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橫掃千軍

  水幕護罩消失，奔流堡內外驟然安靜下來。

  「前進！開火！」

  西卡琉斯的命令聲在壕溝邊上響起來，四支極限戰士小隊立刻行動，整齊的腳步聲仿佛踏在城堡中人們的心頭上，砰砰大響，猶如震天的戰鼓，撼動著所有人的心神。

  極限戰士們的速度極快，只用幾個呼吸就狂奔了上百米，城牆進入蘭博之槍的射程。

  「噠噠噠噠……」

  槍聲瘋狂咆哮，四十八挺蘭博之槍噴出火舌，高速子彈打在奔流堡的城頭，火力集在中一列水壓炮台上。

  一陣慘叫聲中，最中間的幾座炮台和鱘武士被撕成了碎片。

  奔流堡最後一道防線被撕開了缺口。

  在極限戰士們開火的同時，克萊奧斯也在施法，他的第三個法術不再是流星爆，而是一團冰藍的射線。

  水晶魔杖指著壕溝，冰極射線直入水中，龐大的寒冰能量擴散出去，壕溝中的河水瞬間凍結，變得堅硬無比，而且冰面上形成了一條條的刻痕，凹凸不平增加摩擦，站在上面不會摔倒。

  「衝鋒！」

  西卡琉斯一邊開火，一邊帶頭衝鋒。

  極限戰士們的戰靴踏在冰面上，濺起一圈圈冰屑，冰面依然穩固如山，沒有絲毫的裂紋。

  後面的槍翼騎士團也跟著動了起來。

  一百五十頭青銅奔馬展開半透明的羽翼，在槍聲的掩護之下速度越來越快，踏著空氣奔騰而起，直接踏上奔流堡的城頭，騎士們手持衝鋒鎗開火，點殺躲在牆後的漏網之魚。

  沖在最前面的槍翼騎士沒有在城牆上停留，而是直接從頭頂躍過，衝進了奔流堡。

  城牆上，也有鱘武士高高躍起，試圖揮劍阻擊。

  但他們剛冒頭就被集火，子彈從多個方向當頭射下，腦袋軀體爆出血花，還沒落地就被射成了篩子。

  幾個傳奇鱘武士更是被重點照顧，儘管他們的實力比槍翼騎士要強出幾個階位，卻連近身都做不到。

  偶爾有傳奇鱘武士以水流護體擋住子彈，想要突破火力封鎖，幾個極限戰士調轉槍口，一通掃射，差點當場丟了小命，只能狼狽的節節後退，躲進城堡的射擊死角。

  槍翼騎士沒有落地，在奔流堡上空朝前飛行，槍聲不斷，猶如一把梳子迅速把暴露在槍口下的敵人橫掃一遍。

  「轟隆！」

  「轟隆！」

  「轟隆！」

  一記高達七環的「連環炎爆術」從巫師團的法陣方向飛射而出，三發炎爆連成一串，炸開了奔流堡的城門。

  整段城牆倒塌下來，躲在門後的守衛在火焰中被粉身碎骨，遍地都是焦黑的殘肢。

  極限戰士們踩著火焰衝進了城堡。

  他們分成四支作戰小隊，隊長和導師的帶領分散開來，隊伍組成陣型，槍聲不斷，凡是出現在視野中的敵人，沒有一個能逃得出去。

  奔流堡中除了鱘武士以外，還有一支超凡者組成的次級軍團，他們在鱘武士的組織下發起反擊，借著對城堡的熟悉，設置陷阱、偷襲、甚至發起自殺性攻擊。

  「為了費舍家族！」

  「跟他們拼了……」

  鱘武士和超凡者們高喊口號，然而事實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一梭子無殼彈掃射過來，還沒有進入攻擊範圍就已經倒下了。

  這些肉眼看不到的子彈，輕鬆穿透他們的鎧甲和護盾，偶爾能擋住幾發子彈，但是射速太快了，連續幾十枚子彈轟擊，連傳奇都扛不住。

  生命被無情的收割，他們卻連靠近都做不到。

  一個傳奇鱘武士咬牙衝擊一支極限戰士小隊，試圖打開一個突破口。

  他給自己加持了多個神術，激發魔法裝備，硬頂著機槍火力終於衝到了極限戰士的身前，身上的防護都被打穿，已是血肉模糊，還沒來得及攻擊就被一個傳奇極限戰士揮劍斬成兩段。

  這一幕被許多躲在後面的鱘武士和守衛看到，頓時，一股絕望的情緒蔓延開來。

  那個被一劍斬殺的傳奇鱘武士他們都認得，堂堂十二級的傳奇鱘武士，公爵大人的親傳學生，在費舍公國都找不出幾個對手，卻死得這麼憋屈，甚至可以說是悽慘。

  這群可怕的戰士到底是哪裡來的？

  鱘武士們的戰鬥意志崩潰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敵人，依靠那種強大的魂槍，自己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各種偷襲手段也沒用，總是被一眼識破或者乾脆掃射一通，隔著很遠就破壞了所有的布置。

