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執政官之死

  「格涅烏斯死了！」

  雷恩從自己在格拉摩根的分身同步得到的消息，頓時驚愕不已，有點不敢相信，也有些措手不及。

  一個月前，執政官還是好好的。

  格涅烏斯是聖階強者，正值盛年，不可能無緣無故暴斃。而且他是二十三級劍聖，自身實力極為強大，身邊時刻有瑞克禁衛軍保護，暗殺他的難度不亞於暗殺一位聖魂巫師。

  然而消息是老師用魔法傳訊發來的，由不得雷恩不信。

  他立即從機械鍊金室出來，傳送回到格拉摩根，抵達威澤蘭高塔的時候發現老師已經進入投影室，與其他聖魂巫師密談。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老師關閉了投影室的門，杜絕別人窺探。

  雷恩等了片刻。

  安西沃道斯聲音從投影室傳出來：「雷恩，你替我到諾斯瑞爾走一趟，親自看一看現場，事發地點在威斯特山的奧索普莊園。」

  「是，老師。」

  雷恩馬上動身，傳送到了諾斯瑞爾的瑪琳歌莊園。

  現在是下午，維歐拉帶著保護她的一隊極限戰士出門了，瑪琳歌莊園仍是一片平靜，顯然執政官暴斃的消息還沒有傳開。

  他跟女管家打了個招呼，問道：「阿比蓋爾女士，奧索普莊園在哪裡？」

  阿比蓋爾愣了下，飛快的說出地址。

  「多謝。」雷恩點了點頭。

  然後在她驚疑的目光中，雷恩直接傳送消失了。

  瑪琳歌莊園也在威斯特山腳下，這是帝國最著名的富人區，位於諾斯瑞爾的西郊，達官貴族和大富豪們在這裡建起了一座座莊園和別墅，環境清幽，風景宜人。

  奧索普莊園是威斯特山最頂級的莊園之一，但是名聲不顯，它的主人也十分神秘，極少有人見過。

  雷恩在高空之上，一眼找到了奧索普莊園。

  它已經被瑞克禁衛軍層層包圍起來，莊園內部有大量的人在走動。除了瑞克禁衛軍以外，還有穿著白銀鎧甲的聖劍士，諾斯瑞爾的除魔隊員，以及多位強大的巫師，其中有幾個老熟人。

  再一次傳送，雷恩出現在莊園的庭院中。

  「誰？」

  雷恩的身影把周圍的瑞克禁衛嚇了一跳，紛紛舉起武器和魂槍，猶如驚弓之鳥。

  他們看清雷恩的模樣以後，都是鬆了一口氣。

  「雷恩議長！」

  帝國上下幾乎沒有人不認識雷恩，連忙恭敬行禮。

  雖然雷恩還不是聖魂巫師，但在人們的心目中，他的地位已經跟聖魂巫師相當了，威望甚至比幾位低調的聖魂巫師更高一些。

  雷恩點了點頭，踏過凌亂的草坪走進大廳。

  他的眉頭輕輕皺了下，一進入這座莊園，「象鼻術」就聞到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瞬間找到了氣味的來源，全視之眼穿透牆壁，頓時目光一滯，看見了一副極為恐怖的場景。

  「格涅烏斯真的死了……」

  雷恩心情複雜，這個意外變故徹底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他一時沒能想好該怎麼應變，進入大廳，裡面已經有幾個人到了，他們跟自己一樣是聖魂巫師們派來的。

  蒂姆*凱南大師的學生歐提路克大師，銀星公爵的學生安德洛，風暴女王的學生兼情人阿拉曼瑟，布魯沃茨學院的副院長西德尼*里克曼，康傑拉德大賢者的學生凱蘭娜。

  這幾位都是耐瑟監督組的成員。

  大家每個季度都會見面一次，互相很熟悉，看見雷恩進來點頭致意，都沒有說話。

  「雷恩。」

  瑞克禁衛軍統領海斯克托站在大廳中間，這位聖階強者，強大的黑騎士兼龍騎士，此刻臉色卻很憔悴，兩米多高的強壯身軀竟然透露出幾分不安。

  他打了個招呼，說道：「稍等一會兒，人到齊以後我們再查看現場。」

  很快，又有兩個人抵達莊園。

  雷恩對這兩人都很陌生，不過能猜到他們的身份。

  一個是傳奇巔峰十九級的靈能者，身材中等，外貌年輕，他是凱爾斯通最傑出的學生蒙塔林，在帕拉斯浮空城的名望僅次於紅石公爵本人，經常代替老師管理浮空城。

  蒙塔林從很遠的地方心靈跳躍進入大廳，第一眼就看向雷恩，神色冷漠，毫不掩飾眼中的敵意。

  雷恩臉上沒有一絲波動。

  他更感興趣的是後面進來的女巫，她有著一頭標誌性的銀色長髮，身材高挑，容貌美麗，上半身穿著秘銀鑄造的附魔輕甲，底下卻是一襲絲質魔法長袍，腰間掛著一根魔杖，儘管此刻神態沉靜，卻能看出她平時是一位陽光活潑的女性。

