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最有愛的人
……
數日後。
一架運輸機從泰拉軌道飛向地表。
原體們身穿盔甲，坐成一排。
對面則是帝皇和秦墨。
當帝皇在場的時候氣氛總是非常嚴肅，以至於這原體們心心念念的抽空返鄉之旅的最後一段路，都不能歡聲笑語著走過。
帝皇則是在納悶原體們怎麼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想要回泰拉的樣子，他之前默認了原體們回泰拉的事，現在也什麼都沒說。
機艙內一片沉默。
秦墨是向來受不了一大堆人擠在一塊但是沒有人說話的，所以他主動開口：「我們沒有直接去維度空間裡你們的搖籃世界，是因為艾莎女士現在必須用靈能維持存在，她現在身處喜馬拉雅山。」
「女士的靈魂疾病，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馬格努斯問。
「我和你們的父親把什麼辦法都想過了。」秦墨搖頭。
原體們聽後都低下了頭。
艾莎女士照顧他們時，他們都沒覺得艾莎女士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即便她被改造成了一個半機械人。
也只有費魯斯會問艾莎，她的半邊軀體的改造都用了什麼技術。
而在成長了一些，了解到維度空間外的世界後，原體們看到艾莎時都覺得疑惑——為什麼艾莎女士的改造會看起來如此明顯？
義體植入體之類的技術已經非常完善，已經到了如果一個接受改造的人自己不說，其他人不可能看出來其進行了什麼改造。
然而艾莎的那半邊軀體，卻一直都是非常明顯的。
福格瑞姆曾經和費魯斯一起想要讓艾莎的半邊機械軀體變得漂亮一些，艾莎也讓費魯斯研究她接受的改造了，然後費魯斯就發現，這非常明顯的軀體裡集成了巨量的功能，其中哪怕一個原子的存在和位置都是極其重要且嚴格的。
就連給那軀體貼上一層美化都可能會影響許多效果，更別提直接從結構上美化了。
「波及艾莎的靈能武器有個非常淳樸的名字，叫做詛咒。」帝皇開口，「在人類第二十五個千年裡，誕生於一個喜歡把人類改造成可怕可憎之物的瘋狂科學家手中，除非是我們這樣強大的靈魂，或者沒有靈魂，否則被波及就必死無疑。」
「沒錯。」秦墨點頭，「艾莎女士的半邊軀體不是她原本的軀體受損所以改造的，而是必須切除她半邊身體進行改造，好讓她能多維持一段時間的存在。」
又是一陣沉默。
直到馬格努斯開口：「我知道一些關於靈魂的禁術……或許我能幫艾莎女士……」
當馬格努斯說出這句話時，所有原體都忽然來了精神，先是齊齊凝視馬格努斯，然後再看向烈焰與雷霆。
「你的父親知道比你多一萬倍的禁忌知識。」秦墨非常嚴肅的盯著馬格努斯，「但他不會使用，因為他知道那可能會有什麼後果。」
馬格努斯沉默了幾秒，低下頭看著機艙地板。
他其實也知道可能會有什麼後果，但他覺得艾莎女士的生命能被留下來更重要。
運輸機緩緩降落在喜馬拉雅山要塞的停機坪上。
艙門開啟，原體們立刻離開機艙。
帝皇也緩緩走出機艙，看了一眼遠去的原體們的背影，轉過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秦墨從機艙里走出來時看到聖吉列斯突然脫離兄弟們的隊伍，快步追上帝皇。
「父親……」聖吉列斯遲疑了一下，然後輕聲呼喚。
帝皇停住腳步，轉身看向聖吉列斯。
當他的目光掃過聖吉列斯的雙翼時，聖吉列斯下意識將翅膀使勁收攏。
「您能跟我們一起去看艾莎女士嗎？」聖吉列斯猶豫著請求，「或許……如果您能分出一點精力親自去看看她，您就有辦法能讓她存活下來。」
聽到這請求，帝皇面無表情的思索。
他早就去看過艾莎，艾莎能活到現在他居功至偉。
但真的沒有辦法。
帝皇心想我是個在很古老的年代裡，於小亞細亞誕生娘生爹養的純人類，又不是神，怎麼可能把中了詛咒的靈魂強行庇護下來。
除非只是為了讓艾莎活著，把她變成惡魔宿主或者用腐敗與新生的禁忌知識讓她存活，但對於艾莎而言，那還不如乾脆就死了。
況且……
帝皇看了一眼遠去的原體們，覺得自己如果在場又會破壞氣氛，雖然很想和原體們一塊送別艾莎這個代替他照顧原體的女士，但還是算了。
想到這，在聖吉列斯期待的目光中，帝皇面無表情的轉身。
聖吉列斯眼中的期待變成了失望，然後是憤怒：「雷霆之主！皇帝！如果我能從艾莎女士身上學到的是如何愛凡人和與凡人相處，那麼我能從你身上學到的只能是冷血！」
帝皇再次停住腳步，面無表情的轉身。
目光對視之時，聖吉列斯畏懼的後退了幾步。
帝皇冷漠的轉身：「你還能從我身上學到更好的，比如責任感。」
聖吉列斯看著帝皇的背影，愣在原地。
「他比佩圖拉博還不擅長表達。」秦墨上前抓住聖吉列斯的胳膊，把他帶走。
……
烈焰之主與原體們來到喜馬拉雅山，而不是他們那無比熟悉的搖籃世界。
原體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向著喜馬拉雅山最大的建築里走去，然後在禁軍的引導下進入艾莎女士的房間。
當科茲無聲的推開房門後，他和他的兄弟們都怔住了。
艾莎女士躺在床上，許多條看起來像纜線似得東西從天花板垂下來，大範圍連接在艾莎的軀體上。
金色的靈能正順著那些纜線似得結構流入艾莎的軀體，給她那如將息燭火般的靈魂提供「燃料」。
艾莎緊閉著雙眼，兩隻手從那些密集的纜線里擠出來。
她看起來就像被那些閃爍著金色光芒的纜線掩埋了一樣。
馬格努斯用靈能檢測了一下，鬆了口氣，向兄弟們點點頭。
秦墨站在原體們的身後看著艾莎，心裡也鬆了口氣。
雖然碰上了擁夜者，但原體們終究還是快速解決了那場戰爭，得以及時回到泰拉。
當看到那些在纜線中流淌的靈能時，秦墨想到帝皇也出了不少力，雖然他在回泰拉後沒來看他兒子們的養育者。
在一片寂靜中，荷魯斯走上前去，輕輕抓住艾莎的一根手指。
艾莎的軀體仍然正常，她感受到了觸覺，在無盡的長夢中甦醒，睜開眼睛看向荷魯斯，又看向原體們：「終於熬到這個時候了。」
荷魯斯輕輕抓著艾莎的手，低下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