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6章 追查兇手
「雷恩議長請不要誤會。」
海斯克托說完微微點頭,主動收斂了自己的氣息,讓周圍的人們都鬆了一口氣。
傳奇巫師們心裡非常驚訝。
瑞克禁衛軍們更加詫異,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統領大人服軟。
要知道,統領大人的脾氣在諾斯瑞爾人無不知,往好的方面說是作風強硬、無私為公,但也可以理解成目中無人,讓手下的禁衛軍們戰戰兢兢,在他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出。
即使執政官還活著的時候,統領大人也偶爾頂撞,不給執政官面子。
一個位高權重的聖階強者向傳奇低頭,簡直聞未所聞,不過,想到這是雷恩議長,人們又釋然了。
雷恩議長不是聖魂,但實力與地位卻勝似聖魂。
他對此也是理所當然。
靈魂之眼一直在觀察海斯克托,對方的情緒忐忑中夾雜著幾分不忿,可以肯定是真話,但也可能有所隱瞞。
雷恩恢復了正常形態,再次問道:「埃諾莉女士是誰?」
「執政官閣下的情人。」
海斯克托沒有一絲猶豫,又補充解釋了一句:「埃諾莉女士是戴格倫子爵的夫人,不過她跟子爵大人感情不和,很多年前就分居了,在三年前的一次宴會上與執政官閣下結識。」
貴圈真亂!
雷恩心裡嘀咕,卻沒有絲毫的意外。
帝國貴族裡這種情況太常見了,很多夫妻維持著表面上的名分,私底下各玩各的,哪個貴族男人要是沒有幾個情婦,在圈子裡都抬不起頭。
「埃諾莉女士在哪裡?」
雷恩問話時,目光在房間裡搜尋。
「那位就是埃諾莉女士。」果然,海斯克托指了指祭壇下面,那有一個女性人類的顱骨,同樣被剝去了血肉,卻保留著漂亮的捲曲長發,擺放在一堆屍塊的中間,非常顯眼。
她的軀體也被切成許多塊,圍繞在顱骨的周圍。
從屍塊上的痕跡可以看出來,她在生前必定遭遇了非人的折磨,死狀極為悽慘。
房間裡的每個死者都是如此。
欺詐者洛希是一個心理變態的邪神,祭品被折磨得越慘,再把靈魂獻祭給祂,就越能夠取悅於祂。在這方面,血神哈卡斯努的「血腥獻祭」和歡愉女王梅坎薇塔的「痛苦獻祭」都有所不如。
洛希並沒有「血腥」、「痛苦」或「折磨」相關的神職。
祂純粹就是瘋子,喜歡欣賞別人受難。
因此也招致了幾乎所有善神的敵視,即使在邪神中,也有很多神祗無法忍受洛希的變態心理,跟祂結仇。
在凡間,洛希的信徒更是臭名昭著,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海斯克托說道:「除了執政官閣下和埃莉諾夫人,還有五十四個死者,其中三十個是瑞克禁衛,其餘都是奧索普莊園的管家、侍衛和僕人。」
雷恩的傳奇巫師們都是神色嚴肅。
瑞克禁衛以十人為一隊。
這三支執政官的貼身衛隊,隊長都是傳奇超凡者,隊員的超凡職業也是精心搭配的,包括多位強大的施法者。
格涅烏斯自身是聖階強者,他和貼身衛隊被無聲無息的殺死,直到天亮以後才被發現,顯然洛希的信徒蓄謀已久,做了充足的準備,早就盯上了奧普索莊園。
歐提路克沉聲說道:「莊園外面有聲光障幕法陣的痕跡,符文法陣的布置非常高明,至少是傳奇高階巫師。」
「能殺死執政官閣下的,肯定也是聖階強者。」安德洛接著說道。
阿拉曼瑟給自己加持了一個奧術,雙眸亮起魔法光輝穿透虛空,判斷道:「莊園的虛空漣漪仍有一些沒有恢復,是通向妖精位面的,戰鬥應該發生在妖精位面中,所以昨晚沒有動靜。」
「妖精位面?」多芙立即有所猜測,「難道是詭術大師出手?」
歐提路克點頭:「很有可能。」
詭術師是洛希創造的超凡職業,達到傳奇中階就能隨意進出妖精位面,那裡是他們的絕對主場,詭術大師在妖精位面更是足以媲美妖精領主,實力暴增數倍。
傳奇巫師們幾句話就分析出了大致的戰鬥經過。
海斯克托也是恍然大悟。
他不是施法者,在這方面的知識比不上這幾位最傑出的傳奇巫師,聖魂巫師們和大仲裁官盧斯佩爾肯定有所發現,卻沒有告訴他。
