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03.0166：『巴爾毀滅的預兆』
遙遠的巴爾主星，猩紅的沙塵隨著風暴颳起，掩蓋了一具變異猛獸的森森白骨。
這裡天氣熾熱，氣候惡劣，寸草不生，比古泰拉的撒哈拉沙漠還要惡劣數千倍。
聖血天使的母星，連沙丘都是紅色的。
這個顏色源自於致命的化學污染，與周邊冥府星系的可怕輻射。
這讓整顆星球與死亡世界別無二致。
巴爾，它由兩顆衛星，分別是巴衛一，和巴衛二，以及巴爾主星構成。這裡就是聖血天使的家園。
偉岸的阿拉克斯·天使之城就坐落在這片死亡沙漠之上。
高大華麗的要塞修道院內被精緻裝點到猶如另一座馬庫拉格宮殿。
與外面惡劣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身穿金甲，頭戴黃金死亡面具的聖血衛隊們以兩根羅馬柱為一崗。
如同黃金雕塑般一動不動地站立在殿堂之中。
一位身材高大，全身金黃透亮，威嚴不可侵犯的金甲戰士倚坐在聖座上，堅若鋼鐵的右手支撐著下頜。
他就是但丁，現任聖血天使戰團長。
只不過，此時這位傳奇戰團長的坐姿與氣質就像一位昏昏欲睡的老邁君王。
他戴著黃金色澤的聖吉列斯死亡面具，沒人能看見那張面具下的樣子。
是疲憊？是傷神？是堅毅？還是面無表情？
沒人知道，也沒人了解這位活了1100年的老戰士如今的想法是什麼。
從一千年前，到一千年後。
曾經了解他的那些人大多已經魂歸黃金王座。
而現在，這位堅毅的血天使仍代行著聖吉列斯般的角色。
照顧並帶領著他的子嗣，他的戰鬥兄弟們迎接越發黑暗的第41個千年。
「大人。」連長先是莊重行禮。
聖血天使的禮儀既精緻，又優雅。
任何帝國世界的巢都貴族中也找不出他們這般高貴體面的人。
「請說，阿斐爾連長。我聽說你們遭到了攻擊。」
「已經解決了，大人。此外，我們發現了一位聖血傳諭者。」
「斯福爾扎傳書官確認了嗎？」
「我已經確認，大人。」空靈的聲音自這位高貴戰團長面前裝滿鮮血的黃金聖杯上方傳出。
「第9個，也是最後一個。」但丁終於改變了動作，他威嚴地坐起身道：
「那麼，說說他的壯舉吧。」
羅曼羅蘭修士上前一步說道：「此人乃是一位帝國海軍軍官。在位於深淵港的神聖玫瑰修女會聖地，與數百人和三位戰鬥兄弟，成功抵禦了惡魔放血鬼，和叛徒異端們的入侵。」
「他難以置信地抵禦了腐化，伴隨我們進攻。我們看見他的頭上出現了一位神似聖吉列諾的天使。」參加天女教堂之戰的血天使軍士說道。
「天使化形？」但丁語氣一沉。
「至少在我眼裡是這樣的，大人。在那位天使的附身下，這個凡人，斬殺了兩名叛徒異端阿斯塔特。」
但丁緘默了。
雖然每一位聖血傳諭者身上彰顯的神跡各不相同，天使化形也非罕見。
但天使附身到一個渺小凡人的身上，在這上千年裡，也不過寥寥個例。
曾經，每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都將代表本次揭示的預言並不簡單。
咚！咚！咚！
一道極為沉重，聳人聽聞的腳步聲自殿堂入口傳來。
嗤啦！——
所有聖血衛隊齊刷刷地抬起手中的赤紅之劍向來者行禮。
他們的動作雖然帶著尊敬，但也帶著戒備。
但丁抬起頭。
踏步而來的男人，高大威武，身穿猩紅精工動力甲，甲冑有著一圈高聳的護頸，神似吸血鬼神話中的晚禮服立領。
讓人不免感到陰冷可怕。
他有著一襲垂肩的銀色長髮，額頭兩翼接著兩根粗大的銀色神經栓。
通常，越強大的靈能者，這根神經栓越粗大。
他臉色蒼白，眼角有著猩紅的眼影，整個眼睛都是血紅色的，結合他的形象，如同恐怖傳說壁畫中走出的吸血鬼公爵。
