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甦醒

  喬爾是捕奴隊中的一員,他對自己身為捕奴隊隊員的身份深感自豪。在他眼中,沒有任何一種身份能夠比為貴族老爺們提供奴隸更為崇高、更能帶來榮耀。他從不把奴隸當作人類來看待,因為在努凱里亞這片廣袤的紅砂大地上,奴隸被視為最卑微低賤之物。他們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為貴族老爺們提供娛樂消遣。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血腥的殺戮與狂亂的暴力成為了刺激貴族老爺們那早已麻木神經的唯一手段。這些老爺們渴望看到殘忍的搏鬥,享受著別人痛苦所帶來的快感。而喬爾,則樂於滿足他們這種扭曲的欲望。他視捕捉奴隸為一項神聖的使命,每一個被捕的奴隸都代表著他向貴族們獻媚的機會,也是他獲取更多財富和權力的途徑。

  喬爾的心中充滿了對權力和地位的渴望,他深知只有通過取悅那些掌握著一切的貴族老爺們,才能實現自己的野心。因此,他不擇手段地追捕奴隸,毫不留情地將他們送入貴族的手中。對於他來說,奴隸只是工具,只是可以隨意擺布的物品,毫無尊嚴可言。他的冷酷無情讓他在捕奴隊中聲名遠揚。

  而此時此刻,他正與自己的同伴塞拉一同在這個山洞內搜索著潰逃的奴隸。原來,他們正在追捕逃跑的奴隸,一路追到這裡。突然間,塞拉激動得大喊:「天啊!喬爾,快看那邊!別再追逐那些卑賤的奴隸了,我們這次可能要發大財啦!」

  順著塞拉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山洞的一角,有一個極其隱蔽的地方,那裡鑲嵌著一口看上去十分古老的棺材。

  「快,趕緊去給隊長匯報情況!」塞拉興奮地大叫起來,但他並不知道,喬爾已經默默地將彎刀從腰間抽了出來。喬爾轉身離去,向隊長通風報信去了。然而,可憐的塞拉早已被命運安排好,深埋於這片紅砂之下。

  毫無疑問,這個棺材的消息震動了整個捕奴隊和其上面的貴族。在努凱里亞這個大量科技已經無法複製的地方,古老的東西往往藏著能讓人瘋狂的秘密。而這個異常的棺材顯然符合這種條件,即使是當地的貴族也無法判斷其年份,只能猜測是人類文明遍布宇宙時的黃金時代。

  在嘗試將其打開無果後,也只剩下進獻給遙遠的努凱里亞的王者——普拉西卡宮的那高貴的塔爾科爾家族這唯一的選擇。

  須臾,塔爾科爾家族便收到了這份重禮。經過一系列操作,棺材在精密自動化儀器的運作下被打開了。然而,在眾貴族的注視下,裡面竟是一個渾身沾滿乾涸血液的男人。他的面容沉靜,仿佛沉睡一般,然而周身散發出的殺氣卻令在場的貴族們感到靈魂的戰慄。

  在貴族的呵斥下,一個奴僕顫顫巍巍地走進棺材,無事發生,奴僕也只是感到更加的寒冷。奇怪的是,在後續的一系列的實驗中,那個男人的體外似乎有著一份異常堅固的保護膜,即使是努凱里亞最頂級的分解力場也無法傷他分毫,同時那個男人所散發的寒冷並不是物理意義上的,貴族身上的智能溫控模塊始終顯示溫度處在貴族能感到最舒適的位置。

  而努凱里亞有些聲稱自己能看到未來的先知在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狂呼一個詞 「doom」。這些先知最終都逐漸陷入了癲狂,導致貴族不得不將其投入競技場中進行剩餘價值的榨取。

  ————————分割線

  血,無盡的血,如決堤的洪流一般鋪天蓋地而來,將整個世界都染成了一片猩紅。Doom 的眼前只有純粹的紅色,濃郁得化不開,仿佛要將他吞噬進去。他靜靜地站在那裡,感受著血液的流淌,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恐懼或慌亂。

  他已經意識到自己沉眠許久,但他並不急於甦醒過來。在這段漫長的沉睡中,他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和滿足。曾經,作為一名暗夜騎士,他肩負著對抗惡魔的使命,不斷地在黑暗中廝殺征戰。然而,長時間的殺戮漸漸讓他心生厭倦。那些惡魔似乎無窮無盡,永遠也殺不完,而他自己也在這個過程中變得越來越冷酷和無情。