忽然,雷恩的身影變得朦朧扭曲,猶如融入水面,轉眼消失不見。
「他進入妖精位面了。」阿拉曼瑟說道。
海斯克托和傳奇巫師們都吃了一驚。
主物質界的幾個維度重疊位面中,妖精位面是最危險的。那是一個精神扭曲、充滿了詭異幻境的世界,並且擁有大量的原生物種,稍有不慎就會被位面同化變成心智不正常的怪物。
雷恩站在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上,周圍是一片蔥蔥鬱郁的森林。
柔和的光線從樹頂的縫隙中灑落,微風拂面,空氣里有一股香甜,耳邊聽到有節奏的蟲鳴鳥叫,一片勃勃生機。
仿佛仲夏夜的夢,給人感覺十分寧靜。
抬頭看見一輪龐大的昏暗太陽垂於天邊,靜止不動,散發出的落日餘暉給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暮光,永遠不會陷入黑暗,卻也不會有天光明亮的那一刻到來。
這裡就是妖精位面,也叫做妖精荒野。
一切事物都是主物質界的投影,但是顏色極為鮮艷,紅的更紅,綠的更綠,還有無數顏色混雜在一起,搖曳的森林草木仿佛是活物,整個世界光怪陸離,像是走進了夢境。
雷恩眯了下眼睛,很快適應了。
他感應到一種難以描述的精神力量,充斥著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無孔不入,極力想要滲進自己的腦袋,對靈魂與意志產生影響。
真理意志時刻生效,像是一道堅不可摧的精神屏障,
環視一圈。
這裡的地貌與主物質界的奧索普莊園是一樣的,只是沒有建築,取而代之的是荒野與森林。
雷恩心靈跳躍到高空,俯視著大地。
很快,他在數里以外找到了一處異常,西邊的威斯特山在妖精位面的投影是一座水晶山峰,暗紫色的水晶山上有一片森林遭到破壞。他傳送過去,看見地面上遍布焦痕,一道道雷電劍氣切割出縱橫交錯的溝壑,周圍殘留著強烈的魔法波動。
格涅烏斯是雷霆魔劍士,雷電劍氣是他留下的。
魔法波動以奧術為主。
「九環奧術……」
雷恩心頭微凜,這意味著有聖階施法者出手,應該是「暗日」的聖魂巫師,但不排除其它可能。
而且,這片戰場的光線也有些詭異。
全視之眼開啟,整個世界在眼中都變得清晰透明,無數細節展露出來,一道非常顯眼的分割線浮現。它呈一個球形範圍,猶如力場,直徑數百米,界線內外涇渭分明,光線亮度受到某種力量的干擾,有著明顯的落差。
「暮光幻境!」
雷恩低語一聲,他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洛希手下最強大的三位詭術大師之一,影刃的最高首領,人稱「暮光領主」的洛克里昂!
詭術師是不穩定的超凡職業。
每個晉升聖階的詭術師融合的魔魂都不一樣,他們擁有能力也不相同。洛克里昂融合的是一頭遠古暮光龍,這頭暮光龍是妖精位面的領主之一,掌握傳奇要素「暮光幻境」,成為洛克里昂最強大的手段。
洛克里昂是最早的詭術師之一,凶名遠揚已有近千年。
據說,他已經接近三十級。
即便是單打獨鬥,只有二十三級的格涅烏斯也不是洛克里昂的對手,更何況,還有聖魂巫師參與其中,格涅烏斯幾乎不可能逃脫。
雷恩站在原地思索。
獻祭儀式是不可能偽裝的,除了洛希的信徒沒人能幹得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所以洛克里昂是兇手並不奇怪。
他疑惑的是參與其中的聖魂巫師。
並不是所有的聖魂巫師都在帝國,在帝國以外,其實有為數不少的巫師並不信仰魔法女神。
洛希麾下的「暗日」,俗稱「欺詐者之手」的成員,幾乎都是施法者。
這群人大多是黑巫師。
黑巫師跟他們信仰的邪神一樣精神不正常,但不代表著,他們沒有機會晉升聖魂巫師,只是極為困難。
暗日與影刃都是洛希的信徒組織,兩者經常合作,但是洛希這個神經病更喜歡看到他們互相殘殺。所以,詭術大師一般會避免與暗日的聖魂巫師見面,幾乎沒有同時出手的記錄。
難道是這次為了殺死格涅烏斯,他們破例聯手了?