  連傳奇都是送死，他們出去的下場只會更慘。

  而且剛才為了維持水幕護罩，鱘武士們消耗了大量魂力，戰鬥力打了折扣，終於有人忍不住提議道：

  「我們……快撤吧！」

  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了過來，讓他羞愧的低下頭。

  這顯然有違費舍家族的信條，放在以往，肯定要被人蔑視，甚至當場格殺，但是這一次卻沒有人出聲指責。

  反而有人替他辯護道：「公爵大人也已經敗了，我們再堅持也沒有意義。」

  說話的是一個高階鱘武士，而且是費舍家族的成員，他的話立刻獲得了所有人的認同，紛紛點頭同意，「我們退到城堡的北側，從河邊水閘出去，晚了可能就來不及了……」

  同樣的情形在奔流堡的多個地方發生。

  城堡的防禦一觸即潰，除了剛開始以外，極限戰士們幾乎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然而，鱘武士們很快發現連逃出去都變成了奢望。

  天空中的騎士團已經封鎖了奔流堡的另外兩側，靠著河邊的兩段城牆被占領，炮台失守，一道道任意門打開，從中走巫師。

  巫師們與兩位議長聯手施法，將城堡外的數百米長的河水冰凍起來，閘門也被控制。

  城堡的南側正門，半人馬軍團潮水般湧進來。

  槍聲震天，硝煙滾滾。

  奔流堡陷落了。

  城堡外的壕溝對面，艾蜜莉絲鬆了一口氣，勝利比預想中要來得更快，也更輕鬆。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極限戰士和槍翼騎士團的戰鬥，縱橫康加特羅千年的河灣軍團在他們面前，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只用不到十分鐘就碾碎了敵人。

  儘管這有鱘武士不在巔峰狀態的原因，但也足見極限戰士的強大！

  哪怕河灣軍團在全盛時期，也不會有多少差別。

  而這一切的締造者就是自己身邊的男人。

  艾蜜莉絲看了一眼雷恩，他手裡提都著昏迷的費舍公爵，濕漉漉的身軀還是那麼高大強壯，不禁輕咬了下嘴唇，眼神迷離之中也有幾分複雜。

  瓦羅根、阿斯坦和丁拉吉等人也是既欣喜又震驚。

  欣喜的是，自己這邊沒出全力，連殿下的三頭巨龍和博爾奇都沒出手，就拿下了奔流城堡；震驚的是，伯爵大人手下軍團的實力超乎想像，還有威澤蘭浮空城的支持，將來殿下登上鐵王座，康加特羅到底是誰說了算？

  一時之間，艾蜜莉絲等人反而有些患得患失。

  勝利的喜悅氣氛中夾雜著一些不自然。

  雷恩的靈魂之眼敏銳的察覺到了異樣，嘴角微不可見的揚了揚，卻沒有出聲點破。

  這時一道任意門打開，凱嘉德走了出來。

  「女士。」

  白髮巫師看了一眼殺戮中的奔流堡，臉上有些憐憫，警告說道：「如果你不想引發歐申納的怒火，最好約束半人馬，不要做無所謂的殺戮。」

  艾蜜莉絲怵然一驚，回神過來。

  這是她跟威澤蘭浮空城的協議，不能觸怒神祗。

  奔流堡中絕大多數人都是河流之神的信徒，要是殺死太多人，等於削弱祂的神力，即使有龍神的許諾也難以預料到後果。

  「多謝大師提醒。」

  艾蜜莉絲連忙恭敬行禮，給自己加持了一個擴音術，高聲喊道：「奔流堡的子民們，我是艾蜜莉絲*卓耿堡，龍晶島領主，只要你們放下武器投降，我以龍神的名義起誓，保證不會傷害你們。」

