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儀式開場

  看到雷恩疑惑不解的表情，維歐拉也是遲疑了一下。

  其實在回來的路上，她就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在旁邊坐下來，美麗的臉龐上露出思索之色。

  雷恩問道：「除了五成比例，以及給了五萬金盾作為成本以外，公爵閣下沒有別的要求了？」

  「沒有。」維歐拉非常確定的搖頭。

  她認真的回想，緩緩說道：「我剛到巫師塔就見到了公爵閣下，把留聲機給公爵看了，大概介紹了它的用法，還有公司的前景，公爵馬上就開出了這些條件，沒有一點的猶豫，當場就把金盾交給我了。」

  說話間，維歐拉手上出現一疊厚厚的金票，每張面值都是一千金盾，總共五十張。

  金票的光芒，在房間裡閃耀。

  雷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現金，不禁被吸引住了目光。

  這一疊金票在視覺效果上給人的衝擊，遠不如五萬枚金幣堆積在面前，但是任何一個知道它的真正價值的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雷恩收回目光，還是覺得這件事讓人摸不著頭腦。

  銀星公爵對送上門的巨額財富，居然平白無故的吐出來一部分，難道是受到了什麼刺激？

  維歐拉忽然神色一動，「公爵閣下問了留聲機的發明者是誰，我借著這個機會，把你介紹給了公爵，當時公爵還笑了，詳細詢問你的情況，似乎對你的印象很好。」

  「是嗎？」雷恩感到有幾分壓力。

  被一位聖魂巫師關注，可不是什麼好事，尤其是自己正打著對方曾孫女的主意。

  這種感覺，就像是上門女婿被盤問一樣。

  「我不久前剛摧毀了一座深淵之門，為隆杉德立下大功，公爵對我有印象是正常的，神誕節的時候，還要接受男爵冊封。」雷恩解釋說道。

  維歐拉輕輕點頭，並沒有再多想。

  她收好金票，說道：「等到祈禱儀式結束，我就要全力投入創建公司了，剩下的五成股權，我們一人一半，你覺得怎麼樣？」

  「會不會給我太多了？」雷恩有些驚訝。

  他對經營公司沒什麼興趣，將來主要肯定還是維歐拉去操心，自己頂多在留聲機的製造技術上給予一些指點，不想耽誤太多時間。

  而且他也沒有投入資金，只憑最初的一台留聲機，又甩手不管事，就要占據兩成五的股份，不太合適。

  維歐拉辛辛苦苦，結果自己只有四分之一的利益，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這也會打擊她的積極性。

  「一點也不多，沒有你的發明，就沒有這家公司。」維歐拉似乎早就做好了決定，她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們之間，其實不用分的這麼清楚。我的，就是你的，不管我賺多少錢都有你的一份。」

  「而且，憑著留聲機公司，我很可能得到一塊伯爵領，這已經是最大的收益了。」

  維歐拉信心滿滿，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成為冬霆女伯爵了。

  「好吧，那就聽你的安排。」雷恩看她的態度很堅決，只好點頭同意。

  他心裡也稍稍改變了主意，等到留聲機公司創建以後，自己也多花點時間，幫維歐拉分擔一些壓力。

  兩人商議了片刻，決定給公司取名叫作「銀星唱片公司」。

  既然要借著銀星公爵的威名嚇退競爭對手，那麼公司的名字就要簡單明了，以公爵閣下冠名。

  至於怎麼建立銷售渠道，生產留聲機，錄製唱片，上市宣傳等等，維歐拉都已經有了腹案，策略也比較成熟，不用雷恩替她多費心思。

  最大的難點是生產留聲機的機械工廠，維歐拉沒有這方面的經驗，需要去找一位機械師合作。

  雷恩立即就想到了凱涅吉。

  凱涅吉是高階機械師，開工廠的經驗很豐富，地位顯赫，還是機械工會的副會長，經過幾次接觸可以確定，他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夥伴，如果把他拉進銀星唱片公司，協手合作，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不過雷恩只是跟維歐拉提了下凱涅吉，沒有要求必須是他，只是提供建議。

