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魔法女神的銀火

  得到雷恩的保證，魔法女神滿意的點了點頭。

  雷恩也很興奮。

  其實，當魔法女神的聖者化身降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對方同意了。

  今天展示的一切，魔法女神像、智慧神殿和魔法學院，並不是起到決定性作用的籌碼，真正讓魔法女神答應的是五年計劃！

  兩個月前，奧古斯都公國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完成了。

  成果顯著，遠超目標！

  公國大跨步進入蒸汽時代，經歷工業革命，生產力爆炸，在計劃經濟之下人民的生活水平大幅度提升，自己又投入了無數資金，全民奔小康。打好民眾基礎，以學校為單位的教育體系傳播魔法女神的教義，設置巫師學院，引導人們心向女神。

  短短五年，奧古斯都公國半數人民成為魔法女神的信徒。

  雖然人口總數不多，僅有三百萬左右，但是提供的信仰之力能頂得上一個人口千萬級別的王國。

  而且以後會越來越多。

  奧古斯都公國以北的卓耿堡公國，也受到了潛移默化的影響，艾蜜莉絲女王暗中配合，已經有一部分人放棄龍神，改信了魔法女神。

  卓耿堡公國不聲不響的建起了學校。

  其實就是魔法女神的神殿。

  同時，雷恩還用工業產品傾銷其它公國，控制他們的經濟命脈，一步步的蠶食人心，康加特羅七大王國的三千多萬人，在五十年之內遲早都會變成魔法女神的信徒。

  魔法女神對此非常滿意。

  雷恩借著上報第二個五年計劃的時機，暗示自己還能做得更多、更好。奧古斯都公國只是一個試驗田，如果把這個計劃拓展到帝國，可以為女神發展更多的信徒，提供海量的信仰之力。

  但是執行計劃的前提，是自己必須掌握帝國大權。

  光有至高議會的支持遠遠不夠，至高議會很可能會拖後腿，必須是說一不二的絕對統治權。

  魔法女神立刻就懂了，當時沒有馬上回應，說要考慮一下。

  直到今天。

  雷恩層層加碼，終於讓祂點頭了。

  魔法女神飄飛過來，手上凝聚一團銀火，雙眸亮起神光照射雷恩的腦袋，看了一眼忽然眉頭微皺，頗為不悅的質問道：「你怎麼還是淺信徒？」

  「這……」

  雷恩心裡尷尬，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閱讀過《封神之路》，書上記載，艾倫厄斯世界的凡人信徒，按照對神祗的信仰程度分為不同的類別。

  最低級的是完全不信神的無信者，然後是信仰其他神祗的異信徒，這兩者不提供任何信仰之力，對神祗毫無作用。

  在神祗的眼裡，無信者是最無恥之輩，價值等於零，必須唾棄。

  無信者死後的靈魂沒有神祗庇護，絕大多數墮入深淵，成為邪神的爪牙，或者直接消散。不過，艾倫厄斯極少有無信者，這類人要麼是固執無畏的普通人，要麼是異常強大的超凡者。

  比無信者好一些的是異信徒。

  他們是潛在的信徒，有可能發展成自己的新信徒，擁有一些價值，但在有需要時可以隨意放棄。

  同時崇拜多位神祗的泛信徒，對神祗有真正的價值，因為他們會提供信仰之力。

  雖然不多，但是聊勝於無。

  無論哪位神祗的神力，都是靠信仰之力一點點積累起來的，從不會嫌少。

  淺信徒跟泛信徒相近，提供的信仰之力不多，他們的區別就是崇拜的神祗數量，一個信仰多神，一個只信一位神祗。

  神祗自然更喜歡只崇拜自己的淺信徒，一個信徒提供的信仰之力是有限的，不願意被其他神祗分潤。

  世界上大部分人是淺信徒。

  淺信徒在影響到自己的利益時，斷絕信徒或改信是很常見的，祈禱的頻率也較低，隔幾天祈禱一次，很多時候敷衍了事。

  在淺信徒之上就是忠信徒。

  他們對神祗極為忠誠，每天都會按時祈禱，按照神的教義行事。忠信徒一般情況下不會改信，除非危及生命不得不妥協，他們是教會的中堅力量，神祗的信仰之力有一半以上來自忠信徒。