「墨菲斯頓兄弟。」但丁看著他。
看著眼前這位帝國最強的靈能者，唯一一位硬生扛過黑暗之怒的強大戰士，聖血天使戰團的首席智庫館長。
「第9位聖血傳諭者找到了。這次的預言是什麼？」戰團長問道。
墨菲斯頓陰沉著臉，沒有回答這位威嚴戰團長的問題。
但丁就這樣坐著，兩人之間的氣氛中充滿了可怖的壓抑感。
高貴的金甲戰士先開口了：「難道這次的預言，非常沉重？」
但丁知道，只有當預言的重量，沉重到不可讓外人知曉時，這位恐怖如斯的首席智庫館長才會如此拘謹。
戰團長大手一揮。
聖血衛士們迅速向左轉向，列隊走出殿堂，封鎖了外部通往大廳的道路，任何想要面見戰團長者都必須在外等待。
傳書官也知趣地屏蔽了兩邊的聲音傳輸。
「請說，墨菲斯頓兄弟。我不知道這次是你親眼看見預言。那麼你看見了什麼？」
這位史上最強智庫微微張開嘴，露出了猩紅的獠牙。
「整個巴爾，我們的三個家園，還有基因之父的遺骸，都將被骯髒殘暴的泰倫蟲族吞沒……」
這位活了一千多年，幾乎什麼事情都見過的傳奇戰團長，此時正將金色的手甲捏在王座扶手上，用力巨大，鐵手微微顫抖。
「所有聖吉列斯子嗣將迎來終局，母團和子團，我們……所有人，所有聖吉列斯子嗣都會毀滅在此。」
幾乎面對任何事情都處事不驚的但丁，這一次在面對整個聖吉列斯子嗣存亡之際，竟罕見地喘出大氣。
「不……不可能！這個預言您真的沒有看錯嗎？！泰倫？這些孱弱的蟲子不可能做到！
它們確實是帝國的禍害，但完全沒有強大到足以摧毀整個聖吉列斯子嗣，更別提毀滅巴爾，吞噬我們基因之父的遺骸。」
但丁戰團長罕見地一次性說出這麼多話。
他雙拳緊握，分析著墨菲斯頓的理智是否還正常。
這位首席智庫曾經還叫卡利斯塔琉斯的時候，不過一名普通的戰團智庫。
後來，在一次戰鬥中，他被血脈中的詛咒侵蝕，爆發了黑暗之怒。
從此被編入聖血天使死亡連。
在第二次阿米吉多頓戰役中，他所在的死亡連部隊被部署在哈迪斯巢都（Hades Hive），向一群盤踞在國教建築內的獸人發起突擊。
卡利斯塔琉斯與他的狂暴瘋子吸血鬼兄弟在獸人戰線中大殺特殺血肉橫飛。
戰鬥異常激烈，破壞性可怖。
昏天黑地的戰鬥打到整棟大樓塌下來，活埋了所有人。
卡利斯塔琉斯是唯一的倖存者，在重傷下被巨石困住。
他的眼前不斷循環播放著自己作為基因之父被叛徒荷魯斯殘忍殺害，打成肉泥。
他無時無刻不因渴求鮮血和死亡而嚎叫，然後重現著一輪又一輪的無盡噩夢，度過了人生中最煎熬七天六夜。
在這七天六夜中。
他崩潰，發瘋，喪失所有理智。
直到第四天時，他整個人已經意識恍惚。
連基因之父的死，在他的眼中都是那樣的麻木。
他開始與幻象對抗，開始主動凝視，開始反擊。
直到第七天的午夜。
他做到了從未有聖血天使做到的事跡，那便是克服了血渴與黑怒。
一個奇蹟。堪稱聖吉列諾降世的奇蹟。
他同時獲得了無與倫比的力量，依靠靈能震擊波震開了壓住他身體的巨石。
自這一天起，帝國最強靈能者，死亡之主墨菲斯頓誕生了。
但是，但丁仍時刻擔心他會再度失控。
墨菲斯頓是聖血天使最強的戰士，也是聖血天使靈魂中至深的黑暗。
戰團長細細審視著這位首席智庫館長。
用漫長歲月帶給他的理性與智慧壓制了熊熊怒火與煩躁，謹慎思辨地研判著首席智庫館長所視預言的真實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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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