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女神的化身

  雷恩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這位女士。

  她的容貌完美無缺，如同最高超的藝術大師花費畢生心血雕飾而成的巔峰之作，卻又渾然天成，高挑的身材更是黃金比例般挑剔不出絲毫的瑕疵。

  她的肌膚水嫩透光，襯托著黑色如瀑般的長髮，用一根紫色束帶束在腦後，身穿樣式簡單雅致的暗色絲製長袍，腰間用寶石束腰輕輕綁著，隱隱能看到不堪一握的細腰輪廓，以及往下的豐滿線條。

  當她站起來的時候，絲製長袍的兩側分開裂隙，隱約看到一抹圓潤修長的大長腿，引人無限遐想。

  雷恩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這樣的絕世美人，他也曾見過幾位。

  單純只論美貌顏值，維歐拉和奧希麗雅都不輸給她，自己的學生珀拉瑞思也能比上一比。

  然而，她們都是凡人，在氣質上相差不止一籌。

  這位女士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神秘，那雙看似黑色的雙眸之中，有一道道五顏六色的光芒流過，點綴著點點星光，仿佛蘊含著無窮的真理，吸引人們想要一探究竟，不知不覺淪陷其中無法自拔。

  任何人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會永生難忘，無法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美貌之人存在。

  實際上，她確實不是「人」，而是一位「神」！

  雷恩在進入客廳的一剎那失神過後，立即恢復，看到自己微弱的信仰之火竟然改變了方向，投向對方。

  這揭示了對方的身份。

  看似弱不禁風的美麗女士，實則是世界上最著名、也最強大的神祗之一，魔法女神！

  雖然這應該只是她的一具神力化身，但她所擁有的力量是凡人無法想像的，舉手投足之間就能釋放出恐怖的威能。

  魔法女神的化身降臨了！

  難怪城堡里的氣息變得如此奇怪，因為整座城堡都被納入了祂的神域。

  雷恩在察覺到異狀的一瞬間，關掉了靈魂之眼，以免受到反噬把自己的眼睛弄瞎了。

  真理意志也抵禦住了女神化身不經意間釋放出來的氣息衝擊。

  同時，他的心神也保持冷靜，沒有失了方寸。

  雷恩看到她美麗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可以感覺到，女神化身並無任何惡意，於是他像是見到老朋友一般，進入客廳的時候腳步沒有停頓，走到她的面前，躬身行禮道：

  「見過女士。」

  同時，他彬彬有禮的彎腰下來，伸出自己的右手，掌心朝上。

  這是帝國貴族之間的吻手禮，通常用於男性見到女性的時候，為了表示自己的敬意。

  以雷恩如今的身份地位，能夠讓他用吻手禮的女性已經不多了，但是眼前這位絕對擔得起，甚至，他的舉動都有些僭越了。

  一隻纖細美麗的手抬到眼前，搭在雷恩的手掌上，傳來一股溫潤之感，讓他的心裡不禁一盪，但是表面上非常自然的俯身下去，在她的手背上虛吻了一下，然後放開，退後。

  再給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真吻。

  能摸到女神的小手已經足夠吹噓一輩子了！

  「雷恩，你是我見過的膽子最大的凡人，竟然敢占一位神祗的便宜。」一個婉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有幾絲飄渺的意味，卻又說不出的好聽，直入腦中令人回味無窮。

  「這是為了表達我對女士最崇高的敬意。」

  雷恩直起身體，對上了一雙仿佛會說話的黑眸。

  即使不用靈魂之眼，他也能確認魔法女神沒有生氣，反而對自己有點欣賞，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還有一個細節，祂稱自己為「雷恩」，而不是凡人。

  直接叫名字顯得很親切。

  這是他近距離接觸的第三位神祗了，在艾倫厄斯的凡人世界可能是獨一份，對神祗的脾氣有所了解。祂們高高在上，其實跟凡夫俗子一樣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不同的神祗，性格通常取決於祂們的神職。

