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援軍聚集

  莫吉安娜在萊恩的城堡中住下了,湖神女巫平時深居淺出,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臥床休養,男爵城堡的三層本來就是私人居住的區域,除了少數幾個人以外沒人知道莫吉安娜就藏在這裡。

  湖神女巫在布列塔尼亞的行蹤一向神秘莫測,許多遠征騎士尋找她的身影希望得到聖杯的線索,可是他們註定一無所獲,莫吉安娜通過聖女修道會公布了自己遭遇襲擊,重傷休養的事,王國的大貴族們和聖杯騎士團都得到了消息,專門一隊大約二十人的聖杯騎士來到了萊恩的領地,保衛湖神女巫的安全,萊恩讓他們駐紮在酒莊那邊。

  湖神女巫的遭遇引起了布列塔尼亞騎士們的極大憤慨,許多遊俠騎士發誓要找吸血鬼和樹精報仇,他們大呼小叫地沖入了穆席隆或者艾索洛倫森林,再也沒有回來。

  傍晚,萊恩吃完晚飯之後,和維羅妮卡手拉著手,沿著城堡附近散步。

  男爵的城堡如今已經修得十分豪華壯麗,城堡的城牆已經全部維修加固完畢,外堡上,矮人製造的火炮光亮如新,隨時準備著朝敵人傾斜死亡之火,幾隊軍士在城牆上巡邏,他們不僅配備近戰武器,同時也全部配備了手弩。

  軍士們一般居住在外堡,外堡到內堡之中有一片空地,現在那裡是一個巨大的馬廄,裡面裝修得非常豪華,是純血精靈戰馬葡萄的住處,有幾位農奴和葡萄睡在一起,保證隨時隨地都可以伺候到葡萄的需要。

  能和純血精靈戰馬睡在一個馬廄內可是農奴們無上的榮耀。

  兵器庫、訓練場上是平時軍士們的訓練之處,他們已經是某種意義上的職業軍人,萊恩規定當在領地中時,一位軍士每旬日給假兩日,當在野外長時間駐紮的時候,每旬日給假一日,戰時不放假,節假日另行調配,輪流放假。

  城堡之外是一片巨大的馬場,馬場裡面已經馴養了一些馬匹,今天的訓練已經結束,一些馬匹正在馬場上閒逛,其中鶴立雞群的當然是萊恩的坐騎葡萄,這匹純血精靈戰馬的脾氣大得很,它不僅要一片獨屬於自己的領地,還要求無拘無束的放養,任何農奴們嘗試著牽它的行為都會遭到粗暴的拒絕。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這匹驕傲的純血精靈戰馬才能載得動全副武裝的萊恩,征戰日久,飽受萊恩靈能影響的葡萄正在進一步進化,萊恩正在琢磨著怎麼讓這匹馬給別的母馬配種。

  這可是個辛苦活,純血精靈戰馬的配種是很麻煩的,甚至需要木精靈幫忙,這些精靈戰馬的脾氣不是一般地大,一般的母馬都看不上,理都不理,農奴們要想盡辦法讓葡萄老爺開心了,快樂了,然後再小心翼翼地讓它挑母馬。

  維羅妮卡身穿著一條香檳色的木精靈綢緞過膝連衣長裙,胸前繫著黑色的領巾,黑棕色的披肩長發上綁著白色的蝴蝶結,黑絲美足上穿著白色的絨面長靴,嘉蘭女巫甜美的容顏上帶著興奮的紅暈,她享受著來之不易的輕鬆一刻:「瑪格麗塔議長說了,不久之後,等到我的巫師塔內的傳送陣趨於穩定,她就將派出一整班的巫師學徒來到你的領地,她們可以幫助你戰鬥,幫助你製作魔法藥劑和捲軸,還可以幫助你實驗各種糧種。」

  「你的巫師塔預計什麼時候完工?」萊恩感受著夜風吹拂著自己的頭髮和衣服,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或者後天,溫福特的援軍就將抵達,這是他們之間最後的一次閒暇時光。

  「不知道,目前才蓋好了兩層,我計劃是第一層用作防禦和堆放雜物,第二層作為儲藏室和餐廳,第三、四層是實驗室和魔法工坊,第五、六層作為女巫學徒居住區和圖書區,第七、八層就是我的私人區域了。」維羅妮卡將自己的巫師塔的內容介紹給萊恩:「這將會是嘉蘭女議員有史以來在四十歲以前建立的最豪華的巫師塔,其中在巫師塔的頂層,我打算製作一個前所未有的巨型戰爭機器……不過目前還沒有預算。」

