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神降
神殿大門緩緩關上，關閉之前，雷恩聽到外面有人在喊：「小心點，先把劍刃拔出來，再給他治療。」
他看向身邊的維歐拉，略顯得意的笑了笑。
維歐拉卻還沉浸在那首詩中，湖藍色的雙眸凝視雷恩，輕聲道：「我以前都不知道，原來你還會寫詩。」
「呃……」雷恩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下巴，「突然來了靈感，所以就寫了。」
「是嗎？」
維歐拉將信將疑，現在回想，雷恩剛才執意要跟耶特茨比寫詩，明顯是很有把握，這可不像是來了靈感的樣子。
還有那首「湖邊的維歐拉」，也是靈感乍現創作出來的。
這靈感也太頻繁了吧！
雷恩的種種神奇表現，跟他在學院那三年有著天壤之別，就像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難道完美魂變讓雷恩腦子開竅了？
維歐拉微微搖頭，不想在這件事上深究下去，忽然說道：「這首詩我很喜歡，但是有一點不對。」
「哪裡不對？」雷恩問道。
「我是半精靈，跟純正的精靈一樣，即使進入生命晚期也不會顯老，一直會保持年輕容貌，只有在臨死之前才會突然老化，差不多幾個小時，來不及坐在火爐旁回憶和你的愛情啦。」維歐拉說著傷感的事，臉上卻很幸福。
雷恩愕然，這個自己還真不知道。
他就是抄詩而已，哪裡還會想到這麼多？
維歐拉嫣然一笑，猶如百花綻放，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喜歡你的詩，寫得真好，既然你這麼有才華，以後要經常給我寫詩。」
雷恩老臉微紅，不過想到手機里那本詩詞全集，心裡又有幾分底氣，拍著胸膛保證：「沒問題，只要你喜歡就行。」
他趕緊轉移話題，問道：「耶特茨是什麼來頭，哪個家族的？」
「桑狄蒙家族的兒子而已，他父親是一位子爵，帝國著名的畫家，在隆杉德和幾個大城市經營多家畫廊，做藝術品拍賣的，擁有不少財富，也有些人脈，但是你不必擔心，我會給桑狄蒙子爵一個教訓，讓耶特茨離你遠點。」
維歐拉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耶特茨今天的所做所為，她沒想這麼輕易放過。
等到儀式結束後，她會親自找上門算帳。
「我會擔心那個自大狂？」雷恩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他巴不得以後耶特茨來找自己的麻煩，藉機幹掉，收割靈魂。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這個耶特茨顯然追求維歐拉多年了，拋開對自己的敵意不談，耶特茨各方面的條件都不差，相貌俊美，實力出眾，還是藝術家，而且同樣也是長發女士的祭司，非常符合維歐拉的儀式人選，為什麼之前不選擇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維歐拉有些不滿的拍了下雷恩，「即使沒有你，我也不會選他。」
「為什麼？」雷恩好奇的問道。
「這個人的占有欲太強烈了，他對我的愛慕過於狂熱，想把我當作證明他自身魅力的附庸品，而不是真正的戀人。」維歐拉很冷靜的解釋道：「如果我跟他在一起，絕對不會有好結果。」
「你看人的眼光很準。」雷恩讚嘆於維歐拉的智慧。
其實他也看出來了，不過是藉助靈魂之眼，才能看穿耶特茨的病態心理，而維歐拉卻是自己觀察出來的。
「我要是看人不准，又怎麼會選中你？」
維歐拉巧笑倩兮，臉色微紅，輕聲道：「不說他了，我們準備儀式吧。」
「好。」
雷恩看向神殿中的景象，眼前一片開闊，猶如寬敞的大廳，兩側立有兩排圓形石柱，撐住了穹頂，從上面吊下來數十盞明亮的水晶燈，發出柔和的光線，給人感覺十分浪漫。
地面上點綴著花草和石徑，像是一座小花園，數以百計的鮮花盛開，散發出迷人的香氣。
在神殿的盡頭，有長發女士的高大神像。
祂的面容極為美麗，姿態莊端，披著輕薄的紗袍，雙手捧在胸前，最為耀眼是的一頭背後垂到膝蓋的長髮，閃耀著微白色的光輝。
這座神像顯然是出自雕塑大師之手，栩栩如生，形神兼備。
神像腳下就是一座祭壇。
讓雷恩感到詫異的是，祭壇被建造成了水池的模樣，面積不大，池中的水十分清澈，可以一眼看到底，只有半人深。
