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宇,江念念,你們來幹什麼?」江雨晴一看到兩個寶貝蛋,一張俏臉馬上就陰了下來,撇下歐陽俊就朝兩個孩子跑過去,伸手捉住兩個人的手腕,就要把他們送回家裡去。
「媽」
兄妹倆小聲地叫著,「明天是周六,我們不用上學。」
他們是真的心疼母親賺錢養家的苦,想著替母親分擔的。
是,他們只有六歲,可他們比同齡的孩子早熟,連做飯這種家務事,他們都能做好,更何況推銷酒這種耍嘴皮子的事情,他們自認口才好,說不定有他們的幫忙,母親的酒能推出很多呢。
「這種地方也帶著兒女來,你以為你這個工作很高尚呀,說得好聽點便是推銷員,說得不好聽就是賣笑。」歐陽俊頭腦發熱,冷冷地吐出一句可以氣到江雨晴跳腳的話來。在酒吧里的推銷員,有很多都和客人打情罵俏的,歐陽俊看不起這類女人。
「你說什麼?」
江雨晴聽到歐陽俊這句話,氣得一張俏臉漲得通紅,顧不得送兩個寶貝蛋回去,拉著兩個小傢伙的手又折回到歐陽俊的面前,手一松,便雙手叉腰,擺出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氣紅的俏臉在燈光的照耀下添上了幾分迷人,讓歐陽俊輕攏了一下眉頭,不願承認生氣的她很好看。
「你耳朵又不聾。」歐陽俊撇了江雨晴一眼,又掃向了江浩宇兄妹倆,沉冷地說著:「小鬼,又見面了,剛才我聽到你們叫我,不知道有何賜教。」
汗,他歐陽俊竟然和兩個小包子槓上了,瞧瞧他的語氣……
歐陽俊覺得此刻的自己是撞了邪的,做著他不想做的事情,說著他不想說的話。其實他很想扭頭就走,懶得和這無恥的母子女三人糾纏,可他的大腦總是驅動著他的嘴巴,讓他說出那些話來,存心想挑上兩個小包子似的。
也是,他上次被江浩宇兄妹倆狠狠地說了一頓,說得他啞口無言,這口氣,他哪裡咽得下?
反正此刻也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放肆地槓著,讓這母子女三人知道,他歐陽俊不是省油的燈。
「叔叔,你家裡破產了吧。」
江浩宇出言不遜。
歐陽俊臉一抽,瞪著他。
果然是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呀,其母都算牙尖嘴利的了,其子更勝一籌,而且開口就毒,詛咒他歐陽家破產。
「兩瓶青島啤酒的錢都賠不起,唉,比我家還窮。」江念念也附和著。
「媽」江浩宇一臉同情地扭頭看著江雨晴,同情地說著:「媽,你一直教我們在幫助比我們可憐的人,現在叔叔家裡破產了,看,連兩瓶青島啤酒的錢都賠不起了,我們是否該可憐一下他,同情一下他?」
歐陽俊的臉不止是抽,還很黑。
江雨晴很想爆笑,她兩個寶貝的嘴巴就是利呀。
瞄到歐陽俊那張比牛糞還要臭的臉,江雨晴覺得大快人心。
「哥,我身上帶著兩元錢,你身上有多少?」兄妹倆無視歐陽俊的黑臉,還在自演自唱著。
江浩宇故意在自己的身上亂摸一翻,最後才摸出一張一元錢來,還是皺巴巴的,他歉意地把一元錢遞給孿生妹妹,歉意地說著:「念念,哥只有一元錢呢。」
「一元就一元吧,我有兩元,咱倆的錢合一起便成了三元錢,可以讓叔叔到沙縣小吃那裡吃一籠蒸餃了。叔叔破產了,怕是晚飯都沒有吃呢,看他長得像山一樣壯,要是餓暈了怎麼辦呀。」江念念嘴裡說著足可以讓歐陽俊吐血的話,手上把三元錢獻寶似的遞到歐陽俊的面前,同情地說著:「叔叔,不是我們不想幫你呀,實在是我們也沒錢,這三元錢就給你去吃籠蒸餃吧,兩瓶青島的錢,我替你向我媽求情,不用你賠了。」
周圍的人都被兄妹倆的神情以及說的話吸引住了,明明他們長著俊俏的模樣,身上的衣服雖然簡單又普通,可又掩不住他們的那份貴氣,好像他們不是平凡之子,而是天之驕子似的。真想不到像江雨晴這樣的酒吧推銷員能養出兩個散發著貴氣的兒子。
常來這裡喝酒的人大都認識江雨晴,知道這個女子雖然長相清秀迷人,但為人正經,不允許任何人對她動手動腳,現在他們才知道江雨晴原來已為人母。
歐陽俊的臉抽了又抽,黑了又黑。
他很想破口大罵,很想抓狂,可是一觸到周圍看好戲的眼神,他又生生地咽下了抓狂,他不能和兩個六歲的孩子計較下去,那樣的話就算他有理也會變成無理的,更何況此刻他是處於無理之中。
掏出錢包,這個動作,讓歐陽俊的臉繃成了大理石。
又是抽出了十幾張的紅色毛爺爺,正想像那天一樣朝江雨晴甩過去,江浩宇卻在一旁涼涼地說著:「叔叔,不知道你的爸爸可否教過你為人之道?要是他沒教過你,那還真是他之過呀,我江浩宇雖然只有六歲,也知道『養不教,父之過』。」他沒有直接說歐陽俊拿錢甩人是很不尊重人的,而是扯出了歐陽俊的父親。
歐陽俊想甩錢的動作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咬牙切齒,他冷冷地說著:「替我向你的父親問聲好,能教出你們這樣的兒子,實在是偉大,我敬服他!」被氣得發飆的歐陽俊,忘記了江雨晴是個單親媽媽,孩子的父親是誰,她從來沒有向外人提起過。
「等我們知道我們的父親是誰後,再替叔叔轉述此話哈。叔叔,現在請把錢交給我的小手上,謝謝了。」江浩宇盯著歐陽俊手裡的十幾張紅色毛爺爺,兩眼放光。或許是生活苦了點兒吧,兄妹倆對錢特別的感興趣,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天下人的錢都算進他們的口袋裡。
下一刻,歐陽俊把錢狠狠地塞到了江念念的小手上,黑著臉扭身就走,也不進酒吧了,此刻他的心情已經不是喝酒就能撫平的了。
「總特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