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5章 夜談
實驗室內。
帝皇操作著儀器設備，檢查原體們的毛髮，推斷原體們的成長狀況。
秦墨坐在一旁靜靜看著，等待著。
看樣子原體們的狀況非常不錯，帝皇看了一眼檢查報告就放下報告，提都沒提原體的狀況。
「聖吉列斯的翅膀，在你看來古怪嗎？」帝皇坐在秦墨對面，拿出兩杯飲料。
「古怪一些，但是如我之前所說，他是個堅定的人，所以即便有翅膀也無傷大雅。」秦墨說。
帝皇點頭，喝了一口飲料。
秦墨能聽見碳酸飲料在帝皇口中氣泡破裂的聲音，但帝皇就像是喝了一杯水一樣，面無表情，毫無波瀾。
這不夠爽。
秦墨拿起碳酸飲料一飲而盡。
「啊——」
「嗝！」
放下飲料杯，秦墨看著帝皇。
兩人對視片刻，帝皇也將杯中剩下的飲料一飲而盡，然後同樣發出痛快的呻吟，接著打了個嗝。
「在我第一次喝到碳酸飲料時，我的反應就和剛才一樣。」帝皇端詳著飲料杯，「公元二十世紀，那會我跟歐爾一塊蹲在硫磺島的戰壕里，軍需補給船送來一箱可樂，我們一人一瓶。」
「硫磺島上一如既往的很炎熱，烈日炎炎，炮火陣陣。」
說到這，帝皇抬起目光，臉上出現一絲細微的笑意。
「硫磺島戰役結束後，我跟歐爾轉移去其他島，那時候我用靈能搜索整個太平洋，尋找墜機的飛行員。」
「然後我會和歐爾攛掇海軍艦長，去把飛行員撈走。」
「再然後，我們會把找到的飛行員送到最近的航母那，用飛行員換取在餐廳里吃冰淇淋吃到噁心的機會。」
「因為救了太多飛行員，當時我和歐爾以及海軍陸戰隊的所有人都被允許隨時去航母上吃冰淇淋喝可樂。」
說起這段有趣的往事，帝皇臉上笑意更甚，顯然是在懷念著。
「我很敬佩當時海軍陸戰隊的醫療兵，他是個很勇敢的凡人，他不敢殺人，但卻敢頂著九二式重機槍的火力封鎖把傷員拽走。」
帝皇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語氣也變得沉重。
「那個醫療兵的孫子後來成了情報部門的主管，在公元兩千年初，我隔著二十公里讓他的心臟停止跳動，因為他發現了他爺爺的戰友在兩千世紀初還活蹦亂跳，甚至和他成為了敵人。」
聽著帝皇講述起的過往，秦墨看向帝皇的目光愈發深邃了。
他大概能明白為什麼爾達和歐爾佩松不會被殺或被監禁，因為他們確實和帝皇有一段複雜的過往，形成了人情羈絆。
而帝皇，也確實有著複雜精彩的過往。
秦墨想了想，問道：「你後來就只是和歐爾佩松在歷史中扮演小角色，而不是主動影響歷史，不再像你當年當木匠兒子，當救世主，當古代文明的領袖那樣過多的影響人類。」
「是的，因為我發現那樣不好。」帝皇點頭。
接著帝皇又說起一段影響他做出不再過多干涉決定的往事。
「我還有一個摯友，他是古希臘人，永生者。」
「他固執地認為羅馬和希臘的後裔都是承載他那個故鄉的文明的群體，他要捍衛他們。」
「他幫助東羅馬帝國作戰，你知道的，他失敗了。因為他被一個永生者組織盯上，並被阻止，然後他就一直在和那個組織對抗，直到他被儀式匕首殺死。」
「在死的那個時候，他請求我為他的文明和文化做點什麼。」
「因為他的遺願，我幫助希臘人擺脫奧斯曼人的統治。」
「但是我只能做到這一步，因為我發現過多干涉人類歷史的下場不好，且還會被各種稀奇古怪的勢力盯上。」
言罷，帝皇低下頭，顯然是想起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也是對歷史的極大幹涉。
但他也有理由，那就是人類種族的生死存亡和一個群體的生死存亡是不同的。
秦墨只是傾聽著，直到帝皇詢問出一個問題：「如果你和我一樣誕生的非常古老，你會做什麼？」
「什麼都會做。」秦墨說，「如果我誕生時間非常古老，當你和歐爾佩松在硫磺島的戰壕里摸爬滾打時，我會在地球另一邊戰鬥。」
帝皇點頭。
兩人都沉默了，但都感覺到彼此之間的關係在這場交心會談中增進了一步。
秦墨還想聽聽帝皇的往事。
但帝皇在又喝了一杯飲料後，詢問了一個問題：「如果加上你的力量，我們能不能一塊把聖吉列斯的翅膀切了？」
「如果伱厭惡聖吉列斯的翅膀，為什麼你不在胚胎階段把這個基因刪掉？」秦墨問。
「我嘗試過了，但聖吉列斯誕生後他還是有翅膀。」帝皇說，「亞空間手段做不到。」
「我估計也切不了那翅膀。」秦墨中止話題。
帝皇點點頭，嘆道：「可惜了。聖吉列斯的翅膀讓他看起來根本就不像一個人類。」
「你這麼執著於原教旨的人類種族，那你怎麼在黃金時代坐視人類基因被改成現在的樣子？你為什麼不把人類基因復原到原始階段？」秦墨質問。
「我並沒有那麼原教旨。」帝皇搖頭，「原始人類的基因寶貴在原始，在科研和收藏層面上的價值是無限的，但在實用角度考慮，原始人類的基因不夠強大，人類還是得進化，無論是被動還是主動進化。」
「但不管怎麼進化，人類看起來還是人類，就像你和馬卡多和其他凡人看起來都一樣。」
「舉個例子，你所屬的人類內部族群的特點是顱骨容量大一點，這一點上你和你那叫長瀨建的將軍一樣。哪怕你們一個是原始人類基因一個是經過大量改造強化的現代人基因。」
帝皇用手不停比劃著名一個腦袋的形狀，然後說出重點：「關鍵就是無論基因是什麼樣的，至少外形上不會有天差地別，但聖吉列斯長著翅膀，沒有任何人類是長翅膀的。」
說到這，帝皇壓低了聲音，非常嚴肅：「你我都清楚什麼樣的人會長翅膀。變種人，是的，變種人。」
「變種人。」秦墨沉聲說，「你曾說過你連貓頭人和野獸人這種人類亞種都能忍受，但是絕無法忍受變種人的存在。你竟然認為聖吉列斯是變種人？」
帝皇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