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半神與源晶
進入宮殿，雷恩從來沒見過內部空間這麼大的建築。
大廳的地面光滑如鏡，一塵不染，四周百米高的牆壁像是用黃金鑄成，雕刻著一幅幅壯麗的壁畫，畫上的內容主要是一個有著山脈般偉岸身軀的神祗，手持長矛堅盾，斬殺巨龍，血戰惡魔，惡鬥其它神祗。
從形象上看，這位神祗顯然是巨人之神安納姆。
祂並非孤軍奮戰，有巨人軍團跟隨左右。
這些巨人來自不同的分支，形形色色，不過是突出的還是數十位駕馭雷電的泰坦巨人。
其中有幾位泰坦的表現不亞於神明。
大廳中間有一塊圓形地面完全透明，像是玻璃構成，可以直接看到地下的空間。
那裡有一座龐大的熔爐正在運轉，從中延伸出一條條能量管道，洶湧的電流通向四面八方。
雷恩瞄了一眼手機界面，雷元素密度達到70，簡直駭人聽聞。
熔爐的光芒照亮了上方的大廳，使整座宮殿內部籠罩在神聖的氣息中，古樸悠久與恢宏大氣結合在一起，不時有閃電迸發出來，雷聲轟鳴，仿佛置身神祗的神國。
然而這一切，都不及坐在大廳對面的身影更吸引雷恩的目光。
這是一個泰坦巨人。
他坐在金屬鑄成的巨大靠背椅上，只是坐在那裡，就已經比剛才見到的泰坦巨人更高。
如果站起來，肯定超過二十米！
巨人和巨龍有一個共同點，體型越大實力越強，二十多米高的泰坦巨人，在史詩記載中也不多見。
只是第一眼，雷恩就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感，差點喘不過氣。
自己像是站在大象前的螻蟻。
渺小而又脆弱。
巨人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奇異的金屬光澤，猶如青銅之色，身上沒有像普通的風暴巨人那樣穿著鎧甲，而是披著一件寬鬆的白色長袍，非常隨意，就像是把一片窗簾在身上繞了兩三圈，然後用腰帶束住。
他也沒有穿鞋，赤腳踩在地上。
泰坦巨人的面容像中年人，看起來並不蒼老，卻透露出一股滄桑，金色的長髮和鬍鬚末端都有一些灰白，仿佛存在了漫長的歲月。
他的雙眼飽含智慧，像是一位睿智的博學家。
這位泰坦長老的姿態很放鬆，後背輕輕靠住椅子，一隻手放在扶手上，另一隻手撐著腮邊，打量進來的雷恩，眼中充滿了興趣。
雷恩早就關閉了靈魂之眼。
即使不用靈魂之眼，他也能感應到這位泰坦長老的恐怖，比自己老師更強，層次高於聖魂巫師；他曾經負距離接觸過長發女士的附身，對神祗獨有的氣息非常敏感，泰坦長老身上也有類似的氣息，這是神性。
儘管神性極其微弱，卻足以表明，泰坦長老已是半神級別！
一位半神的威勢，換作其他人，哪怕是傳奇也會戰戰兢兢。
真理意志讓雷恩面色如常，完全不受影響。
他跟著布萊米特向泰坦巨人撫胸行禮，恭敬說道：「雷恩*奧古斯都見過索里姆長老。」
同時心想，第二紀元時的十二位泰坦半神中沒有索里姆，也不知道索里姆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雷恩，你的巨人語說得不錯，你的知識水平超出了你的年齡。」
索里姆的聲音在大廳里迴蕩，然而，他說的是非常標準的帝國語，也就是奧瑞恩語，像是從小在帝國長大的人類。
「長老過獎了。」
雷恩欠了欠身，注意到一個細節。
索里姆的帝國語標準得過頭了，其中有個詞彙是帝國建立之初才有的用法，口音也跟現在也有差別，顯得有些怪異。
據此判斷，這位泰坦長老學習帝國語至少是兩千年前！
「年輕人過分謙虛不是好事。」
索里姆站了起來，龐大的身軀好似一座小山，形成了大片陰影，說道：「我曾見證過許多國度的崛起與衰落，也見證過許多物種的誕生與滅絕。萬千年來，凡人種族的性格都不曾改變過，總是喜歡把自己真實的想法掩蓋起來，其實這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毫無必要。」
他在說話時向前邁步，大廳輕微震動。
每往前走一步，泰坦長老的體型就縮小一圈，當他說到「毫無必要」時，身材已經縮小到正常人類的尺寸，變成一個兩米出頭的壯碩中年男人，只比雷恩高半個頭。
索里姆變小以後，外表顯得更年輕了一些。
青銅色的皮膚，健壯的身材，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目光溫和，渾身散發出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
他走到雷恩面前，眼中若有所思，點了點頭，笑道：「原來是真理意志，難怪我看不透你的心思。剛才，你想到了什麼？」
雷恩坦然回道：「我在猜長老的年齡。」
