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彩旗飄飄
這話猶如石破天驚，讓雷恩瞠目結舌。
他愣了幾秒鐘才回神過來，伸手摸了摸維歐拉的額頭，以為她是不是頭腦發熱，腦子糊塗了，問道：「你沒事吧？」
啪！
「我很正常。」維歐拉拍開他的手，坐直起來雙手抱胸，正色道：「我是認真的，你到底要不要情人？」
雷恩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仔細觀察半精靈的靈魂，顏色更綠了，可見她並不是在試探自己，說的是真話。
這讓他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雖然這便宜了自己，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左擁右抱，多少男人做夢都想要的生活，但是雷恩總感覺太奇怪了，世上有這麼大方的女人？
維歐拉說自己很正常，可是在他看來一點也不正常。
雷恩斟酌了一下，有些遲疑的問道：「維歐拉，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只是想履行長發女士的教義。」維歐拉稍稍仰頭，伸出右手攤開做了一個優美的手勢，雷恩知道這是美善教會信徒的祈禱方式，聽到她解釋道：「長發女士教導我們，追求美麗是我們的天性，創造藝術是我們的才華，而關於愛，它是神聖的，我們要用心去感受，去發掘，去分享。」
「我作為神選者，自然要遵循女士的教導。」
「雖然愛有很多種，不止於愛情，跟家人間的親情，與朋友間的友情，甚至對世人的憐憫也是一種愛。」
「但是，只有和你的愛情才是我最刻骨銘心的，我願意分享它，以此取悅長發女士。」
隨著維歐拉的話，她身上的氣息逐漸變化，節節攀升。
即使她此時身無寸縷，卻有一股聖潔的光輝散播出來，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雷恩看到維歐拉的靈魂中，神力高漲，信仰之火熊熊燃燒，在虛空中打開了一條道通，隱約有一雙恐怖的雙眸在通道的盡頭，朝這裡窺視。
顯然，維歐拉的這番話引起了神祗的注視。
「臥槽！」
一句國罵脫口而出，雷恩無語了。
他以前早就聽說長發女士的信徒都很開放，每年的「綠草節」和「仲夏節之夜」都是美善教會的聖日，會舉行大規模的狂歡慶典，吸引無數男女參加，甚至有異位面生物加入其中。
在平時，各地藝術協會經常組織沙龍，還有眾多私人聚會，討論音樂、藝術，觀看舞蹈，朗誦浪漫的詩歌，分享美麗的愛情故事等等。
宴會結束以後，還搞一些秘密活動。
這些行為都是在履行長發女士的教義，但是經常玩得過火，變成了無遮大會，甚至有「混亂之主」的信徒混入其中，引誘他們墮入深淵。
所以美善教會的名聲其實並不好，總是伴隨著許多流言蜚語。
維歐拉以前潔身自好，難道她被長發女士洗腦，已經變了？她說要分享愛，允許自己找情人，那她是不是也要找情人？
雷恩馬上警覺起來。
他似乎已經預見了自己頭上長出一片大草原！
維歐拉的神聖氣息只維持了幾秒鐘就消散，她看到雷恩的表情大變，頓時猜到他的心思，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對你的忠貞不變，從來沒想過接觸別的男人。」
她的靈魂顏色很穩定，沒有說謊。
雷恩鬆了一口氣。
「你讓我找情人，自己卻不找，這不公平吧？」他話剛說完就後悔了，差點想打自己一個巴掌。
「這世上本來就沒有真正的公平。」維歐拉沉默了幾息，悠悠說道：「誰讓你比我強呢？」
雷恩聞言就大概明白了。
在自己和她的關係中，看似雙方平等，其實從來都不平等。
去年剛認識的時候，他還只是普通人，即使成為超凡者，實力依然遠不如維歐拉，出身、地位、財富都差得太多，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她看中了自己的潛力，所以選擇了自己。
因此在雙方關係中，她是屈就一方，擁有主動權。
而他當時是高攀者，也可以叫作追求者。
到現在，他已經是格拉摩根伯爵，威澤蘭議會的議長，擊殺過多位傳奇，名揚帝國，前景無量，實力已經遠超維歐拉，拉開了不止一個身位。
所以，兩人的地位就反轉過來了，他變成屈就一方，手握主動權。
無論在哪個世界，男女朋友、夫妻之間其實都有存在屈就者和高攀者，總有一方要妥協，這是極為常見的現象，甚至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雙方都比較強勢，不肯屈就，最終很難走遠，即使勉強維持也是無盡的爭吵。
艾倫厄斯是強者至上的世界，這種現象更是赤裸裸的展現出來，從古至今，從來沒有什麼一夫一妻的法律。
哪怕是對愛情最忠貞的精靈，出軌也很常見，而且美其名曰：追求真愛。
身邊就有一個典型的例子。
銀星公爵，她有無數情人，幾百年來生過十幾個孩子，其中大半子女的父親都不是一個人。這些情人對此心知肚明，依然追隨在銀星公爵的身邊，從來沒有鬧出過狗血劇情。
難道這些男人都心甘情願當她的面首嗎？
當然不是。