  這外貌與氣質，不用猜也知道她是七姐妹之一。

  不過，在場的人大多不認識。

  「我叫多芙*瑞絲若，是那個糟老頭子叫我來的。」銀髮女巫進來後簡單的自我介紹。

  眾人立即明白了。

  聖魂巫師里最符合「糟老頭子」形象的，只有萬圖斯瑞*霍懷大師。這個女巫沒有說自己是霍懷大師的什麼人，不過，關係應該很親近，否則也不會派她來。

  雷恩用靈魂之眼觀察了一下。

  多芙也是千法巫師，十九級傳奇巔峰。她同時兼職元素射手，不出所料也是魔法女神的選民，擁有銀火，實力相當強悍。

  她的感知非常敏銳，向雷恩回望過來，用一種審視的目光打量雷恩，眼中難掩好奇之色。

  顯然，多芙從沒少從她的姐妹們口中聽過雷恩的名字。

  「諸位。」

  海斯克托沉聲說道：「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執政官閣下昨夜死在奧索普莊園……」

  「執政官死了？」多芙睜大了眼睛，表情十分震驚。

  「多芙女士還不知道？」海斯克托愕然。

  「我剛好最近在諾斯瑞爾，糟老頭子突然給我魔法傳訊，讓我到這裡，沒說發生了什麼事。」多芙仍處於極度的震驚之中，她剛才就發覺莊園和大廳里的氣氛不對，猜測有大事發生，沒想到卻是這麼大的事。

  「糟老頭子坑我！」

  「早知道我就不來了。」多芙回神過來，咬牙切齒的嘀咕，明顯她不想趟這個渾水。

  海斯克托裝作沒聽見，「大家請跟我來。」

  他帶著眾人穿過大廳來到後面的花園，精心打理的花園面積很大，即使在初冬季節也有大量鮮花盛開，美不勝收，不過已經被瑞克禁衛軍踩得七零八落，滿地狼藉。

  大花園中間建有一座三層閣樓，應該是專門用於賞花的。

  閣樓外面，一隊隊瑞克禁衛組成人牆警戒線，還有正義教會的聖劍士，正在展開地毯式搜索，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越是靠近閣樓，眾人聞到的血腥味就越重。

  大家的表情也凝重起來。

  「把門打開。」

  海斯克托上前一聲令下，兩個傳奇鐵衛推開了閣樓一層的大廳，露出裡面的景象。

  頓時，一股腐爛臭味與血腥之氣混雜在一起，從門後撲面而來。

  巫師們臉色狂變。

  閣樓一層面積有數百平方，原本裝飾得十分雅致奢華，但在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座菱形祭壇，半米多高的祭壇明顯是從外面帶進來的，用一種黑色的石頭壘成，刻著一排排詭異的符文。

  祭壇上，躺著一具屍體。

  屍體的內臟都被掏出來，擺在祭壇的邊緣，四肢也被支解，堆放在一起擺成詭異的形態。頭部還在，但是頭皮被剝掉了，臉上的肉也剔得乾乾淨淨，露出森森白骨，只留下頭骨與軀體相連。

  無數鮮血從屍體流出來，蔓延到整個祭壇，將刻在上面的符文都填充成血色。

  屍體的胸口處，有一本翻開的典籍。

  房間裡，還有數十具被同樣的手法處理過的屍體，人類軀體的碎塊、內臟和白骨擺成一個個恐怖的造型。

  地面被鮮血澆灌了一層，血液凝結成厚厚的黑色塊狀物。

  牆壁上、天花板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鮮血符文，扭曲詭異，張牙舞爪，猶如精神錯亂發作時的塗鴉，勉強可以識別出隻言片語，似乎是某個邪神的教義。