  直到那個自稱「帝皇」的普通男人出現,向他提出了一個請求。Doom 欣然答應了,因為他知道,這將是他結束無休止戰鬥的機會,也是他獲得渴望已久的長眠的契機。如今,他終於如願以償,沉浸在這片寧靜的黑暗之中。

  在這裡,他逐漸拾回了自己曾經失去的記憶。他想起了自己還是一名普通海軍陸戰隊隊員的時候,那段充滿朝氣和活力的時光。他回憶起與戰友們並肩作戰的日子,還有那只可愛的兔子——它是他生命中的一抹溫暖,給予他無盡的慰藉和快樂。

  甚至,他能夠憑藉著自己的記憶,在這片黑暗中創造出一個屬於自己的小世界。在這個世界裡,有兔子、披薩、模型……這些都是他內心深處最珍貴的東西。他可以在這裡盡情地享受那份寧靜和美好,遠離戰爭的喧囂和殘酷。

  血依然在流淌,紅色依舊占據著他的視野,但 Doom 不再被外界的干擾所影響。他沉浸在自己的回憶和創造中,用心去感受這份難得的安寧。或許,這就是他一直以來追尋的歸宿,一個可以讓他放下疲憊和傷痛的地方。

  他甚至能將生而為人時所喜愛的東西一一得到復原。而現在,他已然意識到不對勁,他死死盯著這片黑暗所出現的紅色和金色。

  「開膛破肚,殺殺殺!!!讓鮮血染紅這片土地,用敵人的頭顱堆砌成山!!!成為我最驕傲的戰士!!!!我將賜予你無盡的力量和榮耀,你將站在世界之巔,成為萬王之王!!!!甚至,你有機會取代我,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王座!!!」紅色的光芒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帶著無窮的狂熱和殺意,在虛空之中瘋狂地咆哮著。

  與此同時,另一股金色的光芒也在閃耀著。它仿佛是從太陽中心射出的光輝,溫暖而堅定。

  「莫要聽信那惡魔的蠱惑之言,我的同胞啊!我們是為了人類的生存而戰,為了正義而戰!我會找到你,拯救你於黑暗之中。我是帝皇,這是你覺醒的時刻。哪怕身體殘缺,意志永不磨滅!」金色的聲音充滿了懇切。

  「………。」Doom 以沉默應對兩者,而後他邁步沖向了紅色然後用力一扯,原本空間以抽象概念存在的紅色卻被 Doom 硬生生用手拽住並露出空間其原有的黑色。而後 Doom 雙手用力將紅色狠狠地撕成了碎片。

  「對!!就是這樣!!!你即使沉睡萬年仍然還是一個戰士,你的血液仍然充斥著無盡的狂怒和殺意!!!我更想的到你了口牙!!Doom Slayer!!!」紅色在消散的時候肆意狂笑。

  「任務。」Doom 盤坐在自稱為「帝皇」的金色面前說道。

  「很高興能在大遠征開始的時候得知你甦醒的消息,吾的同胞。你只需要打破吾的靈能護罩便能回歸現實。同時那個紅色的存在你得先認識一下,其名為恐虐,同時還有納垢、奸奇、色孽這三個古老三神,這四個便是亞空間四神,而亞空間則是你之前所進入地獄的前身。」帝皇說道。

  「任務。」Doom 重複了一遍。

  「………。」很顯然帝皇沉默了一瞬,而後又釋然,畢竟 Doom 在沉眠之前便沉默寡言,而在這萬年後的今天,他的語言能力尚未喪失反而更應該讓人驚訝。

  「你的任務便是在這顆名為努凱里亞的星球上找到我的子嗣然後等待我的到來。」帝皇語氣平靜地說道。

  「誰?」Doom 開口問道。

  「他被稱為安格隆·塔爾基爾。你會知道他的。」帝皇回答道。

  一陣沉默後,Doom 沒有再說話,但這無聲的回應卻像是一道無形的逐客令,讓帝皇心中明白,一切已經無需多言。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同胞。你的裝備我也會在帝皇幻夢號上帶回給你。」留下這句話後,帝皇的身影漸漸模糊,最終消失不見。整個空間重新陷入黑暗與寧靜之中,仿佛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之中,唯有 Doom 憑藉自己的記憶創造出的小屋散發出淡淡的白熾燈光亮。他每天都會重複做著相同的事情:給可愛的小兔子餵食、陪它玩耍、開心地吃著披薩哼著小曲、組裝嶄新的模型,然後躺在舒適的躺椅上回憶起自己屠殺惡魔的經歷。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萬年之久,但是他卻從未感覺到絲毫的枯燥乏味,反而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與滿足。

