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千三百八十八章 風聲鶴唳

  果然不出所料，那個壯漢點點頭，似乎是認可了他們的說法。

  不過那個壯漢拿起水壺給他到了一杯水之後，口氣就瞬間變了，「我知道你是誰。」

  林銳不動聲色，「哦？你知道我是誰？」

  大漢盯著他看了半天，才嘆了一口氣道，「佩服。瑞克先生不愧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一般人聽到這句話，恐怕已經跳起來動手了，沒想到你還能這麼冷靜地坐著。」

  「你是秘社的人？」林銳看著他緩緩地道。

  「不是。」大漢灣鱷搖搖頭，「但恐怕我的老闆，跟他們多少有點關係。」

  「你的老闆？」林銳皺眉道。

  「阿爾伯特。」灣鱷緩緩地道。

  「你們是阿爾伯特的人？」林銳愣住了。

  「我是，但外面那些人不是，這也是我為什麼讓你們進來談的原因。他們是秘社組織的人。」灣鱷回答道。

  林銳有些奇怪的看著他，「外面那些都是秘社組織的人，但他們卻都聽你的，你卻不是秘社的。這我該怎麼理解？」

  「外面那些人是秘社組織的人，但我不是。他們聽我的，是因為他們認為我也是秘社的。」灣鱷的回答讓人有點繞不過來。

  「你是說你冒充了秘社組織的人？」林銳看著他。「阿爾伯特讓你這麼幹的？」

  「是的。瑞克先生，馬上有事要發生了。就在巴爾曼這個地方，馬上要發生大事了。秘社組織內部現在處在一個非常特殊的時期。長久以來積聚的矛盾，在最近就要爆發了。以紅男爵為首的實力派，正在向秘社大公的地位發起挑戰。而大公雖然有些時間不現身了，但他的地位根本就難以撼動。

  紅男爵的野心早就不是秘密，包括秘社組織的一些人也已經把他視為大公的接班人。

  但是現在有領一批人，開始公然支持阿爾伯特成為大公的接班人。據說這幫人是大公的親信，所以大公準備培養自己兒子阿爾伯特的傳聞跟著喧囂甚上。

  這又引起了秘社組織中的派系紛紛開始動搖，現在的秘社組織可謂是暗流涌動。

  而我的老闆阿爾伯特，卻想藉助這個機會，把他們雙方徹底消滅掉。徹底瓦解秘社組織。我就是他的一顆棋子。」灣鱷回答道。

  「到底是什麼事？」林銳問道，「秘社大公在圖謀什麼？」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個干粗活兒的。但我知道這一切，都和巴爾曼這個地區有關。」灣鱷回答道，「很不巧，你們闖到了這裡。不過我會為你們掩護過去。待會兒，我會讓你們離開。你們既然不想牽扯其中，那麼就什麼都不要問，馬上就走。」

  林銳點點頭道，「可以。」

  幾個人結束談話之後，灣鱷把他們帶到外面，揮手讓那些武裝分子讓開道路。

  但其中一個武裝分子卻冷冷地道，「就這麼放他們走？」

  「你聽不懂命令麼？」灣鱷厲聲道。

  「這幾個人出現在這裡，又是在這個時間點，我覺得不該這麼輕易放他們走。」武裝分子冷笑道。「穩妥起見，不如讓他們永遠都走不了。」

  灣鱷厲聲道，「閉嘴！我說讓開路，讓他們過去。」

  「現在情況不明，這些人身份難辨，我覺得需要再等等。至少等我們聯繫過城裡的人之後再說。」武裝分子擺手道。

  這個武裝分子應該是其中的一個小頭目，他的話，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有幾個秘社武裝分子站在他身邊沒有動。似乎擺明了態度，要跟這個武裝分子共同進退。

  「就現在城裡的狀況。你覺得你能打聽到什麼？目前城裡的幾個主要勢力，你們一個都惹不起。」林銳微微一笑。「而且，你向他們打聽消息，又怎麼保證他們不是紅男爵的人？如果紅男爵或者是巴姆恩，知道了你們在這裡的話，對你們來說應該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你想威脅我？不管男爵還是巴姆恩，都是組織成員。最終還是得聽大公的。」武裝分子嚴肅地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派系鬥爭這種事就不會存在了。可你覺得呢？這些年秘社組織內部的派系爭鬥什麼時候中斷過？」林銳冷笑一聲。「滾開，自以為是的蠢貨，別擋著路。」