  一切還是讓維歐拉自己決定。

  不知不覺討論到了深夜，兩人道過晚安，各自休息。

  後面幾天，雷恩白天到銀星大圖書館搬書，晚上回來，跟維歐拉一起商量創建公司的各項方案。

  期間，他跟除魔隊的隊友們出了一次任務，不過沒什麼收穫。

  直到維歐拉舉行祈禱儀式的那天到來。

  長發女士的儀祭一般是在晚上舉行，晚餐過後，在家中休息了片刻，雷恩換上維歐拉給他準備好的一套黑色的定製正裝，在一樓的大廳等待。

  不久後，維歐拉的身影從樓梯走下來。

  她也是盛裝打扮，一身寶藍色的華麗長裙，突顯出高挑傲人的身材，臉上略施淡妝，戴著一對珍珠耳環，金色長髮用紅色絲帶束在後面，頭戴一頂白色圓帽，邊緣垂下一層細紗，絕美的容顏若隱若現。

  雷恩看著維歐拉一步步的走下來，猶如夢中最美好的一幕，目光不禁有些呆住了。

  等到維歐拉走到面前，戴著蕾絲手套的縴手伸過來，他才回神。

  「咳！」

  雷恩接過她的手，彎腰在手背上輕吻一下，由衷讚美道：「你真美！」

  「你也很英俊。」

  維歐拉輕笑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愉悅與美好。

  說著，她挽著雷恩的手臂出門，在女管家阿比蓋爾和僕人們的目送中，坐上了停在門口的汽車，駛出了薇歌莊園。

  舉行儀式的地點是詠歌大劇院中的神殿，位於銀星區，離得不遠。

  在車上，雷恩察覺到維歐拉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十指緊扣，許久都沒有鬆開，心跳聲也比平時快得多。

  「你很緊張？」雷恩關心問道。

  維歐拉微微點頭，把手抓的更緊了。

  雷恩可以理解維歐拉的心情，這個儀式對她來說太重要了，關係到信仰，神術，愛情，以及人生中最難以忘懷的初次經歷，這是比結婚更加重要的日子！

  換作任何人，此刻都難以平靜。

  其實雷恩自己也有些緊張，特別是想到，即將面對一位神祗的注視，他心裡就有幾分忐忑。

  不過作為男人，這個時候應該有所表現。

  他拍了拍維歐拉的手，湊到她的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不葷不素的笑話，引起得她嗔笑起來，效果極佳，很快緩解了緊張的心情。

  很快，詠歌大劇院到了。

  今天晚上，大劇院裡有一場盛大的歌劇上演，劇院外面車水馬龍，汽車和馬車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停在劇院的停車場裡。

