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女士之日,凌晨時分,整個王宮就已經甦醒,今天是庫羅納近三十年來最重要的日子,布列塔尼亞王儲、穆席隆公爵、湖中仙女的神選冠軍將在今天登基,成為新的一任騎士王。
凌晨四點,外面的夜空還是一片漆黑,明亮的月光從天穹之上灑落,王宮之內,萊恩等人正在做著最後的準備。
安靜的大廳之內,僅有萊恩和蘇莉亞夫妻兩人。
此時的萊恩已經換好了屬於自己的國王禮服,金色的雄獅和刺繡花紋裝點著他的外套襯衫和長褲,復仇女神被他掛在腰間,黑色的長髮經過了細心的打理,此時的萊恩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那個年輕騎士了,如今已是壯年的他臉上早已沒有了任何稚氣和衝動,取而代之的是如山嶽般的沉穩氣質、如夜一般深沉和令人不可捉摸的威嚴,以及那在這個黑暗世界中綻放著人性光芒和希望之光的英雄氣場。
就在他的身後,他的王后,蘇莉亞-庫瑪妮-安特里-德-溫福特,也換好了自己的全套王后禮服,今天蘇莉亞穿的是瓊脂皎月萊茵宮廷雪白繡金寶石禮服,這套禮服華貴優雅,繡的是金線還綴滿了寶石,非常昂貴,盛世美顏搭配上王后的禮服,蘇莉亞的美麗已經足以驚艷世人了。
「我的夫人,你今天真美。」萊恩輕輕地走到蘇莉亞的面前,伸手在她精緻到毫巔的容顏之上輕輕地撫動了一下,看著自己妻子在禮服長裙下勾勒出的傲人身線,萊恩為之讚嘆不已:「終於,我們還是迎來了這一天。」
「萊恩……」一向端莊持重的蘇莉亞見到丈夫深情的眼神,不由得心裡一陣陣波動,她裹著白色蕾絲手套的小手伸出來握住了萊恩的大手:「萊恩,謝謝你,我曾經想過也許……但我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成為了國王。」
「那是當然的,我的王后。」萊恩微笑著拉著蘇莉亞的手,他低聲說道:「既然是我的妻子,那就必須是最好的,蘇莉亞,你配得上得到這麼多,你是我的王后,也是父親認定的王妃,你是一個幾乎完美的妻子,我一直都覺得,我有些配不上你……這些年來,你無論是在內政還是在宮廷之內都幫助我很多,在我外出征戰的時候,是你始終很好地幫助處理內政,無論我遇到了什麼困難,你都始終支持著我,激勵著我。」
「這本來就是身為妻子應該做的事,我才要感激你,萊恩。」蘇莉亞見到萊恩這幅樣子,忍不住抿嘴偷笑,自己的這個丈夫是人類英雄,他在人前自信、威嚴、光芒四射,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他踩在腳下,無論是面對何等困難和強敵,萊恩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畏懼和煩惱,他似乎永遠堅強,永遠不會倒下。
只有私下,在夫妻私密的相處中時,唯有蘇莉亞可以看到萊恩偶爾也會抱怨,偶爾也會沒有把握,偶爾也會不自信,只有和蘇莉亞一起,萊恩可以暫時放下那些。