  「……不要急,一件一件來。」維羅妮卡巫師塔的第一層占地面積就超過了一百五十平米,如果不是在馬林堡剿滅唯美會的時候獲取了多達五十枚神祇金幣(五萬金克朗),維羅妮卡還真的沒有能力建造一座如此豪華的巫師塔,要知道普通的巫師塔一層的占地面積一般只有五十到八十平米。

  「難怪特蕾莎看了你的巫師塔之後嫉妒無比,說起話來都怪聲怪氣的,她最近正在找自己的母親借錢,同時還打算找馬林堡的商人借貸一部分,建一座不輸給你的巫師塔呢。」萊恩想起女術士參觀了維羅妮卡巫師塔的樣子之後就想笑。

  那叫做赤果果的嫉妒。

  兩個人沿著道路散步,在路過希農河沿著河流行走,湍急的河水拍打著河岸和岩石,河邊的風很大,路上很安靜,這個世界完全不是萊恩前世的那個人煙密布的世界,在夜晚,除了村落和城鎮,絕大多數的地方是沒有人行動的。

  「我遇到了麻煩,維羅妮卡。」走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萊恩示意兩個人停下來,男爵的臉上帶著深深的苦惱,他皺著眉頭:「莫吉安娜殿下的重傷使得王國失去了一個可以統合所有公爵力量的人,儘管她已經將權力交給了我,但是……」

  「但是沒有人理你,親愛的。」維羅妮卡嬌笑道,美麗的杏眼裡面堆滿了笑意,她幫助萊恩整理著被風吹亂的頭髮。

  莫吉安娜的重傷引起了王國內部的些許不安,由於她本人沒有大礙,總體來說還是沒有形成太大的影響,穩定了軍心和人心,至少聖杯騎士和大貴族們知道她就藏在某個地方休養。

  可是這就出現了一個問題,湖神女巫的重傷使得王國缺少了一個可以整合整個王國貴族們一起對抗吸血鬼大軍侵略的人。

  莫吉安娜確實將自己的權力下放給了萊恩,也剪下了自己的一絲金髮作為信物,但是當萊恩嘗試著聯絡諸公爵的時候,他遭到了絕大多數大貴族的抵制,因為無論怎麼說,湖神女巫是湖神女巫,萊恩是萊恩,他這個男爵是不能指揮公爵的,這是世俗地位的差距。

  男爵不能世襲,在大貴族的眼中,男爵還是差點意思。

  面對女士的神選冠軍,名聲和風頭極盛的萊恩,公爵們當然也不會特別強硬,他們首先強調自己的困難,在騎士道戰爭中的損失,最近面對的諸多威脅,然後又語氣委婉地表示不是我們不願意幫忙,確實是愛莫能助,有的公爵送來了幾車黑麵包,有的公爵派來了幾十個雜兵,還有的公爵表示自己軍務繁忙,然後送來了幾十到一百幾十枚金克朗不等。

  這些東西對於援助波爾德羅是杯水車薪,但也聊勝無於。

  萊恩對此很無奈,也確實,男爵不世襲,這個爵位可以算是大貴族的最底層,騎士階級的最高層,他只是個代理人,不是湖神女巫本人,又只是個男爵,公爵們能理會他已經是看在他戰功彪炳和威名赫赫的份上。

  只有溫福特公爵弗朗索瓦和巴斯托涅公爵伯希蒙德對他表示了支持,公爵本人親自率領著兩千多的援軍就在路上,最快明天,最遲後天就將抵達。

  伯希蒙德的軍隊由加拉門特伯爵卡拉德帶領,大約一千人,目前還在路上,他們會直接開赴前線。

  天色已近黃昏,河水嘩啦啦地不斷流淌著,由於湖中仙女高塔的影響,小河的河水非常清澈,能看到河水裡面的魚和一些浮游生物,萊恩倒是沒有對這件事太過意外,他只是個男爵,世俗的地位比較低,公爵們只是讓他碰了軟釘子也未嘗沒有給他面子的意思。

  「別在意,親愛的,換在帝國或者諾德,你肯定是碰的一鼻子灰,說不定人家連你的使者都直接趕出去。」維羅妮卡和萊恩肩並肩地走著:「您能做到這個程度已經很好了,別忘了,你來到這個國家才兩年。」

  「而且,你未來的夫人是個女侯爵,親愛的。」維羅妮卡邁動著自己的黑絲大長腿,語氣帶著一股酸味:「她真美麗,家世又好,令人嫉妒。」

  「那麼你喜歡蘇莉亞麼?」萊恩隨口問道,他示意兩個人可以返回城堡了。

  「從現在看來她應該不會欺負我……要是她欺負我了,我的大騎士,你可要為我說話啊,我只是個可憐的小女巫,我沒有一個是公爵的聖杯騎士當父親,也沒有多高的地位……」維羅妮卡趕緊裝出了一副可憐狀。