  她的聲音不但傳進了奔流堡，連整個巴洛斯克城的人都聽到了。

  「卓耿堡！」

  「龍裔又回來了……」

  巴洛斯克的居民現在才知道入侵者的來歷，竟然不是外人，而是已經覆滅的卓耿堡龍裔，到處都有人發出驚訝的叫聲。

  然而奔流堡中的殺戮有所減少，卻沒有完全停止。

  鱘武士可以撤退，因為敵人過於強大，暫時的退避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們不願意投降，這是莫大的恥辱。

  如果沒有得到領主的命令，這將成為一輩子都無法洗刷的恥辱。

  敵人沒有投降，自然也不能停手。

  超凡者之間的戰爭，俘虜敵人比殺死敵人更加困難，即使極限戰士和槍翼騎士想留手也做不到，天生嗜血好殺的半人馬更是被鮮血刺激殺紅了眼，漸漸有些失控了。

  城堡中的戰鬥還在繼續，不停有河流之神的信徒死去，艾蜜莉絲頓時有些著急了。

  高空之上的雲層在攪動，隱約有一股令人戰慄的氣息要降臨下來。

  眾人霍然抬頭，眼中驚恐。

  雷恩對這一幕再熟悉不過了，他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龍神的阻止上，立即抬手打開一道任意門，提著費舍公爵跨進去。

  任意門的落點在奔流堡最高處的塔樓上面。

  雷恩站在塔頂，俯視著城堡中的戰況，掌間迸發幾道閃電傳進費舍公爵的身體。

  「唔……」

  費舍公爵悶哼一聲，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倒在塔頂上，下方傳來激烈的戰鬥與槍聲，不停有人死去，都是自己的屬下與領民。

  他下意識的掙紮起來卻渾身麻痹，腦中更是像針扎一樣刺痛。

  一陣無力的虛弱感傳來。

  這是水之巨人神術的後遺症，比平生經歷的虛弱期更嚴重，因為自己是被強行打斷了變身，魂力也透支過度，現在實力連巔峰狀態的一成都不到。

  費舍公爵霍然轉頭看向雷恩。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會敗在一個如此年輕的人手上，數百年的修煉與戰鬥經驗，並且身為神選者的優勢，竟然還是無法力敵。

  費舍公爵的眼中充滿了失敗的落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本就極為蒼老的面孔沒有一絲血色。

  「費舍公爵，」雷恩出聲說道：「讓你的人投降，艾蜜莉絲殿下會展現她的仁慈，你支持她，就能保持自己的公國與爵位，河灣軍團和鱘武士也會繼續存在。」

  聽到家族與鱘武士的存亡，費舍公爵的臉色終於恢復了神采。

  他立刻感受到了高空上的異變。

  「如果我拒絕呢？」費舍公爵仿佛有了底氣，沉聲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龍裔，也不管你們是從哪裡來的，敢於入侵費舍公國殺害我的子民，有本事就殺了我，歐申納會為我復仇。」

  「不投降就是死。」雷恩冷笑一聲，威脅道：「但在你死前，我一定會讓你看著費舍家族滅亡，河灣軍團和巴洛斯克城也會給你陪葬。」

  他朝著城堡外面揮了揮手。

  得到命令的博爾奇立刻現出三頭黃金龍的真身，伊耿、迦拉德洛斯和辛達拉也飛上天空。

  四頭巨龍在天空中咆哮，龍威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

  巴洛斯克城中無數人被嚇得抱頭鼠竄，對於康加特羅人來說，巨龍代表著力量與毀滅，統治數千年造成的陰影重新回來了。

  「你一定聽說過瑪卓斯，要是不降，巴洛斯克就是下一個瑪卓斯。」

  雷恩的話讓費舍公爵渾身一顫。

  他不怕死，但是怕家族滅亡，更怕家族經營了千年的城市毀於一旦。作為神選者，他很清楚河流之神不太可能真身降臨，因為有其他神祗阻止，最多降下神力化身，但是在那之前，這些巫師和巨龍足以毀滅巴洛斯克了。

  雷恩也不像是空口威脅，他毫不懷疑這個可怕的年輕人說到做到。

  費舍公爵沉默了，神色變幻不定。

  雷恩知道自己擊中了他的痛處，決定再加把勁，提醒道：「你可以繼續考慮，不過越早投降就能挽救越多的人……」

  費舍公爵心痛不已。

  他不敢再拖延下去，強撐著靈魂痛苦高聲喊道：「我是利夫斯*費舍。鱘武士們，我以費舍公爵的名義命令你們放下武器，赦免不戰之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