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歸驚訝,除了來賓們竊竊私語,大婚儀式不可能因為送上的禮物停下。
「萊恩的生父到底是誰?」
「他的每個兄弟都是半神,他未來也肯定是一個半神!」
「兄弟都是半神?」
會議上,眾人都在小聲地討論著萊恩的來歷。
「你早就意識到了,對麼?」波爾德羅公爵博德里克朝著弗朗索瓦說道:「你什麼時候發現的?這就是你把女兒嫁給萊恩的原因?」
「我?從萊恩的兄長出現開始,我就意識到了,萊恩的來歷絕非那麼簡單。」弗朗索瓦眯著眼睛:「當然,我想我必須承認,我也沒有想到會這麼複雜。」
「……你不像在說真話。」博德里克公爵皺著眉頭。
見到原體們出現,滿場的嘉賓都感到十分震驚,唯有一個人特別鎮定。
馬林堡大公爵范德古柏-舒爾茨冷靜地使用崇敬的目光朝著萊昂-艾爾-莊森點了點頭。
第一軍團原體一開始有些疑惑,不過在看到舒爾茨身上的審判庭標記之後隨即瞭然,也點了點頭表示回應,心想父親果然有在這裡安排人。
對上暗號,暗中忠誠。
現在,數百賓客齊聚,主人已經臨近出場了,但是在那之前,還有盛大的伴娘團,這些伴娘團們是由布列塔尼亞大貴族們的女兒,尤其是溫福特本地貴族們的女兒組成,她們統一穿著簡潔的晚禮服,大多都是鵝黃色的連衣裙。
大教堂外的原野上,在二十位聖杯騎士的護送中,一輛由四匹純血精靈戰馬拉動的馬車正在緩緩地朝著教堂駛去。
馬車上坐著今天的新人,萊恩身穿一身黑色的新婚禮服,他在胸口插著一朵玫瑰花,新郎看著原野上深秋的風景,臉上既有些喜色,又有些感嘆:「蘇莉亞?」
「嗯?」坐在他身邊的女騎士聞言轉過頭。
今天的女騎士可以說是真正地動人,她頭戴白紗,身穿獨角獸絨毛和絲綢緞子製成的象牙色婚禮長裙,三米長的裙尾以層疊式蕾絲漸層展開,裙擺上的銀色水晶釘珠組成了優雅的圓弧曲線,銀色水晶和鳶尾花造型分別布滿了新娘婚紗的上下層,精緻而簡單的兩種元素讓低調的奢華和大氣風度融為一體,柔順亮澤的金色長捲髮上掛滿了各式珠翠,一對藍寶石的耳墜輕輕擺動,嫩白如牛奶般閃耀和絲絨般的肌膚和婚紗上等的蕾絲圖案遙相呼應,勾勒出了蘇莉亞婀娜多姿的美好身線,蓮藕般雪白的胳膊細膩滑嫩,一雙玉手穿著白色蕾絲手套,挽著萊恩的胳膊,修長的美腿被白色的獨角獸絨吊帶絲襪緊緊包裹,鑲嵌著鑽石乳白色的絆帶高跟鞋閃亮無比。
尤其是一隻嬌小可人的白絲玉足上繫著一條湖中仙女贈送的白金寶鑽腳鏈,將性感修長、線條柔和的絲襪美腿增添了更多顏色。
蘇莉亞就如一朵盛開的金色鳶尾花,在萊恩的面前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力。
女騎士一雙海藍色的美眸中放出動人的光彩,美艷不可方物的精緻容顏上帶著淺淺的喜意,有些緊張地小聲說道:「怎麼了?」
這個過程他們已經排演過很多次了,難道還是出問題了?
