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曆2513年,六月份。
盛夏的陽光普照著吉恩領的土地,氣溫開始漸漸炎熱起來了,布列塔尼亞騎士王國今年迎來了最好的一年,八峰山大遠征的紅利上至貴族下至農奴們吃香了嘴,同時穆席隆沿河工業帶的大量工廠開工使得很多人找到了薪水豐厚的工作,快速工業化帶來的成果頗為可觀,而萊恩現在也依靠著勝利保持著對騎士王國的絕對控制力。
現在整個布列塔尼亞形成了兩個工業帶,分別是希農河沿河工業帶和穆席隆沿河工業帶,最大的穆席隆槍炮工廠已經正式開工,烏爾班總工果然如他承諾的一般,僅僅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就生產出了傳說中的地獄風暴火箭炮,對此帝國方面感到驚詫不已,努爾首席工程師邁巴赫卻早清楚對方的身份,也沒有提出質疑。
烏爾班總工到布列塔尼亞的第二個月就做出了兩件驚人的事情。
第一件,他改進了地獄風暴火箭炮,烏爾班重新設計了火箭炮的內部結構,並得到了一種新的黑火炮配方(來自大鍊金師拜爾沙澤-蓋爾特的友情贊助),結合兩者,烏爾班為地獄風暴火箭炮進行了革新,強化了火箭炮的殺傷力,烏爾班將這種新型火箭炮命名為耀日火箭炮。
耀日火箭炮的威力是普通帝國地獄風暴火箭炮的雙倍,而如果使用的是維羅妮卡曙光巫師塔製作的爆裂火藥,那麼威力就是普通地獄風暴火箭炮的三倍。
當然,成本同樣驚人,耀日火箭炮繼承了地獄風暴火箭炮精度不高的毛病,而且由於特製的黑火藥和更新的發射結構,炮彈的成本和戰爭機器的生產維護費用也大大上升了。
即使如此,烏爾班總工的成績依然得到了萊恩的大力肯定,貝利亞和烏爾班都因為這件事得到了表彰和實質性的獎勵。
第二件,派給烏爾班的那個女僕,第二個月就被確認已經懷孕了,烏爾班叫嚷著說再給他派一個。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萊恩也答允了。
第二車間的成就如此突出,自然引起了第一車間總工杜根-鐵漢的危機感,這位矮人大工程師也被迫開始了嘗試技術革新,矮人一向如此,如果沒有威脅感,他們可以一件武器用幾百年,直到完全沒法使用為止。
「東西沒壞,就不要修。」
————矮人大工程師吉拉爾-孔斯特
槍炮工廠暫時繼續運行,萊恩緊接著處理第二件事,那就是聖吉列斯的甦醒,那天在企業號甲板上聖吉列斯的意識一度甦醒過來,但當三位原體試圖和聖吉列斯交談時,聖血天使基因原體的意識又陷入了沉睡,萊恩和福根合力試圖喚醒聖吉列斯的意識但宣告失敗,據奧莉卡所說,聖吉列斯依然受到混沌四神合力詛咒的侵蝕,他會暫時甦醒,只是因為魔法之風的變化——眾所周知,魔法之風是不穩定的,最強的時候混沌大魔可以直接出現在凡世,最弱的時候,整支混沌魔軍可以瞬間化為飛灰。
聖吉列斯也是如此,他的意識是否清醒取決於他的意志力和魔風大小。
很無奈,不過也沒辦法,萊恩只覺得自己白高興了一通,包括福根和安格朗都對此很失望,但這已經是個好的開始了。