  然而,此刻一股熟悉的情緒正在他內心深處悄然蔓延。那原本被壓制已久的怒火逐漸復燃,血液中的戰鬥欲望也開始沸騰起來。他不禁思考著,經過這麼長時間,惡魔是否還像以前那樣容易被斬殺呢?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隨即露出了令曾經惡魔恐懼的笑容。

  這笑容不帶有對過去的緬懷和未來的期待,有的只是無盡的血腥。他在古老的征戰中對殺戮已經沒有了感知,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宣洩自己沒能保護好兔子的怒火。但很可惜他的怒火從未消散,只不過在沉眠中被壓制了而已。他狠狠一腳踹向那片看似虛無卻又真實存在、無法觸碰的黑暗之中。隨著這一踹,整個空間仿佛瞬間被打破,就像一塊摔落在地的鏡子般,瞬間崩裂開來。

  與此同時,他開始逐漸奪回對自己在現實宇宙中的身體的控制權。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四肢正被數條異常粗壯且沉重的未知鏈條緊緊束縛著。不僅如此,他還聽到了一陣驚恐的呼喊聲從大約數十米遠的牆壁後面傳來。

  "該死的!代號'Doom'個體正在恢復生物活性!戒備等級提升到8級,隨時做好提升到10級的準備!馬上安排貴族們前往地下避難所!安保人員立刻趕到現場!所有科研人員立即撤離!"命令聲在空氣中迴蕩,帶著緊張和急迫。顯然,這裡的人們對他的甦醒感到極度震驚和恐懼。

  在實驗室內,那塊巨大的合金板突然開始摺疊收縮起來,並伴隨著一陣嗡嗡聲。緊接著,數十把閃爍著寒光的光槍從合金板中伸出,準確無誤地瞄準了Doom的要害部位。

  然而,Doom並沒有絲毫驚慌失措之色。憑藉著強大的戰鬥本能,他在瞬間就對這些光槍的殺傷力做出了精準的評估:"孱弱至極。"

  只見他四肢緩慢而堅定地開始用力,原本束縛住他身體的鎖鏈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發出嘎吱嘎吱的斷裂聲響。與此同時,身處避難所中的那些貴族和科研人員們驚恐萬分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們親眼目睹著Doom在密集的雷射束攻擊下,毫髮無損地將他們視為努凱里亞最頂尖、最先進的高科技武器輕鬆碾碎。

  當Doom終於掙脫開所有的束縛後,實驗室內的靜滯力場依然在持續運轉著。這個神秘的力場似乎能夠阻止時間的流動,讓整個空間都處於一種詭異的靜止狀態。儘管如此,Doom的存在卻仿佛超越了這個現實世界的規則限制。

  起初,人們還曾懷疑過這個男人是否真的存在於現實宇宙之中。畢竟,他剛剛展現出的實力實在太過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他們對於科學技術的理解範疇。然而,這種荒謬可笑的想法很快就被殘酷的現實所擊碎——Doom的身影清晰可見,他正一步步向他們走來……

  Doom的拳頭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猛然轟擊出去,直接洞穿了足足有十米多寬的牆壁!那牆壁是由超合金打造而成,堅硬無比,但卻像是紙糊一般被輕易穿透。鑲嵌在牆內的多組傳感模塊瞬間報錯,閃爍著紅燈,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這一刻,它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其瞬間爆發力已經遠遠超過了之前的評估範圍!

  在避難所中觀察著這一切的王,心中既驚又懼。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他一定是來自人類黃金時代的戰爭生物機械!"王喃喃自語道,聲音中充滿了震驚和貪婪。他深知這種級別的存在意味著什麼,如果能夠將其力量據為己有,那麼努凱里亞將不再有其他家族能夠與塔爾科爾家族抗衡!到那時,整個努凱里亞都將成為塔爾科爾家族的天下!

