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追蹤竊聽
隔著半條街，雷恩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這個人的年齡不大，二十三歲左右的青年男子，樣貌普通，身材頎長，手上沒有帶任務武器，穿著貼身衣服，動作迅捷，疾跑之間麻利的繞開行人和路上的障礙，輕鬆的跟住了馬車。
雷恩在對方的靈魂中發現了一個要素，叫作「內氣」，確認這是個格鬥家。
內氣要素來自「雀尾螳螂」的魔魂，是稀有要素，能讓超凡者以身體力量激發「氣之力」，在近身戰鬥中，一瞬間爆發出強大的破壞力。
格鬥家的實力建立在內氣之上，擅長近身搏鬥，以身體作為武器，所有的攻擊方式都附帶內氣，兼具速度，攻守平衡。
格鬥家並不多見，但是每一個都很難纏。
眼前這個格鬥家除了主魂，還有一個副魂，給他帶來另一個叫作「平衡」的普通要素，說明他的職業等級是二級，不可小覷。
「這麼年輕有前途的格鬥家，居然是邪神的信徒。」
雷恩暗自慶幸。
幸好自己提前發現對方，如果被偷襲，可能連一拳都頂不住。
望著格鬥家跟著馬車快速遠離，直到消失在視野中，雷恩才稍稍放心下來。現在他可以確認一件事，那就是邪神信徒對紛爭印記的感應範圍不會超過百米，否則那個格鬥家早就察覺到自己不在馬車裡了。
當然，也有可能感應範圍更小一點，只是不能確定。
一想到紛爭印記，雷恩就十分頭疼，邪神的信徒比預想中的要多，身上的紛爭印記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除非他一直躲在家裡不出門，否則就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必須想辦法消除掉紛爭印記。」
雷恩暗下決心，隨即就思索起來，消除紛爭印記還是得從邪神信徒的身上入手。
首先要知道，他們是怎麼感應到紛爭印記的？
除了信仰邪神之外，是不是還有別的辦法？
如果沒辦法解決問題，那就從另一個方面考慮，解決掉提出問題的人！
先下手為強，清理掉一批邪神信徒，減少碰到他們的機會，還能吞噬他們的靈魂給自己充電。
而且，這個格鬥家很可能已經看到自己的模樣，如果他通知其他邪神信徒，或是直接報告給影刃殺手組織，那就麻煩了。
無論如何，這個人都得死！
雷恩向來是很主動的人，不會被動接受別人的擺布。
他不再猶豫，調頭往銀星區回去。
剛才乘坐的馬車從銀星區過來，剛過橋不久，那個格鬥家必然也是從銀星區跟蹤過來的，等他發現自己不在車上，肯定會回頭搜尋。
從洛斯區返回銀星區，有一條必經之路，就是橫跨費雷格侖河的大橋。
雷恩很快就到了大橋，走到銀星區的那一頭，在離橋頭近二百米遠的地方進入一家書店，上到二樓。
他在可以看到大橋的窗口前，拿起一本書隨意翻閱著。
只等待了不到二十分鐘，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橋上，正是那個年輕的格鬥家。
他從橋上走過來，目光卻在四處搜尋，好像在找什麼人。
「哼。」
雷恩心裡哼了一聲，這個邪神信徒果然不會甘心丟失目標，返回過來的路上尋找自己。
他開啟萬物之聲，鎖定了目標。
整個世界安靜下去，大量的聲音被過濾掉，只留下格鬥家的腳步聲，在耳中清晰放大，即使不用眼睛去看也知道他在哪裡，仿佛近在咫尺。
等到格鬥家過橋進入銀星區，雷恩才從書店出來，在遠處跟上去。
他很小心的保持二百米以上的距離，並且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在格鬥家能夠看到的視野範圍中，除非對方也有超強的感官，否則不可能被發現。可以確定的是，在對方的靈魂中，並沒有這種超級感官類的要素。
格鬥家不快不慢的走著，一路東張西望。
他根本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了，而且跟蹤者就是自己想找的人。
兩人各懷鬼祟，一個在明，一個在暗，走走停停將近一個小時，格鬥家終於停下來放棄搜索，進入一家酒館。
雷恩離酒館很遠的地方停住腳步，心道一聲果然，這離魔魂市場不遠，格鬥家應該是在市場裡碰到了自己，感應到紛爭印記。
他拿捏好距離，靠近酒館一些。
隨著格鬥家的腳步，傳來幾次開門關門，搬動椅子的聲音，他在一張桌邊坐下來，旁邊似乎還有很多人在喝酒，環境十分嘈雜。