他們肯定都想獨占銀星公爵的身心，但是這不可能，因為銀星公爵是聖魂巫師，比他們強，輕易就能鎮住面首。如果爭風吃醋惹她不開心，隨手就能踢開，反正只是玩物而已。
當羅傑看到銀星公爵身邊的弗林克，不肯屈就，當天晚上就跑路了。
因為他不想成為一個玩物。
維歐拉是銀星公爵的曾孫女，從小耳濡目染，應該也受到了影響，再加上長發女士的教義引導，產生這樣的想法似乎能說得通。
雷恩明白了她心中所想，卻還是很難認可。
這意味著，如果不是自己實力成長極快，不到一年內就超過了維歐拉，那麼很可能頭上已經綠油油了！
說不定從摩都回來就看到好幾個小白臉。
作為一個三觀正常的男人，雷恩無法接受這種事情。
他會跟羅傑一樣選擇離開。
即使現在自己是受益者，雷恩應該竊喜才對，可是他心裡並沒有多少高興，要是以後維歐拉的實力反超，是不是也能找情人了？
維歐位背後有一個神祗支持，將來很可能登上美善教會的教宗寶座，晉階聖魂都有可能。
她對自己是真心的，可是她對別的男人也可以是真心的。
「媽的，異界人的奇葩三觀……不對，在艾倫厄斯這才是正常三觀……」
雷恩真的是無力吐槽。
他思索良久，這才說道：「你應該對我有信心，我跟別的男人不一樣，不是那麼容易動搖的人。」
維歐拉猛然抬頭，神色動容。
可是雷恩看到，她的靈魂顏色卻快速變換了一下，顯然，她並不相信自己的話。
「可是我對自己沒信心。」維歐拉輕咬嘴唇，「世上漂亮的女人太多了，將來你會受到更多的誘惑，比我更美麗，更強大，你為了我而拒絕她們，我很感激，可是也不想你因愛生恨，最終放棄我。」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她的話里的意思還是對雷恩沒有信心。
「而且，我是半精靈，生育後代的機率幾乎不可能。」維歐拉遺憾的搖頭，「你是格拉摩根伯爵，以後還有更大的事業，不能沒有後代繼續你的家族，你的姓氏，你的領地。」
「遲早有一天，你要跟別的女人生下子女。」
「那還不如我主動放手，允許你找情人，但是有一個條件……」維歐拉靠近過來，目光灼灼的說道：「不管你找幾個情人，都必須把我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更不能影響到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你能答應嗎？」半精靈期待的問道。
雷恩沉默以對。
他忽然覺得眼前的維歐拉很陌生，絕美無雙的容貌下面，卻有著一顆理智冰冷的心。
她追求的是力量、利益和地位，愛情並不能排在首位。
愛情對她而言其實更像是工具，一件用於取悅神祗的東西，她享受愛情帶來的美好與歡愉，順帶也能利用愛情換來更多的好處。
當然，這並不是說維歐拉不愛自己，只是她的愛跟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樣罷了。
只要以後自己的實力穩壓維歐拉，她就不會背叛，甚至以她的理智心態，將來自己的實力越強，地位越高，對自己的依賴越大，她就會越忠貞，不會，也不敢有別的想法。
雷恩心思翻騰，最後都化為一聲暗嘆。
面對維歐拉的期許，他終於點頭同意，輕聲道：「我答應你。」
隨著這四個字出口，隱約中一件曾經嚮往的美好事物破碎了。摻雜了利益的愛情，終究還是變味了，那三個字，也許永遠也說不出口。
雷恩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高興的是，他竟然獲得了許可證，以後可以「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了，這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生活。
難過的是，他期待的那種美好的、純粹的、真摯的愛情，被自己親手打破，可能在這個世界永遠也得不到了。
「太好了。」維歐拉聽到雷恩同意，頓時安心下來。
她非常高興，終於把一位未來的聖魂巫師跟自己牢牢捆綁，肯定會得到強大的助力。
半精靈嫵媚一笑，主動纏過來獻上濕吻。
雷恩還在糾結呢，沒兩下就有點招架不住，立即把心裡那點可笑的想法拋到腦後，反手抱住半精靈：「算了，反正我也不是什麼柳下惠或正人君子，以後好好享受吧，也不枉穿越這一回了。」
等到第三次雙人運動事後，雷恩已經忘記剛才在想什麼了。
為了安撫維歐拉的心，他從戒指里拿出一個長方體狀的盒子，只有十幾厘米高，外殼用金屬製成，正前方有一個圓形的鏡頭，笑道：「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物。」
維歐拉觀察了兩眼，驚訝道：「照相機？」
她當然見過照相機，帝國的城市裡到處都有照相館，這些年越來越流行，可是照相機不是都很笨重嗎，那種移動照相帳篷都要用馬車拉著，怎麼能做成這麼輕便小巧？
「這么小的照相機能拍出照片？」維歐拉有些懷疑。
「當然可以，而且拍得更清晰。」雷恩笑了兩聲，起身去把窗簾拉開，讓清晨的陽光照亮了整個臥室，然後回頭道：「你不要動，我拍幾張給你演示一下。」
說著，他舉起相機按下了快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