  王座的兵力如潮水般洶湧調動起來,他們嚴陣以待,準備應對Doom甦醒所帶來的巨大威脅。與此同時,塔爾科爾家族的異常舉動引起了其他家族的高度關注。人們的目光紛紛聚焦於塔爾科爾家族的領地之上,無數雙眼睛緊盯著這裡的風吹草動。

  然而,僅僅過了三個小時,塔爾科爾家族那綿延數公里、美輪美奐的宮殿群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勢迅速蔓延開來,仿佛要吞噬整個世界。驚慌失措的僕人和貴族們倉促出逃,述說著一個名為「Doom」的恐怖存在和一群非人的紅色怪物。他們滿臉驚恐,仿佛見到了末日降臨。

  爆炸聲響徹雲霄,仿佛是那些逝去靈魂絕望的呼救聲。每一聲都震撼人心,讓人毛骨悚然。這片曾經輝煌壯麗的宮殿如今已被無盡的火海淹沒,只剩下一片廢墟和灰燼。

  無數貴族的通訊信號如潮水般湧入王座的通訊網絡,瞬間將其淹沒。這些貴族們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當他們試圖與塔爾科爾家族取得聯繫時,卻只能聽到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非人的怒吼、被屠戮者的哀嚎以及從未停歇的大口徑霰彈槍的槍聲。

  這些聲音讓人不寒而慄,仿佛置身於一場血腥的噩夢之中。更糟糕的是,那些聽到這陣怒吼聲的人,在短時間內竟然性情大變,變得異常暴虐。他們失去了理智,開始瘋狂地攻擊周圍的所有生物,毫不留情。口中高喊著"血祭血神,顱獻顱座"的口號,他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殘忍地砍下身邊人的頭顱,並將這些頭顱堆積起來,築起了一道又一道恐怖的京觀。

  整個場面變得混亂不堪,普拉西卡宮轉眼間變成了一片血腥的戰場。人們四處逃竄,驚恐萬分,試圖躲避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但那些受到影響的人已經陷入了瘋狂,他們的行為無法控制,繼續製造著更多的殺戮和破壞。

  大量的血液再次流淌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大地上,仿佛是生命的源泉再次被喚醒一般。然而,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那逐漸變得鮮紅如血的天空,仿佛整個世界都被染上了一層詭異的血色。

  那個代表著戰爭和殺戮的存在已然注意到了那個男人的所在地。努凱里亞與亞空間的帷幕被強行撕扯開來,8888道褻瀆的京觀裂開8888條裂隙,888888個放血鬼牽著888888條血肉獵犬從其中走出,他們頌唱著血主的名號收割頭顱。8888個祭司念誦著血主的教條:奪目之血,生命之源。血出,吾降,血流,吾生,血止,吾死。

  我主是始是終,是生者之主,是死者之首。辱主者自辱,尊主者自尊,你終將會發現,你無路可逃。

  生命降生與我主的聖色中。嬰孩初誕的第一個行為不就是那充滿怒意的哭聲麼?沒有這聲怒嘯,何來你我今日之成就?

  全賴主恩,我們方得今日之餐飯。每日所食之物,無不與暴力,死亡有關。滔天恨意無不寓於此舉?無生,何來死?無死,生於何?

  仰賴主名,我等方百戰百勝。經歷世間諸多苦痛,方知苟活之道只於殘暴。身為武士,再為至高至德者亦不免期求以敵人之死換得殘喘。

  汝等當知,我主掌生死,牧萬物。汝當信我一言,爾所虧欠上主恩惠,實為良多。不信之徒,你們有誰敢宣言不再重拾神賜工具?你們又有誰敢宣言不會為那神聖憤怒的降臨而歡欣?

  遊歷,戰鬥,殺戮。吾之生命即為戰爭。吾之食糧即為憎惡。寡婦的哀哭使我們心神平撫,鹽鹼之地使我們得以安眠。歸根結底,你們無不追隨著他的教誨。

  偽善者與浮誇者們,汝等輕視教誨,視之為無物。殊不知欺騙與謊言即為汝之衣裝,汝之誓言含有誠信。吾輩的夢想就是將世間生靈付之以血與劍。唯此,他的國才得以降臨。」

  血腥的屠殺降臨至努凱里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