  魔法女神的寬容在全世界都是出了名的，並且祂也毫不掩飾自己對施法者，尤其是帝國巫師們的偏愛。

  這在書籍上是有明確記載的。

  雷恩在威澤蘭的大圖書館裡，找到了一本專門記錄魔法女神在凡間事跡的書籍，記載了上百位曾經有幸見到魔法女神的人物，這些人多數是天賦最傑出的巫師。

  在他們的口中，魔法女神最大的共通之處就是寬容友好，然後才是無上的智慧與光輝，代表著魔法的真理。

  甚至有人不小心頂撞了女神，行為放肆，祂也不會生氣。

  當然，這畢竟是一位偉大的神祗，絕大多數人面對神祗的時候，都是唯唯諾諾，戰戰兢兢，有些人連站都站不穩，醜態畢露。

  雷恩總結了這些人的經驗，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魔法女神更欣賞有膽有謀，具有遠超常人智慧的凡人，哪怕這個人不是自己的信徒，祂也會表現出足夠的寬容，把對方當作自己的朋友一樣相處，共同探討魔法與知識。

  祂也許是世界上掌握最高深魔法知識的存在，但是並非全知全能，也有許多祂並不懂的知識。

  總而言之，要讓魔法女神看到自己的閃光點。

  雷恩很清楚女神為什麼會降下化身，肯定看了自己寫的那份計劃書，察覺到計劃書背後的龐大潛力。

  他稍一試探，果然證實了傳聞。

  魔法女神認真打量了雷恩幾眼，雷恩也趁機欣賞這位無數凡人敬仰的存在，她的樣貌既美麗又年輕，乍看之下只有二十歲出頭，青春無限；再仔細一看，又覺得她像成熟的女性，一顰一笑都有魅力風情。

  「女士。」雷恩再次行禮。

  凡人信徒一般稱魔法女神為「神秘女士」，但在真正對面對祂的時候，只需尊稱一聲「女士」就行了。等到她重新坐下來以後，他才在對面坐下，姿態非常放鬆。

  「最崇高的敬意……」維婕斯翠淡淡說道，「從你的過往經歷，我怎麼也看不出你對我有什麼敬意。」

  她雙手抱在胸前，勾勒出驚心動魄的起伏。

  同時長袍下的雙腿交疊起來，露出了一截白嫩的小腿，雷恩這才發現她光著雙腳，但她的臉上似笑非笑，語氣也像是在審問。她話里的意思很明確，已經對雷恩做過了一番調查，或者早就在關注雷恩了。

  這讓雷恩心頭一跳，目光不動聲色的掠過她的美麗風光。

  「女士，我的母親是您最虔誠的信徒，她從小教導我，將自己奉獻給女士，獻身於最偉大的智慧光輝，正是因為母親的指導，我才會走上追尋魔法的道路。」雷恩動容的說道：「在我眼裡，女士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神祗，這一點無可置疑。」

  「是嗎？」維婕斯翠不置可否，「你上一次向我祈禱是什麼時候？」

  「呃……」

  雷恩頓時無言以對了。

  自己上一次祈禱好像是在半個月前。

  那天晚上在紅龍堡休息，洗澡的時候記起來，於是順便祈禱了兩句，連禱詞都沒念完。

  前兩年，他身中洛希的「紛爭印記」，為了消磨印記，那段時間每天都會祈禱一次，甚至兩三次。後來印記沒了，他就每隔十天半月才會祈禱一次，敷衍了事。

  有時候忙起來就把信仰拋到腦後，最長有三個月沒祈禱。

  以信徒的標準，雷恩連淺信徒都很勉強，再偷懶一點就能劃入無信者的範疇，死後要是被哪個深淵邪神看上，靈魂說不定就被拽入深淵了。

  雷恩不禁忐忑起來，背後流出了冷汗。

  「以後每天都要向我祈禱。」維婕斯翠叮囑了一句，見雷恩像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這才滿意的笑了笑，似乎前面的質問只是一個玩笑。她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坐姿，手指輕彈飛出流光，在兩人之間的半空形成一疊金色書頁。

  正是雷恩所寫的那份計劃書。

  嘩啦啦，書頁飛快的翻動，每一頁上都寫滿了文字。

  「你讓安西沃道斯祈求的事情，我已經接收到了。」魔法女神直起身子，臉色正式起來，「龍裔放棄對巴哈姆特的信仰，這是誰的主意？」

  雷恩如實回道：「這是艾蜜莉絲陛下自己的想法。」

  「她有心了。」

  維婕斯翠輕描淡寫的回應，然而雷恩卻看得出來，這位神祗口是心非。

  龍裔家族的復辟從提出計劃，請求威澤蘭巫師的幫助，再到登陸康加特羅的整個戰爭過程，她在天上全程盯著，不知暗中做了多少小動作，到處都有祂的影子。

  如果祂不想搞事，卓耿堡王朝絕對不可能這麼容易復辟。

  艾蜜莉絲提出改信，正是猜到了女神的意圖，有意迎合。否則祂也不會見到這份計劃書以後，立即降下化身來找自己。

  「你可以告訴那位龍裔女王，我可以接受她的信奉。」維婕斯翠淡然說道：「不過前提是，她必須在百年之內轉變整個卓耿堡公國的子民的信仰，而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巴哈姆特和康加特羅眾神，她不用操心。」