蘇莉亞和德文希爾的存在就是萊恩溫暖的港灣,偶爾可以休息的地方。
對自己和萊恩的婚姻,蘇莉亞不能說不滿意,就連湖中仙女在夫人的位置上都爭不過她,她還有什麼能挑剔的呢?現在,她將是王后了,她將是整個王國僅次於莫吉安娜最有權勢和地位的女人了,而且就算是莫吉安娜,她在萊恩的後院之內也承認蘇莉亞的夫人權威。
「黑暗即將臨近了,我的夫人,混沌的永世神選正在尋找最後一件混沌神器,我們隨時都可能迎來終焉之刻,凡人在舊世界數千年來積累的所有文明、所有輝煌而燦爛的奇蹟,所有的信仰,都將迎來一場終極考驗。」萊恩拉著蘇莉亞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他從旁邊取出了鑲嵌著黃金的木盒,然後單膝跪在蘇莉亞的面前,輕輕地幫她撩起裙擺:「蘇莉亞,我真的……可以麼?你覺得我真的能夠……帶領這個國家,守護這個世界麼?」
裙擺之下是蘇莉亞一雙修長筆直的美腿,被白色獨角獸絨包裹的美腿曲線優美,大腿圓潤飽滿、小腿纖細勻稱,順著動人的曲線而下,一雙白絲小腳踩在一雙普通的裸色高跟鞋上,萊恩伸手幫助蘇莉亞輕輕地褪去了這雙高跟鞋,他打開木盒,取出了蘇莉亞今天要穿的禮服鞋子。
這是一雙牛皮尖頭細跟高跟鞋,鞋子看上去很精緻,細細的鞋跟,皮革制的鞋面和尖頭。鞋面和鞋身是白色的,外層鋪著珍珠色的細錦,正常情況下偏銀色,在燈光下會反射出珍珠般淡淡的彩色。
鞋幫的兩邊具有透明材質,連結著尖頭和絆帶,蘇莉亞被白色吊帶襪包裹的絲襪小腳在萊恩的引導之下輕輕地套入鞋中,精緻小巧的腳踝在萊恩溫暖的大手之下找到了位置,輕輕地套了進去,穿上這雙高跟鞋,蘇莉亞的身高已經接近一米八,萊恩低下頭,輕輕地在妻子細嫩的腳背上一吻:「我還是……」
「萊恩,你必須相信自己,你是唯一一個有能力,帶領著整個王國走出困境的人,你是女士的冠軍,是被命運選中之人,是布列塔尼亞的希望,是騎士道精神的變革者。」蘇莉亞讓萊恩幫她換好了鞋子,她伸出雙手,輕捧起萊恩的臉:「也是我最愛的丈夫,我的愛人,除了你之外,沒有別人有這個能力了,你會是一個好丈夫,好的統帥,好的國王,好的領袖,你必須相信自己,你一定能行的,你是我蘇莉亞選中的男人,你是最好的,最棒的,所有人都相信你,無論是農奴、騎士,亦或者是女士甚至帝國的皇帝、精靈、矮人,他們都相信你。」
「都相信我,所有人都相信我。」萊恩仿佛有些彷徨,也有些迷茫,他定睛看著自己的妻子:「那你相信我麼?蘇莉亞?」
「我不相信你,還怎麼當你的妻子?」蘇莉亞綻放出了足以照亮整個房間內部的燦爛笑容:「儘管放手去做吧,萊恩,我和女士會是你堅強的後盾,你為什麼要抗拒自己的命運?」
「在沉重的王冠面前,我和理查一樣軟弱。」萊恩有些不確定:「我……」
「你會面對同樣的邪惡,然後擊敗它。」蘇莉亞輕撫著萊恩的臉:「你是女士的神選冠軍,你會是布列塔尼亞自亞瑟以來最偉大的國王,你會帶領我們打敗邪惡。」
「沒錯,我會的。」萊恩的神色重新堅定了起來。