祭壇水池的邊緣布滿了符文，魔法能量涌動其中，水汽蒸騰，池底也發出微光，讓人覺得很舒服。
雷恩腦中閃過一個不敬的念頭，這祭壇怎麼像是溫泉浴池？
維歐拉牽著雷恩的手，走上了祭壇。
她的臉上已布滿了紅暈，低聲道：「長發女士的祈禱儀式，最好能站在水池或浴池中，這表示潔淨。」
雷恩試了下水溫，正合適，心想這還真是個浴池……
他看向維歐拉，笑問道：「我該怎麼做？」
「你進入水池，看著我祈禱就好了。」維歐拉指示雷恩走進水池，他去掉了上衣，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泡在水裡感到一陣舒爽，心情也不自覺的放鬆下來，想起了前世泡溫泉的經歷。
維歐拉拿出了留聲機，放在祭壇一側的石台上，搖手柄撥動唱針。
頓時，一陣悠揚的音樂在神殿中響起來。
維歐拉轉身過去，背對雷恩換上了一身輕薄的紗裙，跟神像身上那套完全一樣，設計精巧，走動之間衣袂飄飄，若隱若現，有著非常撩人的朦朧之美。
雷恩看得眼睛都直了。
然後，維歐拉在祭壇之前跳舞，這也是祈禱儀式的一部分。
舞蹈極具美感，帶有攝人心神的魔法波動，在音樂伴奏之下更是賞心悅目，讓雷恩大飽眼福。
雷恩注意到，從維歐拉開始跳舞的那一刻，她的信仰之火就迅速壯大，猶如火上澆油，越來越熾烈，信仰之火形成的虛幻之線沒入虛空，引起了神像的共鳴，神像發出令人心顫的氣息，似乎有偉大的存在即將降臨。
一段舞蹈結束，維歐拉的信仰之火還在不停震盪。
她一步步走入水池，站在水中，雙手捧在胸前，輕輕低下頭，唇中默念長發女士的尊名，開始了正式的祈禱。
維歐拉低聲念誦，與留聲機的音樂聲合在一起，卻沒有絲毫的混亂。
雷恩聽得很清楚，她不但在念誦禱文，還把關於留聲機的信息一起上報，加在了禱文的後面。
連續三遍之後，正好留聲機的唱片轉完一遍。
維歐拉重新播放音樂，轉身過來，站在水中深情直視雷恩的雙眼，絕美的臉龐上只有幾分羞澀，尖耳朵輕輕顫抖，沒有絲毫的怯意。
祈禱儀式已經到了最重要的步驟。
雷恩心跳加速，知道自己這個工具人該上場了。
溫暖的池水表面泛起輕柔的漣漪，一圈又一圈的向外蕩漾，幾縷嫣紅在水下散開，轉瞬就被沖淡了。
在這一刻，兩人的心靈是如此的貼近，沒有任何的間隙。
留聲機的唱片，目前只刻錄了一首「湖中的維歐拉」，播放一遍要三分鐘出頭，唱片轉完一圈播放三遍，差不多十分鐘。
搖了兩次手柄，唱針也回撥了兩次。
雷恩漸進佳境，當他第三次搖手柄後，進行到一半，突然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出現在祭壇邊的神像之上，神像的雙眸射出光芒，俯視水池中的兩人。
神祗降臨了！
雷恩欣喜不已，神祗降臨意味著儀式成功了一半，只要繼續取悅於祂，維歐拉就能得到賜福神術。
但是，可怕的威壓讓雷恩心頭顫慄。
他不敢用靈魂之眼去看神像，感覺如芒在背，有些力不從心。
「不要停。」維歐拉艱難的提醒，她的聲音發顫，似乎也被神祗的威能震懾住了。
雷恩只能硬著頭皮繼續。
幾秒鐘後，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挪開，好像被留聲機吸引過去，一道白色虛影籠罩在留聲機上，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神殿之中，只有留聲機的音樂在迴蕩。
美妙動聽的旋律一遍遍的重播。
又一次搖動手柄過後，雷恩已經習慣了這種注視，只能裝作不知道祂的存在，專心跟維歐拉負距離接觸。
他不是長發女士的信徒，所以無法直接跟神祗心靈交流，不知道情況如何。
不過看維歐拉的反應，應該不會出錯。
獲得神術沒什麼問題了。
沉浸之間，雷恩突然發覺懷中的維歐拉有些古怪，頭髮變得越來越長，垂到了腰部以下，發色也漸漸從金色變成了火紅之色，絕美容顏依舊，眼神迷離，只是湖藍色的雙眸，一個眨眼，就轉為了暗金！
當這雙暗金色的眼睛看向自己時，雷恩感覺非常詭異，也有些熟悉。
與此同時，神像上的恐怖氣息消失了。
雷恩頓時醒悟發生了什麼，心裡大叫道：「臥槽！臥槽……」
鋼鐵之軀下意識的激發，全身堅硬如鐵，這才沒有被嚇得當場出醜。身體上沒問題，可是心理上卻過不去，他停頓在那裡，不知是該繼續還是退出來。
這時，維歐拉發出一道陌生的聲音：「不要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