  「你們可以放手去做。」

  「如果龍裔女王能執行得好，我可以賜她一個選民的名額，讓她成為我在康加特羅的代言人。」

  選民就是神選者！

  雷恩有些吃驚，在他的印象里所有魔法女神的神選者都是施法者，以巫師居多，法師次之，極少數是術士。

  艾蜜莉絲是龍裔使徒。

  這個超凡職業以血脈與本能施法，雖然實力很強，但是對魔法知識研究不深，並不屬於真正的施法者，跟魔法女神的教義不符。

  而祂卻許諾賜予艾蜜莉絲神選者，這絕對極大的恩賜。

  雷恩連忙起身，大聲道：「我替艾蜜莉絲感謝女士的幫助。請女士放心，不用百年，最多五十年，卓耿堡和奧古斯都兩個公國的一千五百萬子民，必將為女士獻上自己的忠誠。」

  維婕斯翠臉上露出笑意，顯然對雷恩的回答很滿意。

  「你坐下吧。」

  「現在來說一說你的事情。」

  雷恩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坐下，還沒有坐穩，就聽到祂繼續說道：「你是不是見過班爾寇？」

  他差點跳起來，腦中心思急轉。

  帝國上下誰不知道，魔法女神最為敵視黑皇帝班爾寇，兩位神祗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傳聞還沒有登神的時候就已經是仇人了，不知有多少年的歲月，導致兩位神祗的信徒也是不死不休。

  雷恩不敢隱瞞，「是的，我在塞恩高原上見過祂的化身，女士怎麼會知道？」

  「哼哼。」

  維婕斯翠冷哼兩聲，面如寒霜，但不是針對雷恩，而是因為想到了自己最可恨的死敵。

  「我原本並不知道，但在看到你的時候，聞到了班爾寇那種獨有的噁心氣味。」她盯著雷恩，「他給了你什麼東西？」

  雷恩被一位神祗盯得心裡發毛。

  倒不是因為害怕魔法女神對自己下手，也不是擔心對方遷怒到自己頭上，而是自己的腦中有最見不得光的東西，那就是變異手機。雖然他在發現女神身份的時候，第一時間就關掉了手機，但是以神祗的威能與神力，萬一手機暴露引起關注，那就完蛋了。

  「女士，祂給了我這個。」

  雷恩立即從次元空間中拿出了鐵王冠，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對於凡人，他也就這麼一點手段了。為了讓你上勾，落入他的魔掌，他竟然捨得這麼多神力。」維婕斯翠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隨即又有幾分欣慰，「你沒有戴上它？」

  「我不敢。」雷恩很誠懇的回道。

  「不錯，有的時候拒絕誘惑需要更大的勇氣。」維婕斯翠讚賞了一句，她看了看桌上的鐵王冠，眼裡閃過不屑與猶豫，「你留著它吧。」

  「女士？」雷恩愕然。

  「摧毀它會引起班爾寇的警覺。」維婕斯翠冷笑一聲，「他給你這頂鐵王冠，一定又設下了什麼陰謀圈套，說不定就是在等我上勾。我倒要看看，這次他能玩出什麼花樣。」

  雷恩聽出來了。

  這是兩位強大神祗之間的角力，而自己夾在祂們中間，如同闖入兩頭搏殺巨龍中的地精，一不小心就被會撕成碎片，死無葬身之地。

  你們要打起來跟我有什麼關係啊？為什麼要拉上自己一個弱小的凡人！

  雷恩心裡怨念，卻又不敢拒絕。

  維婕斯翠似乎看出了雷恩的心思，微微一笑，「班爾寇給你鐵王冠，我也不會吝嗇，這是給你的獎勵。」說著，她拿出一支水晶瓶，輕輕飄到了雷恩的面前。

  此時雷恩沒有靈魂之眼，但是能看到，水晶瓶里是一個奇特的魔魂，立即瞪大了眼睛。

  隔壁裝修，電鑽響了一整天，我日，頭都要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