  能夠提供更多信仰之力的只有狂信徒。

  他們都是狂熱的宗教分子，一天多次祈禱，日常生活的言行舉止都嚴格按照教義指導，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神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一個狂信徒提供的信仰之力能頂得上十個忠信徒，或上百個淺信徒。

  不過，狂信徒的人數太少，信仰之力只占半成不到。

  神祗通常會賜予狂信徒力量，讓他們擔任教會高層甚至是教宗，從中選出最中意的，作為自己在凡間的代言人。

  也就是神選者！

  帝國上下都以為雷恩是魔法女神的神選者，連銀星公爵七姐妹也這麼認為，實際上，他根本不是。

  自己不過只是一個淺信徒。

  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魔法女神，祂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雷恩，你怎麼回事？」

  魔法女神明顯很不高興，冷冷的問：「你每天都在向我祈禱，我也每次都回應了，難道這還不夠讓你認同我的教義嗎？」

  雷恩的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

  壓力山大！

  信仰的虔誠程說白了就是對神祗的教義認可，是否願意為神付出更多，淺信徒在這方面處於很低的水平，隨時可能改信。

  雷恩自己也很想更虔誠一些，每天努力祈禱。

  奈何作為一個在紅旗下長大的接班人，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全身心的向一位「神」奉獻所有。即便這個世界的神擁有無上偉力，但祂們也有喜怒哀樂多種「人格」，本質上還是「人」，只不過掌握了強大的力量。

  既然同樣是人，你憑什麼就高我一等呢？

  等我也掌握了偉力，甚至比你更強，那你是不是要反過來尊我為神？

  一直以來，雷恩都把魔法女神當作自己的老闆，也可以是客戶，雙方公平交易，最多在禮節上表現得熱情一些，偶爾「舔」一下也是為了從女神那裡得到更多的好處。

  但你又不是我老婆，幹嘛要無底線的跪舔？

  信仰是發自內心的東西，自己內心不認同，想偽裝都裝不了。

  這還是魔法女神的性格與教義相對符合雷恩的三觀，較為認同，換作其他神祗，他連淺信徒都當不成。

  「女士。」

  雷恩沒法解釋，只能硬著頭皮回道：「我以後會更多的祈禱，每天增加到三次。」

  魔法女神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不必了。」

  「我原本要賜你銀火，正式宣布晉升你為神選者，既然你只是淺信徒，那就沒有資格成為我的選民。」祂手上的銀火消散不見，淡淡說道：「這是你的損失。」

  雷恩臉上露出深深的遺憾，低下頭去，「懇請女士寬恕。」

  其實他心裡鬆了一口氣。

  大多數神選者是狂信徒，比如銀星公爵和她的姐妹們。對神祗來說，狂信徒才是真正的自己人，能夠徹底放心。

  只有極少數神選者是忠信徒，這是最低標準。

  沒有任何神祗會讓一個淺信徒成為自己的選民，晉升神選者，需要消耗大量神力，隨時與神祗溝通，掌握著一部分神祗的秘密。

  如果神選者被策反改信，不但失去這些神力，還有可能被敵對神祗掌握弱點，利用背叛的神選者對付自己。

  即使雷恩做出這麼大的貢獻，魔法女神也不願意為他破例。

  「哼。」

  魔法女神冷哼一聲，就差沒在臉上寫著「生氣」兩個字了。

  祂冷冷盯著雷恩，讓他背後都打濕了。

  神秘銀火，雷恩有所耳聞。

  他見銀星公爵和風暴女王使用過，從自己的情人葵露那裡也得知一些關於銀火的威能。

  它的真名叫做「魔法秘火」，由魔法女神的神力轉化而來，能夠提供全系超級親和、增幅法術傷害、解除魔法、驅散結界、穿透防護、吸收敵人的魔法能量轉化成治療術等等，還能開發出許多用法，只有魔法女神的選民才有資格被賜予銀火。