還是需要阿蘇焉封印著天堂之火的真言捲軸,萊恩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面,接著想到,國王的臉色始終嚴肅,他至今都沒有想出很好的能夠偷竊到真言捲軸的方法,如果要正面強搶則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能夠搶出來,布列塔尼亞和高等精靈的友誼不僅要畫上一個句號,而且泰格里斯和莉莉絲花費了無數精力建立起來的秩序防禦聯盟也將土崩瓦解。
但目前,萊恩對奧蘇安的一切都一無所知,人類對奧蘇安的了解很少,萊恩能知道的只有湖中仙女所說的一些小片段,至於火焰島更是不清楚具體情況。
這就很難辦了,萊恩想到這個問題就愁眉苦臉,他已經因為這件事和福根討論過多次,至今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幸好莉莉絲已經告訴萊恩,說泰格里斯成功說服了高精戰爭議會邀請萊恩他們訪問奧蘇安,泰格里斯已經乘船出發了,預計七月份會抵達馬林堡。
具體要怎麼辦,也只能到時候再說了。
緊接著就是第三件事。
就在明媚的陽光之下,萊恩的辦公室之內,騎士王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著文件,奧莉卡就侍立在萊恩的身後,用手幫他揉著肩膀,午後的陽光令萊恩稍微有些放鬆,國王時不時看一眼落地大鐘,然後又裝作不經意地繼續看文件。
奧莉卡始終保持著微笑,黑暗精靈身穿著黑白女僕裝,和往常一樣頭戴著白色的絲巾,陽火護符位於她的胸口上閃閃發光,聖吉列斯的靈魂依然沉睡於此,一雙細嫩的長腿上裹著白絲條紋超薄連褲襪,一雙絲足踩著黑色的系帶高跟鞋,黑暗精靈顯然心情很好,她不僅幫助萊恩揉肩,還時不時在他的耳邊吹氣。
「奧莉卡!別這樣。」萊恩趕緊示意奧莉卡不要這樣,國王笑道:「我知道你最近從父親給你的知識那裡學習到了更強大的法術。」
「主人~現在看來,跟隨主人是我這輩子最明智的決定了。」奧莉卡有些依戀地靠在萊恩的背上,萊恩的背部頓時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壓得騎士王有點集中不了精神:「主人,你打算帶誰去奧蘇安?」
「你想和我一起去?!」萊恩頓時睜大了眼睛,騎士王本能地先是搖頭,可他隨即又變得猶豫了起來:「帶上一個黑暗精靈登上奧蘇安的土地形同挑釁……可是……」
「主人,能在奧蘇安幫到你的,只有我啊。」奧莉卡輕輕地說道:「如果你相信我,就帶我去吧。」
「我知道你這是在為我著想,奧莉卡。」萊恩伸手將自己的暗精女僕抱到自己腿上,在她粉嫩的櫻唇上親了一口,猶疑不決地說道:「可這會讓你自己陷入危機。」
「巫王和巫後在奧蘇安布有幾十個暗樁和五個秘密聯絡點,我知道其中大部分。」奧莉卡接著下砝碼:「只要給我一點空間就行,而且……主人,高等精靈的思維方式,他們的政治體系,還有他們對外界的態度,我甚至比他們還要了解阿蘇爾,再者,主人,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也只有我啊。」
「好吧,奧莉卡。」萊恩閉上了眼睛:「你放心,只要我在,高等精靈沒人能夠傷害你。」
奧莉卡見狀笑了,她偷偷地在萊恩身後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計劃通!
