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喊了幾聲沒有反應,王浩澤和將岸也都急了,在這滿是彈孔的房間內到處尋找。→葉蓮娜在牆角翻出開了一個秘社成員的屍體,才找到了林銳。
「在這裡。」葉蓮娜用手摸了一下林銳的頸部,高聲道,「他還活著,只是昏了過去。」
林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他的頭依然在發暈,喃喃地道,「開車衝進來是誰的主意,我要踹死這個傢伙。我沒被秘社殺死,卻差點被磚頭給砸死。」
葉蓮娜破涕為笑,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將岸轉頭對女公爵道,「我雖然不信上帝。但是不得不承認,你的祈禱有時候還是有點用處的。」眾人都是一陣大笑,林銳心裡一陣放鬆,又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視野里所有的物體都溶解在一片白光中間。而在林銳的腦海深處的某個地方,反覆地迴響著槍聲和爆炸聲,以及相應的眩暈和迷茫。就像在半夜裡坐上過山車一般,自從他昏倒在戰場上之後,各式各樣美妙的往事和可怕的經歷交錯地在他腦海里盤旋。
他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臉上扣著一個醫療呼吸面罩,一根管子把這個面罩和一排醫療儀器連接起來。
林銳掙扎著坐了起來,腦子還暈暈乎乎的,他試圖把這個夢的各個細節在記憶中重新拼接成形,但是它已經支離破碎,而且相當模糊了。他無奈地搖頭:「居然連夢都做不完整了。」
這裡像是一個戰地醫院,因為似乎還有其他受傷的士兵正坐在醫療室等待醫生的篩選分類,受傷最嚴重的小伙子們都被優先送進了急診室。
林銳的腦震盪相當嚴重,而且身上的幾處傷口也失血過多,他已經感覺到有點頭暈,但傷口已經縫好了,看著吊在床頭的血漿袋子,似乎他剛剛還輸了一袋子的血漿。
「嘿,美女,這是哪裡?」他問一個匆匆走過的護士,「還有,這種治療真的有必要嗎?」林銳舉起被放平的手臂,輸血管還接在上面晃晃蕩盪的。
「給我閉嘴,老老實實地坐在那兒。」她的聲音很甜。「醫生要給你拍幾張透視片,他需要確認你是否有嚴重的內出血。」
除了是一個出色的護士之外,她的臉蛋也非常漂亮。她有一雙修長的細腿,她知道怎麼哄男人開心,甚至連最冷酷的硬漢在這個醫護室,也不得不乖乖聽從她的擺布。
林銳笑了,他放鬆地靠在椅背上。她向他拋了個飛吻就走了。由於血液的大量流失,他感到身體輕飄飄的,但他完全能夠忍受傷口的疼痛,他的頭腦也很清醒。
這時他想起了其他的隊員。他幾乎是盲目地伸出手來,夠著了一個靠他最近、身穿綠色制服的人。「嘿,護士——這是哪裡?」
但他抓住的是一個醫生的袖子,這位矮小結實的醫生脖子上掛著外科醫生使用的面罩。在林銳的一抓之下,他停下腳步,朝他打量了一番。「這是利比亞的軍方醫院,你是今天送來的。」
「其他人呢?」林銳滿懷希望地問道。
「運氣不錯,林銳。你們救回了大多數人質。儘管公司方面傾向於用錢解決此事。但是他們也很樂意看到這樣的結局。另外,斐利蘭女公爵對你們的評價很高,她甚至提出要授予你們爵士稱號,以表彰你們的英勇。」沃爾夫走過來道,「你怎麼樣?」
「不算太好,我的頭很暈。」林銳皺眉道,「我的其他隊員在哪裡?」
沃爾夫點點頭道,「他們也有幾個人負傷的,但是都沒有你的傷勢嚴重,也都在接受治療。放心吧,這裡是軍方醫院,非常安全。」
林銳勉強點點頭。
「知道麼,你是我見過運氣最好的傢伙。你被送來的時候身上的那件防彈衣已經嚴重損毀。醫生發現你身上至少中了四槍。居然一顆子彈都沒有射穿,這才能保住這條命,真的好運氣。」沃爾夫笑了笑道,「順便說一下,斐利蘭女公爵和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在杜爾莫拉的石油項目上已經取得了共識。這將是一筆高達百億的生意。」
「這麼說,你擺平了這次人質危機,也功不可沒,就要步步高升了。」林銳淡淡一笑道。
「所以我已經打算和你們黑島公司展開長期的合作。你知道我們在全球活動,其中的一些區域,大都是不太穩定的。尤其你們這次的行動表現搶眼,公司高層也很滿意。這對我們來說是雙贏。」沃爾夫微微一笑道。「林先生,你做事雖然不守常規。但是很有實效。而我們注重實效。」
「你說的不守常規是什麼意思?」林銳皺眉道。
「埃克森美孚石油公司的安保部門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無能,雖然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我知道那次潛入公司盜取相關資料的就是你和你的同伴。不過我還是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我想看看你的能力。你沒有讓我失望。」沃爾夫淡淡一笑道。
「沒有證據的事情,最好不要亂說。」林銳笑了笑道。
「當然了,這件事你知我知。今後我也不會再提。」沃爾夫聳聳肩道,「哦,對了。在你昏迷的時候斐利蘭女公爵來過,她堅持在你醒了之後,把這件紀念品留給你。」
他伸出了手,手中是一枚刻有家族紋章的藍寶石戒指。林銳笑了笑道,「你幾時看到過戴著戒指的傭兵?」
「這是女公爵的心意,我覺得還是收下為好。這隻戒指上的藍寶石被稱作勇士之心。斐利蘭大公遠征班圖奧時期的戰利品。女公爵認為你和你的人都是真正的勇士。」沃爾夫一笑道,「好了,我該走了,新的項目上馬,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我處理。」
林銳捏著那枚戒指,突然開口道,「你們找到其他的綁匪了沒有?」
沃爾夫站住了,他緩緩轉過身來道,「沒有,除了屍體,我們沒有找到任何人。現在我們已經知道這件事是誰主導的了,但是公司高層和我的看法依然是保持沉默。有些人和有些事,即便是我們,也招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