  施法者得到銀火，實力至少翻倍，能頂得上兩三個傳奇要素！

  但是雷恩並不稀罕。

  銀火併不能讓自己的實力發生質的飛躍，不就是傳奇要素嘛，自己的傳奇要素已經有十幾個了，根本不缺。

  他怕魔法女神改口，把剛剛談好的條件撤回去，那就虧大了。

  自己的登基計劃也要延後大改。

  所幸，魔法女神並沒有一時生氣而反悔，「別忘了你的承諾。」說完，祂沒有再看雷恩一眼，撤掉周圍的隔音力場，身軀輕輕上升，馬上就要返回自己的神國。

  「恭送偉大的神秘女士。」

  廣場上，聖魂巫師和賓客們紛紛行禮，目送魔法女神升上高空。

  數十萬信徒也高聲祈禱相送。

  很快，魔法女神升到神像一樣的高度時，所有人腦中響起飄渺的聲音：「祝福我的追隨者們，願有一天，能見到諸位升入我的神國，跟隨我，一起探索魔法真理的未來之路。」

  「謹遵女士神諭！」數十萬人齊聲回應。

  魔法女神化為一道光射入高空中的彩虹通道，隨即通道關閉，那個空洞也消散了。

  晴朗的天空重新顯現出來，這片世界恢復了寧靜，人們望著高高屹立的魔法女神像，仍然如在夢中。如果不是身上加持的智慧祝福效果還在，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見到了女神降臨。

  雷恩徹底放心下來，面露笑容。

  終究，魔法女神還是抵禦不住自己的誘惑，那份能夠讓信仰之力暴增的計劃，沒有一位神祗可以拒絕。

  信徒就是神祗的根基，也是神祗的弱點。

  對信徒、信仰之力和神力的渴求，壓制住了魔法女神的怒火，甚至，祂只能自己生悶氣，連一個小小的懲罰都沒有降下。

  神也沒那麼可怕嘛！

  雷恩嘴裡嘀咕一聲，心中得意，目光掃過台階下的賓客們，當他們察覺到自己目光時，眼裡露出敬畏之色，還有幾分好奇。

  即便是聖魂巫師也是如此。

  唯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自己的老師安西沃道斯，老巫師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異常，但是靈魂之眼卻感應到他此刻的心情非常複雜。

  風暴女王直接問道：「雷恩，女士跟你說了什麼？」

  「無可奉告。」

  雷恩沒有理會風暴女王，揮了下手，恢復天空上的投影畫面，聲音傳遍海灣兩岸，高聲道：「諸位，偉大的女士已經返回神國，但我們的揭幕儀式還沒有結束。」

  「現在，請帝國執政官格涅烏斯閣下，為我們說幾句話。」

  「執政官閣下，請。」

  雷恩在台階上發出邀請，等到格涅烏斯很自然的走上來，把位置讓給他，自己退到旁邊。

  昨天晚上，荷宮的幕僚長通知格涅烏斯會出席時，雷恩就讓法蘭嘉絲卡回復對方，今天會邀請執政官上台演講，並稍微透露了一些儀式的信息和流程，讓他做好準備。

  果然，格涅烏斯從容不迫的上台，馬上開始了演講。

  「女神庇護，真理永存！」

  他先是祈禱了一句，然後接著說道：「諸位尊貴的聖魂，先生們女士們，很榮幸能夠受到雷恩議長的邀請，參加今天的儀式。說實話，我跟你們一樣非常震驚，在來之前，我也不知道女士會降臨……」

  格涅烏斯在台上侃侃而談，時而正經嚴肅，時而幽默詼諧，內容絲毫不枯燥，還不忘為雷恩吹捧幾句。

  數十萬人都認真聽著。

  站在幾步之外的雷恩，靈魂之眼一直在觀察著格涅烏斯。他總覺得執政官好像有什麼問題，但是仔細觀察了片刻，卻沒有任何發現。

  格涅烏斯的演講不長，十分鐘就結束了。

  在最後，他大力讚揚哥譚，給這座城市的合法性認證，並呼籲更多的帝國人民前來哥譚，為帝國開拓新大陸。

  這是雷恩邀請格涅烏斯來並講話的主要目的，對方很默契的照做了。

  「算了。」

  「既然達到目的，那就可以了。」

  雷恩不再多疑，等到格涅烏斯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結束了演講，上前跟他握手寒暄了幾句。兩人一起面向台下，保持不動，臉上露出微笑，讓記者們拍好了照片。

  不出半天，兩人的合照就會跟魔法女神像一起出現在帝國所有報紙的頭版上面。

  揭幕慶典就此結束了。

  數十萬人逐漸散去，智慧神殿和大圖書館在明天才會正式開放。

  雷恩則帶著聖魂巫師、執政官和賓客們進入智慧神殿，參觀裡面的展覽和大圖書館。幾個小時後，參觀結束，大部分賓客馬上離開了哥譚城，而格涅烏斯在更早前就返回帝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