  武裝分子被他罵得後退了一步，有點摸不清林銳的底細。就在他猶豫的時候，灣鱷走上去接連給了他幾個耳光。「讓他們走。再不服從命令，我就按照規矩辦了。」說完直接操起了手裡的機槍。

  這個武裝分子被灣鱷的凶暴戾氣所懾，只能讓開了路。林銳等人上車之後，一路揚長而去。

  幾個小時之後，他們在一個農場跟夜鶯等人匯合了。林銳詳細完經過之後，夜鶯點點頭，「我們的人也發現最近秘社組織的行為有些怪異。原來他們內部出了這樣的問題。不過，面臨這樣的情況，秘社大公難道就不管麼？」

  「很可能是他故意為之，有可能他是故意看著事情發展成這樣。」林銳想了想道。

  「為什麼？秘社組織是他的畢生心血。他難道就準備看著這個組織陷入內亂？」夜鶯皺眉道。

  「可能他有著極度的自信，他相信只要有自己在，秘社就亂不了。最多只是暫時的混亂，只要他出馬就能立刻激濁揚清。而他恰好用這個機會檢視一下紅男爵和阿爾伯特是不是具有真正的領軍能力。算是檢驗一下接班人的成色。」林銳嘆了一口氣。

  「阿爾伯特是他的兒子，他真的會把自己兒子放在這樣的激烈戰局中？」夜鶯問道。

  「你根本不了解他們這對父子。這個秘社大公就像是看鬥狗一樣，看著自己培養的兩個接班人相互拼命。紅男爵想的是取代秘社大公，自己控制秘社組織。而阿爾伯特更是想殺了秘社大公，徹底瓦解秘社組織。而秘社大公，則想看看他們誰更厲害。反正在他看來，誰都威脅不了他。」林銳搖頭道。「這恐怕就是秘社內部呈現混亂的現狀。」

  「也許秘社大公想以此為誘餌，讓秘社組織內部不安分的勢力全都冒出來，然後來個徹底清理也說不定。」葉蓮娜低聲道。

  「也有可能。」林銳點點頭。

  「但是這一切跟巴爾曼有什麼關係？他們為什麼要突然聚集在這裡？」夜鶯雙眉緊皺。

  「這就不清楚了。」林銳想了想。「但是我相信，他們的所有行動應該都是有足夠理由支持的。絕不是無緣無故。除了秘社大公，他的想法，外人很難揣測。」

  「不過我們還有你上次取得的加密信息，另外還有一個俘虜。這些如果能夠轉化為有用的情報，對我們來說就有利多了。」葉蓮娜提醒道。

  林銳點點頭，「那個俘虜呢？」

  「你們一到地方，我的人就找去問話了。」夜鶯回答道，「我的人很擅長這個，如果連他們都撬不開嘴，那就沒人能行了。」

  林銳知道以色列特工的厲害，他們拷問情報，自然是有自己的一套。

  加上自己累了整晚，謝爾蓋還有傷，於是先休息一下，等到下午再說。

  大概幾個小時之後，夜鶯就又回來找他們。

  那個俘虜開口了。夜鶯很嚴肅地把林銳叫了過來，「那個俘虜交代了。」

  「他說了什麼？」林銳問道。

  「他和之前那個小隊，都是春雷部隊的人。」夜鶯回答道。

  「春雷，我知道這些人，在安莫爾戰爭的時候，我們曾經短暫的和他們交過手。」林銳思索了一下道。

  夜鶯點點頭，「秘社組織的內部武裝，大部分控制在紅男爵手中。包括了專門負責暗殺和特種行動的赤潮，以及可以從事大規模作戰的紅魔鬼部隊。都和紅男爵有著很深的淵源。但是春雷部隊不是。這支部隊很特殊，他們一直以來都是秘社大公親自控制和指揮，是秘社之中信仰最堅定的一幫人，也算是大公的親信。」

  「難怪紅男爵並不經常利用他們作戰，因為他不能完全指揮他們。」林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其實其他兩支部隊也一樣，其中到處都有秘社大公的人。所以在安莫爾戰爭期間，秘社大公一句話就撤走了所有兵力，弄得紅男爵只能選擇臨時撤退。」夜鶯補充道，「在安莫爾戰爭失利之後，紅男爵認定這次失敗是因為秘社大公的插手，而不是他本身的指揮失誤。

