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立刻低聲詢問在外圍執行監視的阿虎,「巡邏隊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已經很近了,來不及撤離,做好應對準備。」阿虎通過無線電低聲回答道。
「該死!」林銳一皺眉。
「現在我們怎麼辦?實在不行,拼了算了。」彭樂風的眼睛看向了瞭望塔上的那兩支狙擊槍。
林銳搖頭道,「不能冒險。這是在敵軍要塞里,一旦發生正面衝突,我們兩個人兩支槍沒有多少勝算。即便是射殺了他們,也會暴露我們自己。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滲透潛入,為其餘小隊清理障礙,打開缺口。一旦正面衝突,就意味著潛入行動的失敗。」
「那怎麼辦?!」彭樂風有些緊張地道。
「撤是來不及了,打又不能打。但願能夠矇混過關吧。」林銳一把將腳下傭兵屍體的頭套扯了下來,自己戴上,然後對彭樂風使了一個眼色。彭樂風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也戴起了另一個傭兵的頭套。兩個人站在瞭望塔上,裝作毫不在意地看著下面。
這個瞭望塔有四層樓高,再說兩人都戴著傭兵頭套,巡邏隊應該不會看清楚他們的樣子。但即便如此,林銳也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異常劇烈。果然,一支四人巡邏小隊,慢悠悠地從下面轉過來,這些人也戴著和他們一樣的黑色頭套。
看到了林銳和彭樂風,他們像是並沒有發現異常,依然按照固定的巡邏路線緩步行走。幾乎距離林銳和彭樂風所在的瞭望塔只有二十米距離了。其中一個巡邏傭兵突然抬頭看了上面一眼。林銳和彭樂風雖然緊張,但是卻不敢有絲毫流露。
好在那個傭兵沒有發現什麼,而是對著他們做了一個手勢。這是一個戰術手勢,意味著沒有異常情況,安全通行的意思。
林銳點點頭,也對著他們揮了一下手,然後繼續端著望遠鏡向遠處看著,完全是一副盡職的傭兵模樣。他雖然端著望遠鏡,但眼角的餘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這隊巡邏傭兵。他渾身的肌肉都處在一種隨時準備運動的狀態之中,只要這些傭兵一有異動,他就準備先發制人了。雖然他極力避免這種正面衝突,但是到了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也只能拼了。
彭樂風更是緊張到了極點,他偶然發現腳下那個傭兵的屍體流了不少的血,而其中一些已經順著瞭望塔木板的縫隙向下滲去了。要是被巡邏隊發現瞭望塔的地板正在滴著血……彭樂風簡直不敢想下去了,只盼著這伙巡邏傭兵早點離開這個區域。
誰知道這伙巡邏傭兵不但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在塔下的陰涼處站了下來。看這意思,他們還打算稍微休息一下,抽根煙。因為在這裡是一個死角,其他人很難發現。林銳等人選擇了這裡是為了方便偷襲,而他們則是為了偷懶休息,這還真是湊到一起去了。
也不能怪這些傭兵,他們昨天晚上整夜沒睡,就是為了應對可能的偷襲。只是熬到了早上才稍微休息了一下,結果到了中午又輪上了巡邏。這些傭兵本來就有些疲倦不堪,再被這中午有些暖意的陽光一曬,更是有些困意,所以他們打算在個瞭望塔的陰涼處休息一下,抽根煙再說。
他們倒是安逸了,林銳和彭樂風兩個人緊張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不過好在這幾個傭兵也不敢過多耽擱,匆匆休息了一下,就再次列隊巡邏,往回走了。始終沒有人發現,其實在他們的頭頂的塔上有著兩具屍體,甚至在瞭望塔的木板縫隙之中有血液在滲透滴落。→
林銳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他一把扯下頭套苦笑道,「差一點,真的是就差一點點。」
彭樂風也是長出了一口氣道,「總算是運氣好,剛才我差點以為真的就要死定了。你還是抓緊時間走吧,這裡留我一個足夠了。再不下去,秦奮他們該等急了。」
