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麼?你們殺了我也沒用。你們不殺我,我的人也不會讓你們離開。」少年黑曼巴掙扎著獰笑道,「我們是無懼死亡的藍魔鬼。我們會把你們剁碎,生吞活剝的。唔唔……」
瘋馬從身後捂住了黑曼巴的嘴,牢牢將他摁住。
林銳嘲諷道,「是麼,藍魔鬼?一支部隊如果連自己的指揮官都保不住,那麼他們還有什麼必要存在?訓練你們的人,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們,指揮官是整支部隊的首腦麼?」
「你們到底是誰,是組織派來抓我們回去的麼?」對面拿著砍刀的黑人少年厲聲喝道。
「什麼組織?」林銳皺眉道,「是那個國際兒童援助組織麼?」
「別裝得什麼都不知道。就是你們這些大人把我們聚到一起,訓練我們,教會我們作戰。讓我們自認為身為戰士,只知道如何打仗。在阿曼卡營地,每天都有人死去,活下來的我們為了能繼續活下來,而拼命訓練。
而突然有一天,我們就被毫無徵兆地拋棄了,大人們如同宰殺綿羊一般殺死我們。只有我們少數人逃了出來。我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了,也不會再聽命於任何人。→這一次,我們絕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我們絕不會再聽從你們的任何命令。放了黑曼巴,否則我們就殊死一戰!」黑人少年雙眼盯著林銳。
「看樣子,我的估計沒錯。你們果然是秘社訓練出來的童兵。」林銳冷冷地道。「不過,你們最好想清楚,你們的首領在我手上。你們繳槍投降並不是聽命於我,而是為了你們的首領做出的犧牲。我相信,如果你們真的自認為是軍人,就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黑人少年看著被瘋馬挾持的黑曼巴,猛然舉起了手中的非洲砍刀。周圍的童兵們猛然舉槍,拉動槍機推送子彈上膛的聲音響成了一片。林銳心裡一陣緊張,他面對過很多窮凶極惡之輩,但這些童兵的眼神卻比那些人更可怕。不但兇狠如野獸,而且偏執成狂。
林銳知道,這是他們在給自己施壓。這些童兵希望自己在壓力之下露怯,從而明白自己的底線在哪裡。所以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得咬住了,死不鬆口。
林銳慢慢將手伸進口袋,從裡面拿出了一支削尖的木釘,在這些童兵的面前晃了晃。
「你們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吧?沒錯,這就是你們在周邊埋設陷阱用的。據說上面塗了箭毒木的毒液混合的油脂。不但使得木釘變得硬而鋒利,還能使得這東西帶毒。」林銳皺眉道,「你們都知道這東西的作用對麼?如果我用他刺進黑曼巴的頸部,血液會很快把毒素帶進他的全身,也許只要幾分鐘,他就沒救了。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麼?」
「放了黑曼巴!」「放開首領。」周圍的童兵們明顯慌亂了起來。
那個拿著砍刀的黑人少年,也沒有想到林銳會來這一手,頓時有些緊張地看著林銳,大聲道,「住手,給我停下。」
「所以,我們還是有得談對麼?」林銳看著這些童兵喝道。「都放下武器,一個個走到那邊空地上去趴下。否則我就用這根木釘刺穿你們的首領。」
看到周圍的童兵們猶豫,童兵首領黑曼巴猛然一陣劇烈掙扎,但他畢竟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被瘋馬牢牢摁著,沒法動彈。
那個拿著砍刀的黑人少年沉聲道,「放下槍是不可能的。兩年前在救助中心,我們也是這樣被要求放下槍。然後你們這些大人輪流槍殺了那些放下槍的孩子。只有我們這些拿著武器的,尚有一線生機逃了出來。所以這一次,我們絕不會放下槍的。」
瘋馬低聲在林銳的耳邊道,「老大,這些小子都被秘社武裝洗腦了,他們不會繳槍的。我們得做第二種準備了……」
「不再等等,我不相信他們會不顧黑曼巴的死活。」林銳壓低聲音道,「如果他們不是顧忌首領在我們手中的話,應該早就開火了。既然他們有所忌憚,我們就還有機會。」
「放下武器!」看到林銳等人依然控制著黑曼巴,周圍的童兵們已經開始焦躁起來。
情況越來越緊張,孩子的自制力終究是要比成年人差的,只要這些童兵之中有一個忍不住開火,事態就會急轉直下。林銳的心裡也明白這一點,但他依然相信,自己有能力控制這一切。
「我們做個交易,我們可以放了黑曼巴,但是你們必須先放下武器。」林銳沉聲道,「我保證你們放下武器之後,不會再傷害你們,也不會傷害他。」
「我們不相信你的保證!」拿著砍刀的黑人孩子對著林銳舉起刀。瘋馬看得出,只要他舉刀的手一揮下,周圍的童兵們就會開火。
林銳冷笑道,「那我們就這樣相互對峙著好了。有一件事,你應該明白,我們這一次來的可不止是兩個人。一旦交火,你們全都要死,當然首先要死的人是他,你們的首領黑曼巴。而且他是死於你們自己製作的劇毒木釘之下。正是由於他,你們才能逃生,並且在這裡生存下去。你們應該明白,一旦他完了,你們所有人都完了。」
黑人少年,依然舉著砍刀兇狠地瞪著林銳,但林銳看得出他在猶豫。
「後退,否則我殺了他!」瘋馬厲聲喝道。他和林銳押著黑曼巴,慢慢向著營地外走去,周圍的童兵在他們的面前逐漸後退,但依然保持著包圍隊形。
林銳突然覺得距離營地出口的位置,居然是如此地遙遠。他們每走一步,周圍的童兵們臉色就難看一分。
終於,那個手裡拿著砍刀的黑人少年轉過頭,對身後的童兵們做了一個手勢。那些童兵終於開始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他們一個個將武器放在腳下,排隊走向另一側。
林銳心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地了,最終這些童兵還是沒肯犧牲黑曼巴,他們選擇了妥協。黑曼巴在瘋馬的挾持之下拼命反抗,但終於還是迎來了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這些非洲童兵放下武器,一個個雙手抱著頭,聚集到了旁邊的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