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6章 我不是神

  雷恩看了看四周，這裡不是融合魔魂的地方，而且也不急於一時，於是收起了金羽雷鷹的魔魂。

  當他返回奧古斯都號的艦橋上時，阿西娜已經帶領軍隊占領了東部聖殿，正在清掃最後一批殘餘的敵人。

  大部分風元素軍隊逃出了聖殿。

  風暴位面的面積廣袤，遍布群山，地形崎嶇，大多數聚居在兩座聖殿的周邊，如今聖殿被巨人奪回，他們必然會遠離聖殿，隱藏行蹤，巨人想要徹底消滅他們，不是短期內能做到的。

  不過，這是索里姆長老操心的事情，跟自己無關。

  一個多小時後。

  阿西娜完全奪回了東部聖殿，雷恩給她留下了一萬雷鑄天兵和兩艘殲星艦，駕馭奧古斯都號返迴風暴神殿。

  此刻，整個風暴之巔都被巨人軍團控制住了。

  冰霜巨魔和丘陵矮人正在清理戰場，神殿內的屍體和鮮血也被清掃乾淨，到處都有高大的巨人站崗。

  雷恩來到「天空聖殿」之前。

  這座巍峨的宮殿有兩百多米高，占地十幾萬平方米，如此龐大的建築根本不是凡人之力所能做到的，它原本是「天空與雷電之神」安赫洛茲的神國，處處可見偉大神力的痕跡。

  雷恩走在神殿內，目之所見都是巨大的事物，不禁感到了幾分渺小。

  他進入聖殿，一眼看到了安赫洛茲的神座。

  這尊神座巨大無比，超過二十米高，通體以一種銀藍色的金屬鑄造而成，樣式古樸，表面上銘刻著無數泰坦符文。王座的椅背正面，刻畫著一位手握雷電的巨人神祇，面容威嚴，雙眸如電，身軀像山嶽一樣高大，腳下踏著大量惡魔的屍體。

  祂正是安赫洛茲的形象！

  索里姆長老半跪在神座之前，背對著宮殿門口，寬闊的肩膀穩重如山，似乎正在祈禱。

  雷恩耐心等待著，觀察四周，天空聖殿內部到處都有安赫洛茲的壁畫。

  從壁畫的內容來看，這位天空與雷電之神是一位極為善戰的神祇，力量也非常強大，斬殺的敵人包括惡魔、巨龍以及無數其它物種，甚至包括了敵對的神祇。

  安赫洛茲的威名，即使在新紀元也有人傳頌。

  巨人諸神，最強大的自然是創造了巨人一族的「天父」安納姆，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巨人之神」。

  安納姆對所有的巨人一視同仁，並不偏愛哪一個巨人分支。

  巨人帝國毀滅之後，安納姆也被深淵四神重創陷入沉睡，祂在沉睡之前立誓，在巨人奪回世界統治者的榮耀前，將不再干涉任何凡間事物。沒有人知道祂為什麼要立下這樣的誓言，這無異於放棄了艾倫厄斯世界和祂所有的子孫，也放棄了自己甦醒的希望。

  從此以後，巨人不再向安納姆祈禱，即使祈禱也不會得到任何回應。

  巨人們只能轉向天父的子嗣們。

  其他巨人神祇，基本上都是安納姆的子女，並且每位神祇都是一種巨人分支的直系祖先。

  安赫洛茲是風暴巨人的祖先與守護者，炎巨人崇拜火焰之神蘇爾特，雲巨人信仰的是曼諾。

  風暴巨人處於巨人序列的最上位。

  他們崇拜的安赫洛茲也是除了天父以外，神力最為強大的，遠遠超過了其他巨人眾神。

  安赫洛茲擁有的神職也是最多的，「天空」、「雷電」、「風暴巨人」和「氣象」。不過，祂在第二紀元末期隕落之後，這些神職很快被其他神祇瓜分了，神火也失散不見。

  到如今，除了風暴巨人和他們的附庸各族以外，安赫洛茲已經沒有更多的信徒了。

  一萬多年的漫長歲月，安赫洛茲在時光長河中逐漸消亡。

  片刻後。

  索里姆長老結束了祈禱，他轉身過來看向雷恩，眼裡的目光有些奇異，欲言又止的模樣。

  「長老有話直說。」雷恩說道。

  「陛下，」索里姆的表情十分謹慎，還有一些尊敬，低聲問道：「您擊退曼諾的時候，我聽見祂說出了吾主的名字。曼諾是吾主的死敵，祂不會無緣無故的說話，不知陛下是否知道原因？」