沒錯,這就是自己的命運,他必須去擁抱它了,為了這個世界,為了他所心愛的一切。
「公爵,夫人,時間差不多了。」夫妻兩人又說了幾句私密的話,女僕長西爾維婭就在外面敲門了:「準備好了麼?」
「走吧,夫人。」萊恩拉起了蘇莉亞的手:「今天不止是我的舞台,也是你的舞台。」
…………我是擁抱命運的分割線…………
早晨七點,新王的登基儀式正式召開,整個庫羅納萬人空巷,人們爭先後空地聚集在一起,擁堵的街道上全是人潮,就在今天,庫羅納將近二十萬的居民們全部站立在了街道兩邊,等到著迎接他們新的國王。
最早開始的是桑內斯河的盛大巡遊,波爾德羅的海神艦隊和勒-安古朗的布列塔尼亞海軍在今天集體出動,數以百計的,裝點著五顏六色公國旗幟和布列塔尼亞旗幟的船隻在桑內斯河上行駛,萊恩攜自己的妻子蘇莉亞和自己的嫡長子德文希爾站在「榮光女士」號的小型帆船上,接受民眾的歡呼,各式各樣的慶祝活動在整個庫羅納的街道之上舉行,湖中仙女教會這次也下了血本,莫吉安娜在聖杯大教堂門口提供多達五千個蛋糕和五千杯甜酒,免費向虔誠的女士信徒們發放。
遊船巡遊的地點從城外的桑內斯河開始,一直到城內的皇家碼頭為止,越過庫羅納之橋和索斯沃克橋、黑衣修士橋、卡里奧德橋和席爾魯夫橋,萊恩和蘇莉亞從皇家碼頭上岸。
此時,天色尚未破曉,但皇家碼頭道路兩邊的人群已經擁擠不堪,密密麻麻的市民們探著頭,爭相想要觀賞新王和王后的風采,庫羅納守軍、聖杯騎士駐庫羅納分部已經集體出動,維持著秩序。
帆船靠岸,萊恩伸手輕輕牽著自己的妻子蘇莉亞登上碼頭,整個現場頓時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鼓譟聲,萊恩見狀微微一笑,也不說話,在他的身後,老近衛軍陸續登上碼頭。
老近衛軍的威名已經在這些年的征戰中傳遍了布列塔尼亞的每一個角落,但庫羅納的居民們確實沒有見過這隻軍隊,在他們的想像中,老近衛軍應該就和那些聖杯騎士老爺們一樣,所過之處花團錦簇、旌旗招展、翎頂輝煌,就像五顏六色的公雞一樣,美不勝收。
但眼前的老近衛軍卻讓庫羅納人們為之一愣,除了一面紅、白、藍三色大旗和旗身上的金色花紋、鳶尾花和書中劍的家紋頗為耀眼之外,別的什麼花樣都沒有。
眾人還未來得及失望,他們突然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老近衛軍的身上。
庫羅納的市民們從未見過如此有精神的軍隊!
頭戴熊皮帽,身穿矮人鍛造的半身板甲,掛著紅藍肩章,筆直的長褲和金色的穗帶,老近衛軍們驕傲而自豪地高昂著頭,挺高了胸脯,傲然地跟隨著萊恩公爵的腳步,走上王宮之路,他們的臉上泛著油光,他們的表情就像是使用刀斧雕刻出來的一般,他們排成了整齊的隊列。
肉眼可見,某種更加光彩奪目,更加耀眼的精神照耀著每一位老近衛軍的臉龐。
筆挺的襯衫制服,亮眼的彎刀和火槍!
農奴,也有一天,能夠這樣,驕傲地站在騎士老爺們中間麼?
這,可都是農奴出身的兵啊!