萊恩也注意到了奧莉卡的表情,國王除了將自己的貼身女僕抱得更緊了一點,也無話可說。
因為奧莉卡在這件事上對他來說,確實是獨一無二的,對萊恩的後院來說,黑暗精靈可以說是唯一一個沒有自己立場,完全以萊恩的利益作為自己利益的人,這對這件事來說尤為關鍵。
是的,只有奧莉卡。
這次訪問奧蘇安,理論上來說,泰格里斯、湖中仙女莉莉絲和福根都會一起去,他們的目標大致是一致的,可實際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核心利益所在,萊恩不想要變成泰格里斯和湖中仙女的工具人,奧莉卡的存在就非常重要,有些事的角度來看,旁觀者和當局者差距會非常大。
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呢?萊恩腦海中過了一遍,艾米莉亞是帝國女爵,特蕾莎有自己的事業和研究,維羅妮卡現在是議長,湖神女巫是宗教領袖,湖中仙女是王國守護神,她們固然聚集在萊恩的身邊,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核心利益,大部分時候核心利益和萊恩相同,但有時也會不同,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就拿自己的妻子蘇莉亞來說,蘇莉亞作為萊恩的妻子和王后,當然是夫妻同心的,但兩人也並非一直都利益一致,比方說關於重要職位,蘇莉亞就更傾向於讓她的「娘家人」或者「女士的人」來擔任,包括對於萊恩領地內的權力分配,蘇莉亞自然也是直接站在湖中仙女那邊。
萊恩強勢,無論是從個人能力還是從威望,政治手腕來說都是如此,因此有什麼重要決定,一向是三個人商量著辦,最終達成一致,但毫無疑問蘇莉亞和莫吉安娜都是有自己想法的。
只有奧莉卡,只有奧莉卡是沒有自己想法的。
「等等過一個小時候我要去百合花島見父親,奧莉卡你跟我一起去吧。」兩個人稍微溫存了半個小時,臉色通紅、衣衫不整的黑暗精靈點了點頭,奧莉卡有事要回蒼白庭院,她的魔藥煎好了,那是要給歐若拉她們喝的魔藥。
事實證明,隔離是完全有必要的,萊恩手中握著鵝毛筆,騎士王接著思考起了嘉蘭議會的事情。
歐若拉為首的幾十個嘉蘭女巫們中抓出了一個奸奇惡魔之後,所有的嘉蘭女巫都要被「洗腦」,即通過神聖的儀式和聖言念誦洗去內心深處的黑暗和腐化,這是舊世界共通的祛除腐化的儀式,和想像中不同,混沌腐化只要不是太嚴重,一般都有一些手段解決腐化,邪神忙得很,別說不是信徒,就算是信徒,邪神很多時候也懶得關注弱小的雜魚。
果然洗腦的過程中又有嘉蘭女巫被證明身上受到混沌腐化的侵蝕,本來歐若拉寄希望於十幾天時間就能出來的希望落空了,萊恩去看過她,修道院之內單人單間,歐若拉的精神還好,她多次跟萊恩抱怨希望儘快解除隔離,特蕾莎每天都會去送一次飯和與歐若拉說一會兒話。
對於具體怎麼做萊恩不太懂,莫吉安娜和奧莉卡也沒有多說,萊恩想來也就是跟灰騎士製造中的洗腦一樣,他也有過擔心說這種洗腦會不會把歐若拉洗成傻子,但去探望了兩三次發現歐若拉神智正常,除了走路姿勢有些奇怪以外就沒有什麼別的不同,依然會抱怨和偷偷摸摸地拿自己女兒來跟萊恩討價還價,萊恩也就沒有上心,他太忙了。
騎士王繼續看著下一個文件,這是里昂納賽公國發來的,阿代哈德公爵希望國王能夠幫助里昂納賽也推進工業化改革,同時這位公爵從阿拉比遠征軍中抽調了三百名騎士回到里昂納賽,充實里昂納賽的騎士數量,這個公國經過多方動盪之後逐漸穩定下來,在八峰山大遠征中,里昂納賽公國派出了自己所有的精銳部隊,儘管損失挺大,但同樣也取得了非常豐厚的回報。
萊恩有心以里昂納賽公國作為突破口,但目前不能操之過急。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外面傳來了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萊恩聽了之後微微一笑,他知道誰來了。