  雷恩一聽就明白了，心裡不禁哭笑不得。

  他攤開手回道：「我也不清楚。」

  索里姆顯然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我曾聽阿西娜說過，帝國有一些關於陛下的流言，說陛下是古老的神祇重生……」

  「長老認為我是安赫洛茲？」雷恩直接說了出來。

  索里姆默然。

  但在泰坦長老的眼裡，隱隱流露出幾分期待，雷恩現在是奧瑞恩瑟皇帝，統治著主物質界最大的疆域與帝國，如果雷恩真的是安赫洛茲重生而成的人類，那就太好了！

  這意味著，風暴巨人將再次成為世界的霸主！

  其實，索里姆並不太敢相信。

  但是雷恩展露出來的一切，比如他突然崛起，擁有超出凡人的智慧，並且掌握著強大的雷電之力，幾天前還讓自己放棄「雷電」神職，這些都讓索里姆浮想聯翩。

  在雷恩前往東部聖殿的時候，索里姆就一直在思考，猶豫不決。

  剛才看似祈禱，其實做出了決定。

  如果雷恩承認自己就是安赫洛茲，並能夠證明身份，索里姆願意放棄神火，幫助雷恩重登神座！

  風暴巨人迎回吾主，必將重振輝煌！

  「我跟安赫洛茲沒有關係。」

  雷恩很坦然的否認了，「我不是任何神祇的重生，也不是什麼邪物附體，那些都是謠言罷了。謠言止於智者。我雷恩*奧古斯都，從來都是只是一個凡人，請長老不要聯想。」

  索里姆臉上不由露出失望，發出一聲低微的嘆息。

  他猶豫了幾秒鐘，忽然抬頭。

  「陛下，你可以是安赫洛茲！」索里姆的眼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只要陛下公開身份，我代表風暴巨人予以承認，全力幫助陛下封神，那麼，陛下就是真正的吾主！」

  泰坦長老為靈光一閃想到的主意感到激動，差點為自己拍手叫絕。

  他急忙又說道：「我願意將那枚神火獻給陛下。」

  雷恩頓時錯愕不已。

  既是因為索里姆的異想天開，也驚訝於對方為了巨人復興，竟然不惜放棄自己成神的機會，這樣的無私奉獻令人佩服。

  索里姆見雷恩不說話，以為他心動了，高興道：「陛下跟阿西娜是靈魂伴侶，掌握了泰坦神力，體型增大之後就是真正的風暴巨人。即使是神祇，也不能否認陛下是巨人……」

  「長老，我可沒有同意。」雷恩趕緊打斷了他。

  「呃……」

  索里姆難以置信，這個提議對雷恩有百利而無一害，只要雷恩點頭就能得到一枚神火，他不敢相信有人會拒絕！

  哪怕雷恩已經擁有神火了，但沒有任何一個神會嫌棄神火太多。

  神火，永遠都是越多越好！

  雷恩搖頭道：「多謝長老的美意，但我還沒有考慮封神之事。」新紀元是人類的時代，奧瑞恩瑟是人類的帝國，如果宣布自己是巨人神祇重生，帝國子民會怎麼想？

  帝國三神又會持有什麼看法？

  最重要的是，一旦答應了索里姆的提議，他必然會要求更多，為風暴巨人乃至整個巨人一族的利益，向自己提出無止盡的索求，領地、資源和政策傾斜，甚至為巨人帝國復辟！

  一枚神火，不值得付出這麼多，後患無窮。

  況且，自己暫時不想封神。

  這一次索里姆卻不見失望，臉上露出微笑，「沒事，我可以等。也許有一天，陛下會改變心意。」

  「長老自己不封神嗎？」雷恩有些驚訝。

  「不瞞陛下，我為了擊殺洛哈希亞消耗了太多神性，已經不夠點燃神火了。」索里姆坦然說道：「我治下的子民不到百萬之數，巨人、巨魔和矮人獸人，他們全部向我祈禱，獻上信仰之力，預計也要五十年左右才能把缺失的神性彌補回來。」

