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收藏品
「你留下，我把這玩意傳送到你們的艦隊裡去，再送一些小贈品。」
塔拉辛又開始踱步。
「這是個很划算的買賣，我那有個博物館用來收藏你這樣的珍貴藏品。」
「你去我那裡，我用你這種生物最喜歡的環境收藏你，如果你做出這樣的選擇整個宇宙的爭端再與你沒有半點關係。」
「屆時你要做的就是兩件事情，享受，被觀賞，僅此而已。」
秦夏剛想說「你莫不是在說笑吧？」，就被塔拉辛接下來的話打斷。
然後塔拉辛真開始盤算起之後的事情，一點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絕對是個划算的買賣，很划算。」
「你跟我走，我把炸彈還給你們，然後再加上一點贈品。」
「比方說我使用的傳送技術，比方說比這種炸彈更好的武器……」
「或者我幫你們消滅冉丹也可以。」
「這是一個多選題，你可以代表你們種族選擇全都要。」
塔拉辛停住腳步。
秦夏一言不發，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塔拉辛，仿佛在說「你是不是瘋了？」。
但的確就是瘋了。
太空死靈沒有一個是正常的，它們的機械身軀帶來的是不朽生命，但這玩意本身就是一個謊言的組成部分，壓根不是什麼高端貨色，在漫長的歲月長河中它們的軀體會受損，記憶會丟失。
比如塔拉辛都搞不清楚自己當初是被迫接受的改造，還是自願接受，自願到不僅自己改造，還強行架著另一個老冤家一起改造。
塔拉辛見秦夏不為所動，頗感疑惑。
它真的提供了一個完美的條件，所以此時搞不清楚秦夏為什麼不答應。
完美的享受，只需要享受就可以，然後偶爾被觀賞幾眼，有什麼接受不了的，人類這種目光短淺的生物竟然會不被打動？
於是塔拉辛再次提高條件：「你可以代表你們許個願，無限能源，科技進步，你們的皇帝夢寐以求的超光速手段……」
「超光速手段？」秦夏冷哼一聲，「你們用的超光速我們人類能用嗎？怕不是坐上船趕到目的地就變成肉醬了。」
「那是你們自己應該考慮的事情，我又不是你們的種族神，還得伺候你們不成？」塔拉辛傲慢的說。
秦夏白了塔拉辛一眼，接著看向靈能炸彈容器：「我是不可能做你的收藏品的，換個條件。」
塔拉辛見秦夏拒絕的如此果決，又搞不清楚秦夏的腦迴路，於是不再提收藏秦夏的事情，只當秦夏身在福中不知福，屬實無可救藥。
「不做就不做，我又沒辦法抓住你，但我有辦法控制你想要的東西。」塔拉辛說，「說說你打算用什麼東西交換它。」
秦夏從腰間拿起帝皇親手製作的書籍，翻到封印著奸奇大魔的一頁。
塔拉辛定睛看去，看到一隻被困在書頁內不停咆哮掙扎的惡魔。
「有點意思。」塔拉辛用權杖敲了一下地面，靈能炸彈容器傳送到秦夏身旁。
秦夏撕下封印著大魔的一頁，用靈能按在塔拉辛的腦門上。
塔拉辛將書頁從腦門上拿下，端詳一番，點了點頭：「這種亞空間生物對於我族而言不好取得，勉強令我滿意。」
秦夏拖拽著容器走出艙室，到閘門附近的時候，塔拉辛敲擊地面，靈能炸彈容器直接傳送到白騎士號上。
用靈能視野看到白騎士號上出現一片黑暗的秦夏，意識到塔拉辛對自己也頗為了解。
「回去吧，去你那些同類們中間，繼續為一場無謂且必將走向失敗的事業進行沒有意義的犧牲。」塔拉辛伸出手指，指向外面的艦隊。
「一個種族正在陷入低谷後重新崛起，重回巔峰，你竟然說這沒有意義？」秦夏皺眉道。
「低谷？巔峰？你們什麼時候有過巔峰？」塔拉辛故作思考狀，「哦……你是指，你們還能製造剛才那枚你費盡力氣想要找回的武器的時代，以及能製造外面那艘大型艦船的時代？」
塔拉辛說著高哥特語，模仿著人類的動作，聳肩攤手。
「人類物種的榮耀時代連統一都沒有完成，只存在一個名義上的跨星系統治實體，這還是處於上升期的時代。」
「地球位於銀河系邊緣角落，你族在地球崛起，艱難的進行星際航行，慢慢發展成你認為的繁榮狀態，然後只是與古聖種族的造物種族產生摩擦就相安無事。」
「你族那時候可能還不知道銀河中還有一個前輩種族正在沉眠之中，並且這個種族曾經擊敗了靈族帝國的造物主。」
塔拉辛一番輕蔑言論令秦夏著實火大。
但秦夏並未立刻駁斥，而是沉默幾秒，忽然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塔拉辛好奇問，「和我分享，就像我剛才向你分享一樣。」