潔白的襯衫和女式小西裝,膝蓋上二十公分的包臀裙,修長筆直的黑絲大長腿和黑色蝴蝶花紋眼鏡,有著動人身線和高挑身材的特蕾莎懷中捧著一大疊羊皮紙出現在了門口,女術士最近一段時間在給萊恩當秘書,幫他處理一下文書工作。
特蕾莎最近也是拼了,為了自己母親能夠平安無事,女術士被迫接受了奧莉卡的建議把裝扮從貼腿的長褲和法袍換成了襯衫和包臀短裙搭配黑色超薄絲襪,美妙的腿部曲線展現出了獨屬於女術士的冷艷氣質和朦朧的黑色風情,特蕾莎甚至還勉強接受了維羅妮卡的一個小小提議。
效果也很顯著,女術士最近常常全身發軟,兩腿沒有力氣。
「特蕾莎,怎麼樣?帝國那邊今年的款項交接清楚了麼?」萊恩不懷好意地笑笑,示意特蕾莎過來,到他身邊。
「你你你,你答應我,我才過去!」特蕾莎有點害怕地要萊恩先答應不幹壞事,女術士給萊恩當了一個多月的貼身秘書,各種意義上已經發生了很多潛移默化的改變。
「我答應你,快過來。」萊恩繼續伸手,女術士這才有些拘謹地過來,結果她剛剛坐下就被萊恩抱了一個滿懷,嚇得趕緊要跑:「別!萊恩,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把我欺負地走不了路麼?」
「哈哈哈~我可是個好人,怎麼會欺負你呢?」萊恩放開了女術士的腰,騎士王哈哈直笑,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好了,我馬上要出去了,讓我們把事情處理完。」
「好。」特蕾莎這才心有餘悸地開始一件一件事地向萊恩匯報,她實在是有點怕了:「帝國的款項交接清楚了,但是卡爾-弗朗茨皇帝提出希望能夠從我們這邊貸款一筆錢……」
「原則上可以,你和帝國那邊好好地接洽一下。」萊恩點頭,騎士王思考了一會兒:「至於數量,不要太大,能夠讓帝國緩過氣來就行。」
「第二件事,灰燼軍團的那位阿拉比尊金奧術大師……」
萊恩和特蕾莎討論了一下最近的幾樣重要事情,女術士作為萊恩最近的貼身秘書,能力上還是過關的,只是說她處理問題還是帶有習慣性的巫師思維,萊恩也沒打算把她往行政官僚上培養。
萊恩心想自己可能確實需要一個專職秘書了。
處理完一系列的事情,萊恩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於是說道:「特蕾莎,過幾個月,我要去奧蘇安一趟,你想和我一起去麼?」
「去奧蘇安?」特蕾莎愣了幾秒鐘,女術士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還是不去了吧,萊恩,我現在兼著軍情七處的事情,也要負責女術士集會所的重建,不好長時間離開。」
「嗯,行吧。」萊恩臉上沒有說什麼,但心想大家都對高等精靈有陰影了,他這一段時間問了很多人,願意去奧蘇安的很少。
簡單點來說,去跟高等精靈打交道,受辱是必不可少的,如果是只想賺錢的商人,那麼被鄙視被嘲笑也就算了,可萊恩這是正式訪問,高精肯定要玩點花樣,甚至會擺足了架子故意折辱萊恩和福根一番,這點萊恩和福根也達成了共識,目前拯救聖吉列斯為大,別的事都不重要。
也因為如此,所以艾米莉亞、維羅妮卡、特蕾莎等人沒有一個想和萊恩一起去奧蘇安的。
將事情處理完畢,萊恩也知道時間差不多了,他開始起身,準備前往百合花島。
帝皇和羅嘉、福根、安格朗正在那裡對碩果僅存的五名原鑄灰騎士新兵進行植入手術。
同時,蘇莉亞和艾米莉亞,還有小德文希爾、小弗雷德里克也在,帝皇除了進行植入手術以外,還屈尊和福根一起指導女騎士和帝國女爵的劍術,尤其是蘇莉亞,帝皇直接指名要他冊封的帝國王妃來接受他的親自指導,蘇莉亞已經到那邊好幾天了。
喂喂喂,我怎麼覺得我這個父皇偏心啊!萊恩如是想到,就喜歡兒媳不喜歡兒子啊!
算了,趕緊過去吧。
聽福根的口吻,帝皇也有事情要交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