如果不是的話……
世界上能掌握九環奧術的聖魂巫師可不多。
雷恩懷著沉重的心情,脫離妖精位面返回主物質界,出現在奧索普莊園,對海斯克托和傳奇巫師們說道:「兇手是洛克里昂。」
他沒有透露有聖魂巫師參與的信息。
「暮光領主洛克里昂!」
眾人一陣咬牙切齒,他們都聽說過洛克里昂的凶名,這個結果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外。
詭術大師出手才能殺死強大的執政官。
隨即對雷恩的能力有新的認識,他只是去了一趟妖精位面,前後幾分鐘,就查出了誰是兇手。
安德洛疑惑道:「洛克里昂是怎麼知道執政官的行蹤?」
每任執政官都要住在荷宮,受到瑞克禁衛軍的保護,天上還有耐瑟浮空城,為了保證安全極少在外面過夜。格涅烏斯與情人幽會,只有身邊最親近的人才會知道。
「因為有人泄密。」
一個聲音從花園的出口傳來,傳奇巫師們轉頭看去,看見一個穿著白銀鎧甲的聖劍士走過來。
「西塞爾閣下。」
傳奇巫師們紛紛行禮。
來者是正義教會的三位仲裁官之一,地位僅次於大仲裁官盧斯佩爾的西塞爾,聖階強者,被人們尊稱為銀輝劍聖。
雷恩對西塞爾不陌生,當初第一次見他還是由格涅烏斯介紹,一個月前西塞爾也代表正義教會出席了魔法女神像的揭幕慶典。
「是誰泄密?」雷恩問道。
西塞爾一臉嚴肅,「內政大臣安布爾。」
「竟然是他!」
海斯克托先是極為錯愕,隨即臉上閃過一絲憤怒,罵道:「我就知道這個小人不是好東西,貪財好色,為了爭奪權力跟杜伯斯坦明爭暗鬥,沒想到他居然背叛了執政官,背叛了帝國!」
西塞爾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安布爾已經死了。」
「也是昨晚死的?」雷恩毫不意外的問。
「是的,雷恩議長。」西塞爾微微點頭,「安布爾全家十二個人,包括他家中的四十多個侍衛和僕人,全部被殺人滅口。我剛從現場過來,他們的死亡時間跟執政官差不多,可能還要早一些,兇手也是洛希的信徒。」
雷恩發出一聲嘆息。
自己剛到諾斯瑞爾就是安布爾迎接的,說實話,對方給自己留下的不錯的印象,為人彬彬有禮,做事幹練可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
不過,安布爾只是中階術士。
在這個超凡力量統治的世界,只有做事能力是不夠的,必須還要有能夠保護自己和家人的強大力量。
格涅烏斯的心腹大多是傳奇超凡者。
安布爾是一個例外,也是一個突破口。
即使他想保持對格涅烏斯的忠誠,敵人也很容易撬開他的嘴,甚至直接控制他的心靈,得到想要的一切信息。
眾人一陣沉默。
為了刺殺格涅烏斯,洛希的信徒顯然計劃了很久,所以才能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雷恩看了看房間裡的血腥獻祭,又抬頭看了眼天色。
聖魂巫師們的會議還沒有結束。
洛克里昂和邪神信徒必然早已逃離帝國,但是至高議會絕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報復回去,否則怎麼能平息帝國人民的怒火?
只是不知道會以什麼樣的方式?
傳奇巫師們都在等待。
忽然,一個傳奇聖劍士快速跑進莊園,交給西塞爾一疊照片。西塞爾只是看了一眼就臉色大變,然後把照片遞給傳奇巫師們,壓抑著怒火說道:「現在諾斯瑞爾城裡到處都在流傳這些照片。」
雷恩接過照片看了下,也是勃然變色。
照片上,正是身後房間裡的獻祭景象,底下還附上了一行扭曲的文字:
「以執政官之血獻給吾主洛希,不信仰吾主的帝國愚民們,在祂偉大的力量面前顫抖吧!」
第二章爭取在1點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