  邪惡氣息濃郁到近乎凝成實質。

  這個房間比深淵地獄更加恐怖，令人膽寒。

  如果是普通人看見這一幕，只要一眼，可能瞬間就瘋了。站在門外的傳奇巫師們，也是感到靈魂顫慄。

  「獻祭儀式！」

  風暴女王的學生阿拉曼瑟失聲驚叫。

  其他人的臉色也非常難看，多芙忍不住捂住自己的鼻子，差點沒吐出來。

  歐提路克辨識了一眼，沉聲道：「這是洛希的獻祭儀式，祭壇和牆上寫的是這個瘋子的教義，那本是洛希之書。」

  巫師們都是點頭。

  雷恩在進入莊園的時候就辨認出來了。

  這一幕自己很熟悉，七年前剛穿越到艾倫厄斯的時候，在隆杉德城外的莊園地下室，也遇到了一次洛希的獻祭儀式，還因為殺死舉行獻祭的艾斯伯格，自己中了紛爭印記。

  但這一次，比當年的獻祭的規模與規格都高出太多了！

  祭品的全部是超凡者。

  祭壇上那具屍體正是格涅烏斯！

  即使屍體被千刀萬剮，切割到幾乎看不出人形，全視之眼還是能從屍體的某些部位特徵以及殘留的雷電氣息，判斷出他是格涅烏斯，不是別人偽裝或冒充，絕不會有錯。

  雷恩心中默然。

  格涅烏斯跟自己的關係不錯，他是一個有抱負的人，堂堂聖階強者、帝國三屆執政官，最終落得如此悽慘下場，實在於心不忍。

  最重要的是，格涅烏斯的靈魂被獻祭給了洛希。

  他死後不但無法升入魔法女神的神國，而且要永遠受到洛希的折磨，比死了還要悲慘。

  能夠主持這麼大型獻祭儀式的，絕不是一般的洛希信徒。

  至少也是聖階強者，而且很大概率是多位聖階強者出一起出手，並且蓄謀已久。

  傳奇巫師們站在門外，一步也不敢踏進去。

  這是為了保護現場。

  雷恩打破了沉默，問道：「什麼時候發現的？」

  「天快亮的時候。」

  海斯克托回道，「我得到消息立即通報給了至高議會，早上有幾位聖魂巫師來看過了。盧斯佩爾冕下和三位仲裁官，已經進去檢查了幾遍，確認兇手就是洛希的信徒，不是栽贓嫁禍。」

  雷恩微微點頭，正義教會是斬除邪惡的行家，教宗都已確認了兇手，基本上錯不了。

  「又是洛希的信徒！」多芙恨恨的說道。

  傳奇巫師們也是極為憤怒。

  不論出於什麼派系立場，大家都是帝國人和女神的信徒。

  欺詐者洛希，這個邪神是女神的頭號仇敵，也是所有帝國人最痛恨的邪神。祂的信徒走狗，「暗日」和「影刃」兩大邪惡組織，在帝國犯下無數滔天罪孽，血海深仇無法洗清。

  現在連帝國執政官都被刺殺，獻祭給了洛希。

  可以想像，一旦消息擴散出去會給帝國造成多大的震動，也是一次對帝國民心的沉痛打擊。

  「這一次，絕不能忍！」

  「我們必須報復回來！」

  傳奇巫師們壓抑著怒火，安德洛問道：「海斯克托統領，禁衛軍、除魔隊和正義教會偵查了半天，還沒有發現兇手的線索嗎？」

  「沒有。」海斯克托緩緩搖頭。

  頓時，傳奇巫師們都有些不滿，想要質問，卻礙於海斯克托是聖階強者，位高權重，一時有些猶豫。

  雷恩卻不管這些，直接追問：「海斯克托統領，你昨晚在哪裡？為什麼沒有跟在執政官的身邊？」

  瑞克禁衛軍的職責就是保護執政官。

  海斯克托作為禁衛軍統領，又是格涅烏斯的心腹，竟然到天亮才發現執政官身死，這是嚴重的失職！

  一股磅礴的暗影之力在海斯克托體內翻騰，雙眸也變得漆黑。

  聖階強者的氣息讓巫師們不禁後退。

  雷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軀驟然膨脹到三米高，皮膚上有電光閃爍，居高臨下盯著海斯克托，更為恐怖的力量輕易壓制住了對方。

  瑞克禁衛軍和傳奇巫師們都是臉色大變，連忙退得更遠一些。

  「你在隱瞞什麼？」

  雷恩的聲音猶如雷鳴，震得人們耳膜刺痛。

  海斯克托仿佛被一盆冷水當頭澆下，煩躁不安的情緒瞬間平息，猶豫了幾秒鐘，這才回道：「奧索普莊園是執政官的秘密住處，每個星期，他都會跟埃莉諾女士在這裡住一個晚上，要求我不必跟隨。」

  「這些我已經報告給了盧斯佩爾冕下，並沒有隱瞞的意思。」

  他抬頭望著巨人般的雷恩，眼神十分驚異，但是臉色坦然，嘆息道：「我只是很愧疚沒能保護好執政官閣下，雷恩議長請不要誤會。」

  更新晚了20分鐘，抱歉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