林銳點了點頭,迅速從狙擊塔上下來,再次鑽到了下水道之中,和秦奮等人會合。
「怎麼才來?」秦奮有些焦急地道,「外面情況怎麼樣?」
「好了,這個狙擊點基本上已經被控制住了。」林銳打開地圖,指著另一個區域道,「下一個目標是這裡,這個地方很特別。從昨天觀察的情況來看,並沒有太多的守衛集中,只是巡邏隊會隔十分鐘左右巡視一圈。」
「我們不是為了清除敵方的狙擊點和火力點麼?為什麼要去這裡,直接去前門不好麼?」陳南慶皺眉道。
「這是一個臨時的附加任務。」林銳點頭道,「但是如果做成了,我們的這次任務就成功了一大半,因為這裡是一個通訊基站。格羅斯的團隊非常專業,所以他們的通訊設備都是軍工級別的加密設備。通過衛星傳輸信號,可以避免被其信號被敵方設備截獲,完全不同於一般的無線電,所以很依賴這個通訊基站。也就是說基站一旦炸毀,這個要塞的通訊將會完全癱瘓。」
秦奮眼神一動,低聲道,「你這個,可玩得有點大啊。不過真要是搞成了,覺對能把這裡攪成一鍋粥。現在戰爭什麼最重要?通訊信息啊!就算是格羅斯本事再好,到時候我看他怎麼指揮這個毫無通訊的亂局。好,我們幹了!」
林銳點頭道,「塑膠炸彈還在麼?」
陳南慶從身後的背囊里取出了一個包裹遞給他,「兩個六公斤的C4,延時和遙控雙重引爆系統。足夠炸掉一個鋼筋混凝土碉堡了。說吧,怎麼幹?」
林銳接過了一個炸彈看了看,點頭道,「一個應該就夠了,這東西多了反而顯眼,引起注意。待會兒,我們從下水道的這個井口出去,可以避開大多數固定崗哨。然後清理掉這個哨位,就能在通訊塔的位置暢行無阻了。」他用手指著地圖,一遍一遍想著各種可能出現的意外狀況。
最終林銳將那個塑膠炸藥放進背囊,背在身後,提起槍道,「走,我們三個一起。在我安置炸彈的時候,你們必須幫我觀察周圍的情況。因為那個區域是阿虎的觀察死角,只有你們能夠幫上我了。
秦奮點點頭道,「沒有問題。我查看了過建築圖,從那個通訊基站附近的小道,可以直接轉向正門。如果裝好了炸彈,我們可以沿著那條路走,順便把正門的火力點和守衛也給摸了。這樣的話整個計劃就完美了。」
林銳一笑道,」現在說完美還有些為時過早,但至少我們能夠開一個好頭。」他們三個人從下水道的一條支道拐了進去,找到了通訊基站附近的出口。出于謹慎,林銳仔細檢查了一下出口的情況,還算好,這個出口沒有被封住,也沒有安放爆炸裝置。因為這裡不是什麼重要區域,大概格羅斯等人也不會想到會有人從潛入。
林銳輕輕地抬起了下水道的井蓋,查看了一下周圍的狀況,低聲道,「安全。」說完他移開了井蓋,一個翻身從裡面出來,迅速移動到了隱蔽處。秦奮和陳南慶也一起從裡面出來,然後又小心地合上了井蓋,清理掉附近的痕跡。
三個人躡手躡腳地沿著建築物向前推進,在一處拐角的地方停住了,因為前方有一個固定哨。林銳對身後的隊員們做了一個手勢,秦奮立刻會意,沿著另一邊向前走去。而林銳則從正面走過去,那個放哨的傭兵似乎呆了一呆。林銳的頭上依然戴著傭兵的黑色頭套,不過他卻只有一個人,所以並不像是巡邏隊。
那個傭兵有些警覺地舉起了槍,低聲喝問了他一句。說的什麼,林銳完全沒有聽懂,當然他不必須要懂,他只要表現得很坦然。由於戴著傭兵頭套,對方現在還不能確定他的身份,所以最多也只是正常的盤問而已。他表現得越是不動聲色,對方就越是吃不准。而這個時候,秦奮已經摸到了那個傭兵的身後。
就在那個傭兵還有些迷糊的時候,秦奮已經閃身過去,快速地奪過他手中的槍,然後就勢用槍托砸在他的後腦上。這一槍托勢大力沉,這個傭兵被砸得向前一個趔趄。林銳已經無聲無息地跨上前一步,看似扶住了他,但卻是按住了他的嘴。另一隻手直接將一把鋒利的軍用匕首插進了傭兵的心臟。
這個傭兵只是掙扎了幾下,就開始抽搐,然後徹底不動了。林銳拔出了匕首,對秦奮和陳南慶打了一個手勢。秦奮和陳南慶會意,立刻把這個傭兵的屍體,拖到了隱蔽的暗處。林銳快速來到了豎著大型天線的樓下,從背後的背囊之中取出了C4炸藥找了一個隱秘處開始安置炸藥。
秦奮和陳南慶則各自找了一個隱秘的位置,為林銳安放炸藥執行警戒。林銳的動作緊張而有序。安放炸藥,設置遙控引爆裝置,然後做好外觀的偽裝。一切都必須在幾分鐘之內完成,因為他們必須在巡邏隊經過時完成炸彈設置,並且安全撤離這個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