  「……你只要別找事就行了,我最擔心的反而是你,我的大女巫,奧莉卡是個安靜的人,艾米莉亞和蘇莉亞關係很好,特蕾莎……算了不提她了,我最擔心的是你。」萊恩斜著眼睛看著嘉蘭女巫:「蘇莉亞的性格是不會主動來招惹你的,但是你……」

  「不會的。」維羅妮卡輕輕地搖頭:「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你明白的,萊恩。」

  「那就好。」

  等到兩個人回到城堡的時候,話題仍在繼續,三層的主臥室裡面,維羅妮卡放鬆地將長靴的拉鏈拉下,換成拖鞋,同時繼續和萊恩說道:「其實我認為諸公爵不太願意出兵援助波爾德羅公爵還有一個原因,這不是因為你的原因。」

  「吸血鬼的矛盾不像是私人矛盾,這是整個王國所要面臨的威脅。」萊恩皺著眉頭,他也換好了拖鞋,坐在維羅妮卡的對面:「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的是,波爾德羅公爵博德里克-德-波爾德羅,是海神曼南恩的王子,海神騎士團的大團長。」維羅妮卡輕聲說道:「他是雙信仰。」

  「是了!這或許是一個重要原因。」萊恩讚賞地連連點頭,他摸著自己的下巴:「這就是傲慢和偏見了,對,沒錯,公爵們對波爾德羅公爵早有不滿,憑什麼他可以一人獨享海神曼南恩的神眷,還有機會成為聖杯騎士?」

  「而且你別忘了,我的大騎士,博德流克斯擁有整個王國最好的港口,但是在北方也有一個港口不輸給博德流克斯,那就是勒-安古朗的巨型燈塔城堡,現任的國王正是勒-安古朗公爵理查,所以你知道為什麼理查遲遲不動兵了麼?」維羅妮卡嬌笑道。

  「吸血鬼大軍的數量已經膨脹到了兩萬,波爾德羅公爵目前率領著七千公國軍隊,包括兩千騎士,大軍在格瑞斯莫瑞河靠近波爾德羅這邊的圖瑞斯城堡駐紮,這幾乎是波爾德羅公國的七成兵力了。」萊恩取出了地圖,他皺著眉頭:「兩支軍隊幾乎只相隔著一條河,我不知道為什麼吸血鬼的主要進攻目標是波爾德羅,但是……」

  「別忘了,萊恩,吸血鬼在進攻你的領地時損失了整整一個旗隊的血騎士。」維羅妮卡伸出小手,點在夏隆森林的內部:「他們害怕了。」

  嘉蘭女巫將自己的長髮挽到耳朵後面,長長的木精靈寶石耳墜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動,更顯嬌媚:「吸血鬼害怕了,既然一整隻血騎士旗隊都可以在進攻你的領地中消失不見,那麼如果派了更多都沒用呢?一名血騎士需要數百年的磨礪,血紅公爵損失不起,所以他會選擇看起來更好對付,距離也更近的波爾德羅下手,因為波爾德羅首府博德流克斯距離穆席隆僅有一百多公里遠。」

  萊恩緩緩點頭,這場戰爭他一定要參與,保衛波爾德羅不僅是幫助博德里克公爵,更重要的是保護自己。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要等待弗朗索瓦抵達,商量制定具體的計劃。

  第二天下午,溫福特公爵率領著八百多騎士和兩千多的軍隊抵達了吉恩男爵領,男爵的四百多軍隊也集結完畢,還有別的公爵們派來的兩百多雜兵,清一色的農奴,幾個軍士,沒有一個騎士。

  男爵城堡的會議室中,弗朗索瓦帶著自己一對兒女,以及一位身材高大,留著山羊鬍子的英俊騎士,他捧著一個頂端有著閃耀獨角獸雕像的十字盔,白色的披風和亮銀色的獨角獸盔甲讓他顯得飄然出眾,他看起來不到四十歲,雙眼中帶著冷酷和鋒利,這讓他原本儒雅的面容有些變形,萊恩好奇地問道:「這位是?」

  「他是我的表弟,傑羅德爵士。」弗朗索瓦先是朝著萊恩介紹道,然後復而跟傑羅德說道:「萊恩,萊恩-馬卡多,不用多說,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你好,傑羅德。」

  「你好,萊恩。」傑羅德和萊恩握手,他擠出一個笑容,看得出來他不習慣笑。

  「好了,讓我們討論一下這場戰爭吧!」

  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