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得救

  有風從臉上刮過,陳寶珠緩緩睜開眼睛。

  原本被幾個士兵按在地上的子墨和風行,此刻重新獲得了自由。

  不知從哪裡來的銀甲士兵,加入了這場打鬥中。

  那些私兵雖然數量龐大,且接受過一定訓練,卻從未上場殺過敵,很快便敗下陣來。

  趙文寂轉身想跑,陳寶珠立即指著他喊:「別讓姓趙的跑了!」

  她話音落下,立即有士兵上前將人按在原地。

  「你個臭娘們兒,老子就該一刀宰了你!」趙文寂眼見跑不了了,破口大罵道。

  反正他已經被抓了,終會受到他該有的懲罰,陳寶珠懶得與他做無謂的口舌之爭。

  她收回目光,才看見面前多了個騎著馬的男子。

  男子皮膚黝黑,穿著一身銀色鎧甲,應是那群銀甲士兵的領頭之人。

  「多謝將軍援手。」她朝男子行了個禮,「敢問將軍貴姓?」

  「在下殷虎,寧安郡主客氣了,我本就是桃源鎮的守軍,維護這一方城池的安穩是我的職責。」那男子從馬上下來,拱拱手,「更何況這一次還要多虧了周丞相。」

  桃源鎮隸屬息國與大魏的交界處,故有守軍駐紮在此,只是他們一般都駐紮在城外。

  「我與殷將軍有些交情,這才想到找他來幫忙。」周若塵解釋道。

  殷虎一雙眼睛瞪得渾圓:「周老弟,你竟學會了解釋?」

  他一雙眼睛在陳寶珠和周若塵身上來回打量,那表情好似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一般。

  幾人閒聊間,士兵們已經將戰場都清理好了。

  陳寶珠朝殷虎屈了屈膝:「您二人先聊,我過去看看我朋友。」

  在她心裡,已經把風行幾人當做了朋友,自己只是給他們發了點月錢,他們卻願意為自己拼上性命。

  等人離開後,殷虎笑著撞了撞周若塵的胳膊:「周老弟,快說說你跟寧安郡主的事。」

  他們是六年前認識的,那是周若塵剛中了狀元,被聖上派到桃源鎮歷練。

  彼時,他還是個不起眼的普通百姓。

  一個惡霸看上了他妹子,想強行占有她,他一怒之下和那惡霸在家門口打了起來。

  那惡霸家裡有些勢力,第二日便叫了一群人上門尋仇。

  他和妹妹都想著直接一死了之算了,卻被周若塵救了下來。

  至此,兩人也算是認識了。

  可他們認識的這些年,殷虎從未見他對哪個女子有過笑臉,更別說主動解釋了。

  「殷將軍,這趙文寂就先交給你了,我們還要趕著去青石鎮。」周若塵以拳抵唇,乾咳一聲。

  「那不行!」殷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低聲道,「周老弟,你是知道我的,讓我打仗還行讓我審人,我怕一不小心把人給打死了。」

  本就是為了轉移他注意力的話,目的已經達到,周若塵也就順著台階下了。

  「周某答應留下來審問趙文寂,您先將人都安排好,我隨後就到。」

  殷虎鬆了一口氣,立即去清點還活著的人了。

  把人打發走,周若塵抬眼四處搜索一番,終於在假山旁找到那抹嬌小的身影。

  陳寶珠正蹲在子軒身旁抹眼淚,那個叫瑪瑙的小丫鬟,正在替子軒療傷。

  琥珀幾人在替旁邊的傷員上藥。

  周若塵抬腿走過去,他輕輕將陳寶珠摟進懷裡:「寶珠,你莫要再哭了,瑪瑙醫術這般高明,子軒定不會有事的。」

  他瞟了眼躺在地上,一張臉白的像鬼一般的男子,心裡有些發虛。

  溫暖的懷抱將陳寶珠包裹住,她忍不住放生大哭起來。

  「你若是騙我,你就是小狗。」

  周若塵很少見她這般孩子氣的一面,忍不住勾起唇角:「好,騙你是小狗。」

  她語氣溫柔,仿佛在哄小孩一般。

  就在此時,子軒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醒了!子軒醒了!」琥珀最先看到,忍不住大叫一聲。

  陳寶珠忙推開周若塵,朝地上的人看去,果真見他一雙眼睛睜得溜圓,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

  她似乎從子軒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控訴?

  開心之下她顧不得多想,只激動道:「瑪瑙說了,她的金針若是能讓你醒過來,哪怕只是片刻,你都有救了!」

  一邊說她還一邊看向瑪瑙,瑪瑙頷首肯定了她的說法。

  子軒翻了個白眼:「我......我傷成......傷成這樣......你們還在我......我面前......卿卿我我......我氣都被你們......氣醒了。」

  他的傷很嚴重,短短一句話好似用盡了他全身力氣。

  他那副不說不行的模樣,逗笑了幾個小丫鬟,陳寶珠卻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紅著小臉轉移了話題,「瑪瑙,你不是說施針後他若轉醒,便可抬去房裡醫治了嗎?」

  瑪瑙頷首。

  「那還不快去。」陳寶珠心虛地往旁邊看了看,「我再去看看風行他們怎麼樣了。」

  說罷,頭也不回地去了廂房。

  周若塵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再次彎起了唇角。

  廂房裡。

  風行和子墨已經上好了藥,他們的傷都是些皮外傷,只是打到最後力竭了才被控制住。

  「姑娘,子軒怎麼樣了?」

  她一進門,風行和子墨就異口同聲問道。

  陳寶珠皺眉:「他傷得比你們重一些,不過有瑪瑙在,應是無礙。」

  子墨一聽就要從床上坐起來,可嘗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還請姑娘讓我去看看子軒。」他氣息有些不穩,胸口劇烈起伏著。

  陳寶珠被他這不珍惜自己身體的動作惹怒了,冷哼一聲:「子軒又不會跑,等你們養好傷,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實在不行我給你們一天假,你倆對坐著看一天也行。」

  子墨:「......」姑娘這是在生什麼氣?

  陳寶珠上前查看了兩人的傷口,又跟伺候的丫鬟確定了他們確實沒事,轉身打算離開。

  「姑娘這便要走了嗎?」一直沒說話的風行問道。

  陳寶珠腳步一頓,嗯了一聲:「你們既然沒有大礙,便好好休息罷。」

  出了廂房,她腳步一轉就繞到了另一邊。

  來的路上有人給她塞了張小紙條,說有人在涼亭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