  雷恩搖頭，「這太久了。」

  換作以前，五十年對於泰坦長老來說並不算很很長，但他如今得到了神火，而且曼諾在暗中覬覦，夜長夢多，說不定在這五十年就發生了變故。

  「是的，我不能等五十年。」

  索里姆說道：「所以我留下了風元素軍隊，沒有對他們趕盡殺絕。我準備在接下來幾年收服翼人、阿拉卡鴉人和狂風侏儒，逼迫他們改變信仰，成為我的信徒。」

  「一開始，這些敵人必然會有所牴觸，提供的信仰之力不會太多，但他們的人數多出幾倍，肯定能為我節省很多時間。」

  「如果執行順利，也許二十年，我就能累積足夠的神性。」

  泰坦長老看向雷恩，鄭重說道：「陛下，在我點燃神火前的任何時候，您都可以改變主意，我將獻上神火。」

  雷恩頗為動容，可見索里姆的決心。

  但是他沒有接話。

  「我在東部聖殿看到了一群符文矮人，對他們很感興趣。」雷恩轉開了話題，索里姆聽完後思考了一會兒，回道：「我正需要符文矮人幫我重建風暴聖殿，預計要十到十五年，重建完成之後，陛下可以帶走一半的符文矮人，留下一半負責維護風暴聖殿。」

  符文矮人總共就十萬人出頭，只得到一半，勉強算是聊勝於無吧。

  雷恩沒有再強求。

  他跟泰坦長老商議了重建風暴聖殿的事情，除了符文矮人以外，還有一萬個雷鑄天兵參與重建，自己也會跟長老一起研究聖殿體系，是怎麼對整個位面掌控的。

  此外還有建造聖殿的材料、資源，優先順序等等，兩人都做了安排。

  直到幾個小時後才全部談完。

  「陛下，請跟我來。」

  索里姆打開了一道傳送門走進去。

  雷恩猜到對方要幹什麼，於是跟著進入傳送門，出現在一座宮殿的內部。

  全視之眼穿透牆壁，這座宮殿位於風暴神殿的北部，相較於天空聖殿十分矮小，在數百座宮殿中很不起眼，旁邊是一座宏偉的露天練武場，從布局判斷，這座宮殿是巨人鍛鍊之後休息的地方，但被改造成了翼人的居所，到處都有翼人生活的氣息。

  索里在宮殿大廳中巡視，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雷恩看向腳下，地面是用金屬鑄成，這在風暴神殿中並不罕見，絕大部分的宮殿地面都是金屬鑄造的，再尋常不過。

  全視之眼來回搜尋一遍，很快找到了端倪。

  索里姆也一個位置站定：

  「找到了。」

  他的指尖冒出一道粗大的閃電，射入金屬地面，閃電能量源源不斷的注入地下，半分鐘後，那片地面的金屬像是融化了一樣，向四周流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這個洞口不大，泰坦巨人的體型是肯定進不去的。

  索里姆縮小到兩米高，踩著金屬台階走進了通道，雷恩跟著進去，發現洞口很深，台階一直向下延伸到了數百米深的地下，最後抵達一間完全封閉的黑暗密室。

  啪！

  一團電光碟機散了黑暗，密室的牆壁上亮起了一道道符文。

  密室的四壁、地面和天花板都以金屬鑄成，又厚又重，並布置了多層符文法陣，處於未激活狀態。

  索里姆站到密室中間，抬手劃開了手腕，泰坦之血嘩啦啦的流出來，落在地面上蔓延開來，一座隱蔽的符文法陣浮現出來，鮮血滲透了整個法陣，索里姆低聲念了一句模糊不清的咒語，並釋注入雷電之力。

  嗡……

  符文法陣輕輕震顫，隨著索里姆灌注的鮮血和雷電之力越來越多，整個密室都顫動起來。

  轟的一聲，符文法陣被完全激活了。

  一座傳送門在密室中間打開，門後傳出一股威壓，宏大、遙遠而又暴烈，這是神力的氣息，但是非常陌生。

  雷恩從未感應過這種神力，不難猜出，應該是屬於安赫洛茲的。

  索里姆的臉上難以抑制的激動。

  密室和傳送門順利開啟，這說明，安赫洛茲的寶庫依然完好，並沒有在過去一萬多年中被盜取。

  泰坦長老有些迫不及待的踏入傳送門。

  雷恩緊隨其後，穿過傳送門比預想中更久一些，用時接近三秒鐘，說明目的地離風暴神殿很遠，隨即眼前景象一變，視野中被大片的光芒占滿，五顏六色，琳琅滿目，這是寶藏之光！

  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價值最高的東西，一塊質地古樸、形態不斷變化的奇異石頭。

  那是神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