「那個……你冷麼?」萊恩看了一下蘇莉亞完全露在外面的香肩和玉背,又看了看她繃得很緊的抹胸,笑著說道:「會不會感覺冷?」
「萊恩~你怎麼這麼煞風景!我已經是個傳奇初階的騎士了,怎麼還會那麼怕冷呢?」蘇莉亞的聲音中帶著淡淡地責怪:「我還以為你要和我說什麼呢?!」
「呵呵~蘇莉亞,想到我們會有這一天麼?」萊恩換了一個話題,他看著萬里無雲的晴空,深秋季節,蔚藍色的天空望不到盡頭。
馬車的車軸轉動,蘇莉亞聽了萊恩的話之後只是抿嘴偷笑:「你還是覺得我有些委屈?」
「你……真的情願麼?我是說……蘇莉亞,你真的願意嫁給我麼?」萊恩盯著自己妻子,語氣中還是有些不自信:「我只是個諾德鄉下來的鄉巴佬而已。」
「萊恩,我的丈夫,你別騙我,你絕對不只是個諾德鄉下的鄉巴佬。」女騎士微笑著搖頭:「你還是不自信,你到現在,還是覺得我可能有被強迫的?」
「我一直尊重你的感受。」萊恩低聲說道,不自信?或許吧,他本人確實是個非常自信的人,任何方面都是,可唯獨在感情上,他相對來說比較被動挨打,他總是下意識地覺得自己的女人要能壓得住。
但是眼前的女侯爵,萊恩心底還是有些許不自信,她太完美了,也太高貴了。
帝皇傳授給他很多知識,但是唯獨沒有感情方面的,他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將自己的不安說出來,他一直非常尊重蘇莉亞,到現在都是。
「萊恩……我們的婚姻確實是被女士和父親撮合的,但是那又有什麼關係?我和你,從你和哥哥第一次比武認識,到馬林堡重逢,再到後面我們所經歷的一切,那都是我一生以來最寶貴的回憶,我始終記得你和我一起在波爾德羅參加宴會,在夏隆森林我們一起浴血奮戰,在庫羅納的風車前一起品嘗小熊餅乾,和在風車那種奇怪的地方約會,萊恩,你知道麼?作為一個公爵的嫡女,這原本都是我不可能想像的幸福。」蘇莉亞靠在萊恩的肩上,緩緩地說道:「你知道,如果父親不打算把我送到女士的修道會裡面去當修女,我始終是要嫁人的。」
「當那些農奴少女們塗脂抹粉,享受著愛情的時候,當那些宮廷侍女商量著哪些騎士值得自薦枕席,互相遞送情書的時候,我作為溫福特女侯爵,能做的就是等待別的大貴族上門提親,儘管父親多次強調,我的幸福也很重要,但是我怎麼不知道,我作為女侯爵,整個王國能選的也就是那寥寥十幾個、二十幾個候選人,選來選去就那些人,但是他們,我一個都看不上。」蘇莉亞幽幽地說道:「我也從來不相信私奔。」
「確實如此。」萊恩默默點頭,這種大貴族的嫡女想要婚姻自由是做夢,而蘇莉亞繼承弗朗索瓦優異的政治智慧,更是從小受到極好的教育,她自然眼光就很高,她不僅期望自己的丈夫要是個聖杯騎士,而且還有很多條件。
這些條件只有萊恩滿足。
「這時,你出現了。」蘇莉亞接著說道:「自從你出現在父親的視線內,一次一次地震動整個舊世界之後,父親就開始暗中鼓勵我多和你接觸……直到今天。」
「萊恩,我的丈夫,你沒必要太在意這個,這個世界上有哪些夫妻是完全只因為感情走到一起的?至少我們都傾慕著彼此,至少我們都是對方心儀的對象,這已經非常了不起了,我說的對麼?」蘇莉亞和萊恩雙目對視,女騎士的眼中只有真誠:「未來我們的時間還很長,我們會是夫妻,一些小小的不完美,才會讓我們更完美。」
「哎~」萊恩長嘆一口氣,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完了,我想我已經被你征服了,我的妻子。」
「你早就被我征服了,我的丈夫。」蘇莉亞突然紅著臉,小聲地說道:「自從我發現你整天盯著我的腿看時,我就知道征服你不難!」
「不可能!你怎麼知道我的秘密?」萊恩「大驚失色」,連忙說道。
「你那還叫秘密?」蘇莉亞抿嘴偷笑。
馬車緩緩駛入大教堂中,上午十一點,婚禮正式開始。
王國的樂隊音樂奏響,在長長的紅毯上,萊恩首先走入大教堂內部,他的伴郎是他的童年好友阿爾弗雷德,這位很久沒有出現的聖武士前一段時間去了帝國正義教會進修,剛剛回到布列塔尼亞,伴娘團則是花枝招展。
緊接著,婚禮進行曲奏響,弗朗索瓦牽著女兒蘇莉亞的手,沿著紅毯走進宏偉壯觀的大教堂之內,公爵本人有些感慨,也有些不舍,他朝著盛裝打扮的蘇莉亞說道:「女兒,父親就陪你走到這裡了。」
「父親……」女騎士眼中帶著淚花。
「去把,萊恩是個優秀的騎士,也會是個好丈夫,就算他身邊的女人多了點,但是沒人能威脅你的地位,我的女兒。」弗朗索瓦微笑著說道。
此時的公爵只是一位慈祥的父親,他最後囑咐了蘇莉亞一下,然後將女兒的手放到了萊恩的手中。
