……我明白了，長官。請接受我的道歉。」
女飛行員在聽到他的經歷後愣了一下，這位還略顯年少的長官顯然大大超乎了她的預期，她那略顯輕浮的語氣收斂起來，嚴肅低沉道，像一個犯了錯的女孩。
她之前聽說了這位上司，是來自於哥特艦隊中一個顯赫的家族，祖血源自帝國傳奇海軍上將斯派爾。
因此對他的軍官資格和履歷產生了不好的猜測，不免為自己手下飛行員們的命運擔憂起來。
因為前不久被母艦將整支聯隊拋棄在虛空的遭遇，她心中多少有些鬱結之氣。
本想通過這次攻擊任務，在靠近敵艦時，用每一位飛行員都體驗過的經歷嚇唬嚇唬這位過於年輕，也許是靠人脈關係空降而來的小上司。
好讓他在往後的航空指揮中收斂收斂，不會將手下的飛行員當最廉價的錢幣丟出去，派去承擔毫無價值的犧牲，讓他明白不能把海航飛行員的生命當成一次性用品隨意浪擲。
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顯然低估了這名青年的人生履歷。
帝國海軍軍官的編制不太可能通過花錢與關係買得到的。
想加入帝國海軍的志願者中從不缺乏貴胄子弟，單純的名門望族過不了同樣不缺頂級權貴血嗣的星域海軍部那一關。
他這麼年輕就能成為海軍中尉，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集中注意，法夏上尉，我們快到了。如果你對我的故事有興趣，等這一仗打完，我們可以在用餐的時候聊一聊，互相了解一下對方。」
「當然，長官。我會把您安全帶回去，然後在啃格洛克斯肉排的時候，再深入了解了解您的故事。」
「只要你們能出色完成任務，活著回去，我能保證你們不止有格洛克斯肉排，法夏上尉。我向你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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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