「哦？」索里姆並沒有生氣，反而來了興致，「你覺得我多少歲了？如果你給出的答案誤差在三百年內，我送你一個獎勵。」
這個難度可不小。
從凡人的角度，半神的壽命幾乎是永恆的，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甚至可以活到數萬年！
旁邊的布萊米特鬱悶的搖頭，「索里姆，當初第一次見面你怎麼沒讓我來猜？」
「哈哈……」索里姆爽朗的笑起來，「這個問題對考古學家太容易了，我可不想白白送你禮物。」
雷恩偏過頭，一臉的沉思。
他的目光從宮殿大廳里掃過，認真的觀察著每一個細節，最後慢慢看向索里姆，似乎想要找出能夠推測泰坦長老年齡的蛛絲馬跡。
索里姆和布萊米特都是不以為然，顯然並不認為雷恩能猜得准。
實際上，雷恩確實猜不出來。
他只能判斷索里姆在兩千歲以上，然而具體是三千歲，三千五百還是五千歲，他根本搞不清楚。
如果是真正的考古學家或博學者，花費一些時間，也許能找出答案。
可是雷恩目前還不行。
不過，他有靈魂之眼。儘管不能直接觀察索里姆的靈魂，卻可以用眼角餘光，一點點的去感受。
視野中，索里姆周身綻放出萬丈光芒！
雷恩根本不敢用正眼看，哪怕只是餘光一瞥，也讓自己的靈魂顫慄不已。他強忍著不適，表面不動聲色，仔細體會了幾秒鐘就趕緊關閉靈魂之眼。
這麼久以來，雷恩使用過無數次靈魂之眼，早已得心應手。
只憑目標靈魂的餘威，他也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這就好比樹木的年輪那麼清晰，光看最外面幾圈年輪，可以算出這棵樹大概有多少圈年輪，不用看到全貌。
「三千九百五十歲。」雷恩很快給出了答案。
索里姆頓時愣住了。
布萊米特的眼裡更是難以置信，即使讓來他推測，也不可能比雷恩猜得更准。
索里姆誕生於上一個紀元末期，完整的見證了深淵惡魔入侵艾倫厄斯，摧毀精靈、矮人和獸人三大種族爭霸的格局，逃到了風暴位面才倖存下來，直到進階泰坦巨人才返回，度過黑暗千年，目睹了人類崛起和帝國的建立。
直到今日，索里姆再過幾十年就將活到四千歲！
「你是根據什麼來推算的？」布萊米特十分好奇的問道。
雷恩攤開雙手，「我隨便猜的。」
矮人和泰坦長老都是不信，索里姆半是驚嘆半是讚許的點頭，手上出現一枚半個巴掌大小的徽章。
徽章的材質很像石頭，中間刻有晦澀的符文，形如曲折的閃電。
「這是雷電符石，我們風暴巨人一族的獨有造物，把它帶在身上，能夠提升雷電法術的施法速度和威力。」
索里姆簡單介紹了兩句，把東西遞過來。
雷恩接觸到符石，立即摸清了它的效果，施法加速和威力都提升一成左右，堪稱極品裝備，至少價值上萬金盾！
不愧是半神，出手這麼大方。
雷恩趕緊收起來，一臉真誠的說道：「多謝長老的饋贈。」
「這是我隨手做出來的，你喜歡就好。」索里姆不以為意的說著，重新打量了雷恩兩下，「我聽布萊米特說，你是聖魂巫師的學生？」
「是。」雷恩回應，知道正事要來了。
「安西沃道斯的名字，我也曾聽說過，他的施法理念有些獨到之處，給我不少啟發。」索里姆用很平淡的口吻點評一番，繼續說道：「你是他的學生，又是一位伯爵，想必在奧瑞恩瑟帝國的地位不低，也有很多朋友？」
雷恩不明白一位半神問這些幹什麼，只能點下頭承認：
「還行吧。」
泰坦長老對這個回答好像有些不滿意，但也沒有計較，「你不必緊張，我只是想跟你做一些交易。」
「交易？」雷恩心中一動。
索里姆拿出一塊結晶般的銀色礦石，問道：「你見過這種礦物嗎？在巨人語中我們把它叫作『源晶』，如果你能收集到源晶，可以拿來跟我做交易，不管有多少我都收下。」
雷恩接過礦石，入手極沉。
金屬觸感立即生效，對手中礦物的結構性質有了清晰的認識，它的密度很高，介於精鐵和隕星鐵之間，卻又不是特別堅硬。
它對能量的傳導性也很一般，這就導致了不能用於製造魔法裝備。
但是，雷恩察覺到了一點。
這種叫作源晶的礦物，無時無刻不在向外輻射出能量，如果將它放在黑暗中，必然能看到它散發著微光，小小的礦物內部，蘊含著難以想像的龐大的能量，就像前世的放射性礦石。
源晶是一種核燃料？
雷恩在艾倫厄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金屬，也沒聽說過它的存在，卻不妨礙他做出猜測。
他的目光投向腳下，透明的地板下方那座巨大的熔爐。
索里姆注意到雷恩的動作，神色微變，不禁嘆道：「雷恩，你比我想像的更具有智慧。」
說著，他抬手揮了揮，一塊青銅板落入雷恩手中。
雷恩看到青銅板上用閃電刻滿了文字，是用奧瑞恩語寫成的，這是一份交易清單，上面列出了源晶可以交換的東西，以及它們相應的源晶數量。
他粗略瀏覽了一遍，頓時心裡火熱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