  加上秘社大公這段時間，幾乎不插手秘社的內部事務。這讓紅男爵的不滿上升到了極點。他這次決定要提前奪權了。他認為只有自己完全控制了秘社，才能保證他下一步行動的成功。在他看來，秘社大公已經成為了組織發展的障礙。

  他的這個觀點，還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當然這些支持他的人，大部分都是他的親信。

  但是秘社組織內部，還有一些人暗中支持阿爾伯特。這些人都是秘社大公的人，其中有一些人知道阿爾伯特的身份。

  當然還有一部分人，選擇不站隊，他們更堅定地站在秘社大公的一邊，就比如巴姆恩。這個人是秘社大公在幾年前就部署在這裡的一支獨立勢力，他們只忠誠於秘社大公，紅男爵也指揮不動他們。

  所以這次紅男爵來，就是要吞併這股力量。」

  「那麼那個俘虜呢？他就屬於巴姆恩這一方？」林銳問道。

  「是的，他們是巴姆恩的人。他們對紅男爵和其他勢力都抱有戒心。而且他們現在基本上已經控制了巴爾曼，加上他們背後有秘社大公的支持，這讓紅男爵也有些忌憚。所以紅男爵打算奪取巴爾曼的控制權，讓這些人屈服於他。

  而阿爾伯特，也試圖拉攏巴姆恩。當然他的目標是借巴姆恩的手，剷除紅男爵。等到秘社組織的力量削弱之後，他打算幹掉秘社大公，徹底解散這個組織。」夜鶯回答道。

  「有點意思，難怪灣鱷說這個地方馬上要有大亂了。」林銳皺眉道。

  「最有價值的信息是，我們知道了巴姆恩部署在這裡的用意了。」夜鶯低聲道。

  「是啊，他們這支幾乎是獨立於其他系統之外的秘社武裝，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在這裡，他們到底是用來幹嘛的？」林銳問道。

  「根據我們的審訊，巴姆恩的部隊，是秘社大公的另一大部署。他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奧魯米聯邦會戰敗，在他看來，之前在奧魯米聯邦所做的這些只是一場預演。巴姆恩這支部隊才是他真正的手段。」夜鶯解釋道。

  「你是說，他早就準備好了奧魯米聯邦的失敗。所以很久以前就在這裡另起爐灶？」林銳吃驚地道。

  「很有可能是這樣，而且這樣也就解釋了他為什麼會突然下令撤出奧魯米聯邦，這幾乎直接導致奧魯米聯邦戰敗。如果這本就是一場類似演習一樣的預演，他何必將寶貴的兵力浪費在那裡？不如把好鋼用在刀刃上。」夜鶯回答道。

  「可是這說不通啊？巴爾曼的領土面積比奧魯米聯邦還小。」林銳搖頭道。「地理位置和資源上，和奧魯米聯邦相比也沒有什麼優勢。」

  「這就是不知道了。在其他方面巴爾曼看起來確實沒有優勢，但實際上他還是有一點優勢的。那就是巴爾曼直到現在也沒有真正的獨立建國。」夜鶯回答道，「這裡原本一直是英國的殖民地，在上世紀八十年代，英國才通過一項法案，同意巴爾曼獨立。

  但是在那項法案通過之後，巴爾曼的局勢就一直沒有太平過。軍閥混戰，導致了軍人執政。這些軍閥頭子稱王稱霸，卻沒有一個人正式提出過獨立建國。所以嚴格來說，目前的巴爾曼只是一個前英屬殖民地，還並沒有成為一個獨立國家。」

  「連一個國家都不是，這還算是優勢？」林銳皺眉道。

  「某種意義上是的。因為英國上世紀通過的殖民地法案，他們現在可以進行獨立建國。而且在這個基礎上建立國家，是有嚴格的法理依據的。」夜鶯解釋道，「另外他們如果獨立建國，可以將周邊幾個有同樣問題的殖民地一起包括在內，建立一個聯邦制國家。這一套模式，讓你想起什麼沒有？」

  林銳還沒有開口，快馬已經有些吃驚地道，「美國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