庫羅納的市民們就像呆住了一樣,喉嚨裡面有什麼東西,噎住了,說不出來,這一副有著異樣魔力的畫面,讓所有人市民們為之感到熱淚盈眶。
萊恩等人不會因為市民們的反應而停下,自從他登上皇家碼頭,到最後一隊騎兵進入庫羅納王宮之時,歡呼聲如同沸騰的海潮,一浪高過一浪,人們稱讚著萊恩的偉大貢獻,稱頌著他無盡的榮耀,頌唱著他的崇高事跡,巨大的聲浪迴蕩在庫羅納的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早上十點,萊恩等人正式抵達王宮主堡的議會大廳之前,此時,整個議會大廳已經是高朋滿座,布列塔尼亞的本地貴族、來自帝國的貴族、來自南方國度的貴族和以貝勒加為首的矮人、以泰格里斯和阿拉洛斯為首的精靈們已經全部到場。
禮炮轟鳴,彩帶漫天而下,在萬眾的歡呼聲中,萊恩攜著蘇莉亞抵達了王宮的正門之前。
以莫吉安娜為首的湖神先知們開始合唱。
「他們是最好的騎士~」
「他們是美德的象徵~」
「最榮耀的騎士道~」
「勝利之師~」
「王者之師~」
「一場盛大的聚會!」
「見證新王的誕生!」
「他是女士的選擇。」
「他是人民的敬仰。」
「他是王國的象徵。」
「他,不可戰勝。」
「他是我們的新王,萊恩-馬卡多!」
悠揚、宏大的奏樂聲中,大門緩緩打開,騎士王萊恩輕輕地握著王后蘇莉亞的手,朝著議會大廳慢慢地靠近。
在蘇莉亞的身後,盛裝打扮的黑暗精靈奧莉卡和女僕長西爾維婭,還有女術士特蕾莎和維羅妮卡一起伸手,托起了蘇莉亞超長的裙擺。
整個議會大廳之內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在這一刻,無論是布列塔尼亞人、帝國人、南方國度人亦或者是矮人和精靈,都真誠地為萊恩獻上了自己的掌聲,這位人類英雄十幾年來,在對抗邪惡,消滅外敵,守護世界上所立下的巨大功勞無可爭議,無可否認,萊恩的榮耀,便是人類自強不息,殊死抵抗,頑強地在凡世存活的精神的最好體現。
王國攝政勞恩大步走上前,他深吸一口氣,大聲地說道:「現在,讓我們歡迎……」
「……布列塔尼亞王儲、穆席隆公爵、格拉摩根伯爵、吉恩男爵、湖中女士的神選冠軍、聖杯騎士長、馬林堡的守護者、萬魔岩的毀滅者、混沌偽神神選冠軍的弒殺者、埃吉爾-紅眼的審判者、紅公爵噩夢傳說的終結者、赫姆加特的拯救者、安格朗德氏族的好兄弟、木精靈的唯一貿易夥伴、騎士道精神的改革者、亡靈的淨化者、灰色山脈的偉大衛士、穆席隆的光復者、蘭杜因精神和美德的正統繼承者、老近衛軍無可爭議的最高統帥、粉碎塔木可汗腐朽身軀之人、努爾的親密朋友、混沌之懼、山對面皇帝的知己、諾德大錘、虔誠者萊恩-馬卡多和他的妻子,蘇莉亞-庫瑪妮-安特里-德-溫福特!!!」
音樂之聲奏響,受邀而來的特別嘉賓,安格朗德氏族國王、真正的八峰山之王貝勒加-鐵錘手托著使用綢緞蓋著的黃金盤子,綢緞之上放著騎士王王冠,貝勒加對自己能夠托著王冠十分得意,他昂首挺胸,表示自己準備好了。
仿佛安排好了一樣,奏樂結束的那一刻,王宮的鐘聲從遠處傳來:「咚~咚~咚~」
整個議會大廳之內亮起了刺眼的白光。
湖中仙女降臨於凡世,她從議會大廳的空中出現,濃郁的霧氣之中,女神絕美的身姿和國色天香的容顏展現在了凡人面前。
在湖中仙女現身的那一刻,布列塔尼亞所有的貴族們全都單膝跪下,表示尊敬,而其他人類國度的大貴族們也都全部彎下腰,表示了對女神的尊重。
矮人們待在後排,沒人看得清他們有沒有鞠躬或者跪下。
精靈們只是點頭,阿拉洛斯兩眼發光,泰格里斯眉頭緊鎖,他們各有想法。
女神滿意地看著自己的神選冠軍和她的夫人就站在議會的門口,她緩緩開口,用很輕很虛幻,卻能讓議會大廳之內所有人都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萊恩,我的冠軍,請上前來,帶著你的夫人蘇莉亞,上前來~」
「加冕之時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