「霍根，你不是說到魔魂市場一趟很快回來嗎，怎麼去了這麼久？」一個女人的聲音問道。
被叫作霍根的格鬥家有些悶悶不樂，過了幾秒鐘才回道：「沒什麼，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目標。」
「什麼目標，說來聽聽。」這是另一個男人在問話，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從語氣判斷，地位比霍根高一些。
霍根似乎不想說，那個聲音低沉的男人發出一聲不悅的冷哼。
「好吧，我說。」霍根有些不情願的壓低聲音，「我在市場裡碰到一個人，他身上有紛爭印記。」說到紛爭印記這幾個詞時，他聲音壓到了最低，幾乎微不可聞。
「什麼？」女人失聲驚呼。
「卡瑞達，收聲。」那個男人警告一句，然後追問道：「主的印記，你確定沒錯？」
「當然。」
「那麼人呢？」男人繼續問。
「跟丟了。」霍根有些底氣不足。
那個男人好像非常生氣，可是在酒館裡不敢發怒，厲聲教訓道：「這麼重要的目標，你竟然跟丟了？你也是老手了，不用我教你該怎麼做吧，至少你要想辦法告訴我們一起行動，結果呢？」
「抱歉，威爾特。」霍根解釋道：「當時情況緊急，那個人正好從魔魂市場出來，坐上馬車就走了，我來不及通知你們。」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威爾特沒有接受這個說法，沉聲道：「幾天前，特里弗在城外的莊園被發現了，不但他本人被殺，連帶幾個兄弟也死了，主的祭壇也被摧毀。」
「你發現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是褻瀆主的祭壇的兇手。」
「我知道你想立功，取悅於神，可是對方能殺死特里弗一整隊人，憑你的實力，能是對手嗎？」
霍根沒有反駁，嘴裡咕噥了幾聲，還是閉嘴了。
三人沉默了片刻，威爾特嘆氣一聲，問道：「你看到那個人的樣子了吧，能認出身份嗎？」
「看到了，可是以前從來沒見過。」霍根趕緊回答，他描述道：「是個男的，很年輕，應該不到二十歲，長得……嗯，長得非常英俊，很受女人歡迎的那種，具體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只要看過他一眼，絕對不會忘記。」
「不到二十歲，你確定？」
威爾特有些懷疑，這麼年輕的超凡者，職業等級通常只有一級，有實力殺死特里弗那個二級影武者外加鐵衛嗎？
霍根信誓旦旦保證，自己肯定沒看錯，而且目標身上的紛爭印記也是真的。
之後，三人圍繞雷恩的身份進行猜測，威爾特還想讓霍根畫下圖像，可是他畫不出來，連描述都說不清楚。
雷恩在酒館竊外聽了很久，這種聽別人討論自己的感覺有些奇妙。
特別是聽到幾個人談起自己的帥氣相貌，心裡有幾分暗爽。
不過想到這三個邪神信徒是要殺死自己，那一點自戀得意就拋到了九霄雲外，變成了徹底的不爽。
直到傍晚時，三人才結束了交談，從酒館出來分開。
雷恩考慮了一下，決定繼續跟著格鬥家霍根，只有他見過自己，其他兩人可以先放一放。
霍根沒有察覺到不對，一路返回，很快就到了家裡，在銀星區東邊靠河的一幢房子。
雷恩記下地址，悄悄離開。
坐車回到洛斯區的公寓，雷恩放下手裡的玻璃罐，心裡還在想著幾個邪神信徒的事情。
很明顯，霍根對同夥仍然有所隱瞞。
下午追蹤馬車的時候，當他發現自己不在車上，很有可能對車夫下手，追問自己的地址。
當時，自己並沒有告訴車夫詳細的公寓地址，只說去科舍姆街。
科舍姆街是洛斯區最擁擠的街道之一，大量的公寓出租，住在這條街上的租客至少有五六千人，想在這裡找到一個人，並不容易。
不過憑藉對紛爭印記的感應，霍根多來幾次科舍姆街，即使單純碰運氣，也很有可能發現自己。
「這個霍根沒有全說實話，他還是想自己動手，殺死我得到紛爭印記，取悅邪神。」
「公寓不能再住了。」
雷恩有一種緊迫感，說不定到半夜時，霍根就會找過來。
雖然只是有可能，機率並不高，那個霍根不像是心思縝密的人，但是他不想冒這個險。
不過在離開公寓前，要先把食金蟻殺了，用靈魂石收容魔魂，否則一直帶著它們很不方便，也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雷恩拿起玻璃罐子，看著裡面的食金蟻，突然犯難起來。
他沒有合適的工具，想殺死食金蟻好像有點困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