大教堂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萊恩是騎士王國的英雄,他和蘇莉亞的婚姻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在場的大貴族們用力地鼓掌,傳遞著他們的喜悅。
在座的六個基因原體都在熱烈鼓掌,動靜很大,安格朗感慨著說道:「我的弟弟……終於結婚了,可惜的是只剩下我們幾個人了,要是大家都來就好了。」
「會有更多兄弟歸來的,我堅信,啊,我想起了我在馬庫拉格的日子,我的養父養母,我好想他們……」基里曼看著萊恩的養父諾曼上去致辭,諾曼的語言中帶著一些口音,他的實力也算不上強大,卻讓極限戰士的基因原體感慨萬千。
基里曼和萊恩很像,他也有養父養母,也度過了一個快樂的童年,他的養父讓他見識到了人類的「美」,這讓基里曼遇到無數挫折之後始終堅信人類終將創造一個輝煌的時代。
「嘿嘿,基里曼,我怎麼覺得你是想起了你那個靈族媳婦,靈族死神神選的那個,好像叫做伊娜妮?聽說自從父親答應和死神軍同盟之後,你和你的靈族媳婦經常並肩作戰,戀姦情熱……」馬格努斯在基里曼耳邊喋喋不休:「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訂婚?」
「閉上你的臭嘴,馬格努斯。」基里曼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他額頭青筋直冒,在馬格努斯耳邊低語:「今天是萊恩的婚禮,我不想在這裡揍你,不要逼我。」
馬格努斯嘿嘿直笑,他才張開嘴巴想說什麼,一把爆矢手槍就直接塞進了他的嘴巴,頂在他的喉嚨上:「閉嘴,馬格努斯,不然我們回去告訴父親你打算攪亂萊恩的婚禮。」
「……哼!」馬格努斯見到莊森冰冷中帶著憤怒的表情,這才閉上了嘴巴。
抬頭一看,諾曼和弗朗索瓦已經先後念完了祝福詞,康涅特公爵勞恩也作為國王的代表念完了來自布列塔尼亞王室的祝福,湖神女巫莫吉安娜開始作為湖中仙女的代言人,進行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誓詞儀式。
莫吉安娜站在萊恩和蘇莉亞中間,她聲音清冷:「萊恩-馬卡多,無論貧窮、疾病、困難、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你都願意對蘇莉亞小姐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她嗎?」
「我以『祂』之親子和馬卡多之名發誓,我願意。」萊恩非常認真地說道。
「蘇莉亞小姐,無論貧窮、疾病、痛苦、富有、健康、快樂、幸福,你都願意對萊恩不離不棄,一生一世愛護他嗎?」莫吉安娜接著說道,她臉上的表情有點糾結。
「我願意。」蘇莉亞手捧金色的鳶尾花,認真地許下了誓言。
「現在我以湖中女士的名義,正式宣布你們成為夫妻,願女士的光輝照耀你們未來的道路。」莫吉安娜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她大聲地朝著所有人宣布。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到了這個關頭,萊恩反而有些害羞,他老臉通紅,有些遲疑地朝著蘇莉亞靠近。
女騎士卻更加主動,她朝前一步,踮起腳尖。
艷紅的櫻唇直接吻在了萊恩的嘴巴上。
「哇嗚!」
「啊!好羨慕啊!」
「祝福你們!」
「萊恩!萊恩!萊恩!」
大教堂內一浪高過一浪,眾人的喝彩聲和祝福聲不絕於耳。
只有坐在泰格里斯身後的精靈少女臉色不好看,她勉強微笑鼓掌,嘴裡嘟囔著:「好處都讓蘇莉亞占了,我後悔了,那些東西本該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泰格里斯接著問道。
「蘇莉亞是我的忠實信徒,她的女神都已經把自己的神選冠軍給她做丈夫,她也應該向她的女神分享自己的快樂,我說的對麼?」湖中仙女笑了,她臉上帶著不甘心和悔意,小聲說道:「我已經有安排,他們會去我的高塔度蜜月。」
儀式完畢,音樂響起後新人退場,賓客鼓掌慶祝並向新人拋灑花瓣。
接下來,就是盛大的婚禮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