  在艾倫厄斯，歌劇這種藝術形式，依然是貴族的專屬。

  平民既不會欣賞歌劇，也沒有閒情逸緻，花一大筆錢購買門票，專門到大劇院裡坐上幾個小時，看著舞台上難以理解的枯燥演出。

  雷恩對歌劇也沒什麼興趣，但是為了維歐拉，還是陪著她坐到了預定的包廂中，等待演出開始。

  在進入劇院的路上，他就察覺到了一些異常的觀察。

  這些人認出了維歐拉，似乎知道晚上的祈禱儀式，無論男女，都對自己投來好奇或羨慕的目光。

  雷恩開啟萬物之聲聽了片刻，果然，這些都是藝術協會的成員，對祈禱儀式有所耳聞，在背後八卦碎嘴。

  至少有十幾個人，都在跟身邊的同伴低聲議論。

  有人惡意中傷，說自己是維歐拉包養的小白臉；也有男人表示羨慕嫉妒，恨不得取而代之；還有一些則是女性，談論自己的身材長相，對維歐拉挑選男人的品味十分認可。

  無論是好是壞，是惡意還是善意，都充滿了酸味。

  雷恩一邊聽著這些檸檬精的酸話，一邊握著維歐拉的手，肆無忌憚的欣賞著她的絕美容姿，心裡不禁頗為得意。

  這種感覺像是在夏天喝了一大杯冰鎮肥宅快樂水一樣，爽快舒暢，不言而喻。

  演出開始之前，陸續有人進來跟維歐拉寒暄。

  能夠到大劇院觀看歌劇的人，身份非富即貴，維歐拉的應對十分得體，還很大方的把雷恩介紹了他們。

  雷恩不喜歡這種社交場合，但是不想給維歐拉丟臉，只能在臉上堆出笑容，跟他們打交道。

  因為有靈魂之眼，他可以一眼看出別人的情緒。

  知道誰對自己抱有善意，誰心裡充滿了惡意，或者單純只是跟維歐拉打個招呼，沒有太多想法。

  這些人中，有幾個是藝術協會的成員，特意藉機過來看自己的笑話，轉身出了包廂就開始說閒話。

  雷恩也只裝作不知道。

  「維歐拉。」

  一個溫和的男人聲音響起，隨即走進來一個身材很高，卻有些消瘦的老人。

  他滿頭白髮胡亂散開，有些不修邊幅的氣質，身穿黑色正裝，胸前配戴貴族徽章，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雙眼略有些渾濁，戴著一副夾鼻眼鏡，鏡片用一條金色細鏈連在衣領上，給人感覺是一位充滿了智慧的長者。

  雷恩看到這位先生，心裡有些詫異。

  在艾倫厄斯，老人並不常見，即使是超凡者也很難活到壽終正寢。

  靈魂之眼中，這位老者是一位高階巫師，靈魂雖有些衰退，但是依然穩固，絲毫沒有被血魂詛咒影響的跡象。從信仰之火判斷，他是長發女士的信徒，並且信仰非常虔誠，幾乎達到了狂信徒的地步。

  維歐拉立即起身，問候道：「哈西林會長，晚上好。」

  然後向雷恩介紹，「雷恩，這位是我們隆杉德藝術協會的會長，哈西林*弗爾斯泰伯爵閣下。」

  「伯爵閣下，晚上好。」雷恩很有禮貌的問好。

  他以前聽維歐拉說過，這位老人的來頭非同小可。

  藝術協會會長只是哈西林的身份之一，他還是隆杉德的一位實封伯爵，在南方有一座人口十幾萬的小城市作為領地。這個爵位是世襲而來，哈西林的先祖是銀星公爵的學生，一位傳奇巫師，只是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此外，哈西林是隆杉德三大學院之一，斯圖霍爾學院的院長。

  他在隆杉德的貴族階層中，擁有很高的名望，是除了公爵家族以外，財富地位最高的幾位大貴族之一。

  但是哈西林最引以為傲的不是接近傳奇巫師的實力，也不是伯爵和院長這兩重身份，而是他在帝國文學藝術界的崇高聲譽。

  這位老者一生都在進行著文學創作，寫出過多部反響巨大的著作，以及數十篇流傳極廣的詩歌散文，也是一名傑出的戲劇家，同時精通音樂、繪畫和雕塑，是人類中難得一見的藝術全才，堪稱文學巨匠。

  儘管哈西林不是傳奇，但是在美善教會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份量。

  據維歐拉所說，一直有傳聞，哈西林會長很有可能是長發女士的神選者，他本人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不知真假。

  「你就是雷恩？」

  哈西林看向雷恩，夾鼻眼鏡後的目光中充滿了審視的意味。

  足足過了六七秒鐘，他才點了點頭，笑道：「不錯的年輕人，長相身材都很出色，氣質也好，沉穩堅定，實力也夠強，否則也不能殺死那麼多惡魔。」

  雷恩頓時啞然失笑。

  這位會長閣下說話也太直了些，當面點評自己，簡直像是對一件藝術品評頭論足，有失貴族禮儀，而且還知道上次深淵之門的真正內幕。

  哈西林一臉毫不在意失禮的樣子，又說道：「維歐拉，我原本還擔心你的眼光出錯，現在看來，是我過慮了。」

  維歐拉滿臉笑容，過來挽住雷恩的手臂，說道：「謝謝會長允許我舉行祈禱儀式。」

  「這是你努力得來的，協會中過半的祭司都同意了，我當然不會阻攔。」哈西林感嘆一聲，說道：「預祝你儀式順利，得到神的賜福！」

  臨走前，他突然對雷恩擠眉弄眼，打趣道：「幸運的年輕人，好好干，不要讓維歐拉失望，嘿嘿……」

  雷恩聽了不禁心裡吐槽，這個老不修的。

  轉頭一看，發現維歐拉半張臉都紅透了，尖耳朵在微微發顫，非常誘人。他正想調笑幾句，舞台上音樂響起，帷幕拉開，歌劇演出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