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原路潛行,順利地離開了那個要塞,趕回了那個小山坡,和其他的隊員會合了。
回來之後,謝爾蓋長出了一口氣,笑著道,「我幹得怎麼樣?」
「漂亮。在敵軍的巡邏範圍內一待就是四十多分鐘,不但沒有被發現,還把周邊情況和強尼羅頓的躲藏地都弄清楚了。即便是我,也不得不說,你確實有一套。」林肯點頭道。
「哈,美國佬居然也有誇我的時候。」謝爾蓋大笑道。
「我只是陳述事實。」林肯冷冷地道。
「行了戰場記錄還在麼?」林銳低聲道。
謝爾蓋點點頭,從頭盔的一側拿出了視頻數據的存儲卡,「都在這裡了。」
林銳接過之後,點點頭道,「很好,要拿到的都已經拿到了,我們必須趕回去,重新分析評估這些資料,制定一個可行的抓捕方案,要在既不驚動守衛和其他武裝人員的情況下,順利抓捕和拷問強尼羅頓。再從他那裡得到那個神秘金主的信息。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
將岸點點頭,「那我們就趁天沒亮的時候,趕回安塔拉赫的藏身處,再從長計議。」
這群人趁著夜色又再度趕回了安塔拉赫的藏身處,一靠近那個院子,林銳突然微微一皺眉,揮手制止其他人發出聲音,然後就拿起了槍,做了一個警戒的手勢。→
將岸的臉色也微微一變,因為他也聞到了味道,是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林銳對著其他的O2小隊成員打了一個手勢,隊員們立刻向兩邊散開。林銳和傑森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單手持槍,另一隻手推開了院子的木門。
院子裡面一片狼藉,滿地都是垃圾,破碎的木片,藏身小屋的門已經被砸開。林銳神色嚴峻,小心地走了進去,卻發現裡面被翻得一塌糊塗,但是卻沒人。
「有人來過這裡。」林銳沉聲道。「但是我們不在。」
「那血腥味從哪裡來的?」葉蓮娜皺眉道。
林銳突然一怔,「那個孩子,那個黑人孩子!」他們連忙轉到了後面發現後院裡,那個黑人孩子已經渾身是血,奄奄一息了。
林銳收起槍,上去扶起他,「這裡是怎麼回事?」
「搶劫,有人搶了我……那張鈔票,還有那個罐頭。」黑人少年幾乎有些斷斷續續地道,一邊說一邊還在咳出血。
「鈔票?」林銳猛然想起之前自己給過這個孩子的一張鈔票,和那個快過期的火腿罐頭。→當時只是一個隨意之舉,卻沒有想到會弄成了這樣。
只是為了一張十塊錢的鈔票,和一個快要到保質期的罐頭。有人差點把這個孩子打死,還把這裡翻得亂七八糟。林銳的心裡猛然飆起了怒火。他咬著牙齒道,「告訴我孩子,那個人是誰,是誰幹的?」
「市集上的人……他們經常這樣干。」黑人少年有些艱難地道,「他們還想知道你們去了哪裡,他們想要你們的東西,但是我們沒有告訴他們。」
「娘的!」傑森暴怒起來,「打劫打到老子頭上來了。老子把他們的骨頭活活都拆了。」
將岸無奈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謝爾蓋,過來幫個忙。幫這個孩子把傷口包紮一下。」
謝爾蓋卻站在那裡沒動,呆了半天,才看著那個孩子道,「你還能站起來麼?」
那個孩子掙扎著站起來,他瘦弱的身體幾乎是在搖晃著扶著牆才站穩。
「好小子,有種。想不想更有種?」謝爾蓋看著這個孩子,沉聲道。
「想。」孩子滿嘴的血和灰塵,嘴角腫得很高,但是眼神之中卻依然倔強。
「那就跟我走,我們去集市,我教你怎麼做一個男人。」謝爾蓋點點頭,「男人的規則只有一個,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拿著這把槍,會用麼?」
黑人孩子有一些膽怯地點點頭。
「那還等什麼,我們找個地方來用用它。」謝爾蓋把手槍塞到那個孩子的手裡,然後拉著他大步出門。
林銳沒有阻止,只是跟在他們的身後。
「林銳,你為什麼不阻止俄國佬?他這樣衝動,弄不好會出事的。」林肯有些擔憂道。
「出了事,我頂著。」林銳緩緩地道,「也許你不知道,謝爾蓋以前也是一個流浪兒。他混跡街頭,艱難求生,挨打的次數,比他吃飽飯的次數更多。」
林肯沉默了,他只做了一件事,拿起手槍插在腰間,跟在了謝爾蓋的身後。
已經天亮,安塔拉赫的集市已經在喧囂之中開市了。不過所有人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那個黑人少年手裡拿著一把手槍、而他的身後跟著一群神情冰冷的人,形成了一個奇怪的隊伍,走在集市的長街上。
黑人少年在一個地攤前停了下來,林銳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他已經看到那個癟了一塊的火腿罐頭被放在攤位上,依然帶著鏽跡,邊上還帶著些血跡。
「是他麼?」謝爾蓋低聲問那個黑人少年。
黑人少年點點頭。
「那你還在等什麼,孩子?」謝爾蓋看著他。
「餵。你們想幹什麼?」擺攤的黑人惡狠狠地道,「僱傭兵,少管這裡的閒事。」
謝爾蓋一回頭,猛然一拳就打在了那個高大黑人的肚子上。他的塊頭不大,但是打架極有經驗。一拳愣是把比他高出一個頭的黑人大漢給打得跪下了。
那個黑人跪在地上都比那個孩子高出一頭。只是他面對著黑色的槍口卻再也逞不了威風。他驚惶地道,「你們,想幹什麼?」
「這是一個沒有公平的世界,孩子。可惜的是我們偏偏生在這個世界。沒有公平,就需要追求公平。而現在,唯一能夠追求的公平的工具,就在你的手裡。」謝爾蓋看著那個黑人少年。
少年舉起了手裡的槍,儘管帶著顫抖。
林銳有些感慨地轉過臉,但是卻拉住了試圖阻止這一切的林肯。
槍聲之後。林肯憤怒地道,「這算是什麼,你們在教一個孩子怎麼殺戮?」
「這不是什麼道德教育,但卻是比道德更高的生存教育。」林銳緩緩地道,「這裡的世界沒有仁義道德,只有適者生存。在非洲甚至很多孩子都明白這個道理。謝爾蓋只是在教他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