「要我說，你們太空死靈也就是占了先發優勢，和靈族一樣比人類早生幾千萬年，更別提還有星神幫你們發展科技。」
秦夏說道。
「你們本來無法戰勝古聖，是你們找到了星神，給它們賦予物質軀殼，然後屈服於現實神明的腳下，乞求它們利用自己對於現實規則的優勢幫你們發展科技，幫你們對抗古聖。」
「你們乞求永生，然後被騙了，一個叫墨菲特蘭的星神欺騙了你們，用金屬軀殼換走了你們原本的軀殼，把你們的靈魂變成餐桌上的盛宴。」
「我就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被騙的，你們當時在想什麼？墨菲特蘭號稱欺詐者，一個連名字里都帶著詐騙字眼的東西你們怎麼能相信它說的話的？」
塔拉辛發現秦夏所知遠比自己預料的多得多。
但這也並不奇怪，一個獨特的靈能者，總是有許多種辦法知曉過去未來。
塔拉辛想要糾正秦夏話語中的錯誤，即：欺詐者星神並非是直接跳出來，打了聲招呼：「嗨你們好，我是欺詐者，我要給你們永生」，它的手段沒那麼直白愚蠢。
不過塔拉辛又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真相不是重要的，取笑才是重要的。
「人類不過短短几萬年便進入星際時代，沒有古聖也沒有星神的引導，若是能有你們那麼長的發展時間本會前途無量。」秦夏說。
塔拉辛思索一下，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我也這麼覺得。不過事實就是一場大規模亞空間風暴摧毀了你們的文明，讓你們墮入愚昧，直至現在依賴一個玩弄巫術的皇帝和一群超級改造人，妄想著恢復舊日那本就不怎麼光榮的榮耀。」
「但是……」塔拉辛低下頭，「你們至少還有目標，還可以有目標……」
秦夏也不想再談什麼宇宙什麼過去了，他現在只想回到自己的事業中去。
什麼人類現在的所作所為毫無意義，秦夏認為塔拉辛說的就算是正確的，也是對了一半而已。
安格隆已經被自己改變，這將引發蝴蝶效應。
未來並不一定會是自己記憶中的那個未來。
「小心你們的皇帝。」塔拉辛忽然說，「小心這樣的君王。他們的一意孤行會給一個種族帶去悲劇，屆時當你們在一個接一個的悲劇中褪去對這種君主的光輝濾鏡，意識到整個種族都被一個可悲的暴君帶往毀滅深淵之時，一切就都已經無可挽回了。」
秦夏聽出塔拉辛拿帝皇說事，說的其實是寂靜王。
寂靜王是太空死靈的統治者，太空死靈變成沒有靈魂的軀殼這事寂靜王得背大鍋。
「帝皇和寂靜王那種獨夫還是不一樣的。」
「如果你不是為了利益也不是為了正事，那就別亂攪合人類的事。」
秦夏看著塔拉辛，摘掉頭盔捧在手上，抬起食指指向塔拉辛，面帶微笑。
「下次不要讓我見到你莫名其妙的添亂，好嗎？」
說完，秦夏消失在風雪中。
塔拉辛看著風雪，心想這人也就是仗著自身靈能天賦特殊沒法被抓住的特點才敢這麼對自己說話。
「下一次你會出現在我的博物館裡……希望到時候我不會觀賞一具屍體。」
塔拉辛緩緩轉身，向著牆壁走去，以一種隱秘的姿態逐漸消失。
這並非是一種隱身手段，也並非是傳送靈能炸彈的傳送手段。
塔拉辛步入了一個獨立於現實宇宙維度之外的另一個維度，這是被創造出來的維度，用人類的說法就是口袋維度，專屬於一個物質科技登峰造極的古老種族。
在專屬於自己的口袋維度里，塔拉辛身處於一座金字塔形狀的古老設施內。
黑色的金字塔上遍布綠色幽光紋路，內部空間並不分層，只要塔拉辛想要拓展空間，空間就可以被拓展出來，最終一層套一層迭到無限層。
不過塔拉辛暫時不需要迭層數，它只是走到自己需要的一台觀測設備前，通過冉丹異形中那些可以使用一種小手段自由出入當前維度的生物兵器們的視野進行觀察。
在過去某個時間節點上，生物兵器們看著秦夏作戰。
塔拉辛開始研究有沒有什麼手段可以阻斷秦夏那過於特殊的靈能天賦。
直到塔拉辛意識到自己根本沒可能實現這個想法，但他還是繼續研究著這不可能的事情。
漫長又無趣的生命中總得做點什麼……尤其是去做一件根本沒可能實現的事情，收藏點物質壽命還沒有自己長的收藏品。
每當幹這種血肉生物才會幹的蠢事時，塔拉辛都能感覺到自己和那些永不停歇的機器存在哲學層面的區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