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有沒有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護國公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三皇子出事!那朝中只剩下五皇子一人獨大!

  多年的平衡被打破,可不是什麼好事。

  更何況,三皇子這事兒,出得太蹊蹺了!

  「走,先去看三皇子。」護國公不再遲疑,拉上周翊然就走。

  周翊然牽著任棲梧,一邊走一邊快速說著:「剛才來找你的那個丫鬟,的確是咱們國公府前些日子才買進來的。只怕是,有人為了今天的局早早就開始布局了。」

  「她將你引過去,只怕是為了栽贓你。」

  「誰會對你出手?」

  任棲梧想了想,搖了搖頭:「我一時也想不出來,誰會用這種內宅手段,融合非常殘忍的江湖手段。」

  周翊然走著走著,突然轉頭看了一眼周喆的院子。

  那裡有他今天剛過門的新婦。

  護國公府里從來沒有刺客光顧過,今天是第一次,刺客這般光明正大、明目張胆地大白天來行刺一個新娘子!

  護國公府的府醫已經簡單幫三皇子處理了傷口。

  護國公他們到的時候,御醫還沒到。

  護國公想了想,吩咐道:「抬上三皇子,咱們入宮。」

  周翊然看向任棲梧:「你留在家裡。」

  任棲梧搖頭:「這件事,他們要設計的人是我,我也是第一個發現三皇子受傷的人。這一趟,我必須走。倒是夫君你,還麻煩你留在府里,幫我快速查清楚真相,否則,今天我們可能很難從宮裡出來。」

  周翊然自然知道這件事的厲害之處。安撫地拍了拍任棲梧的肩膀,說道:「放心,護國公府的暗衛不是吃素的,雖然之前受傷的不少,讓府里的護衛鬆懈了不少,但能夠調用的人,追查一點兒東西,應該挺快。」

  周翊然也知道,他留在府里坐鎮,可能查得更快一些。所以,他也沒有非要跟著一起進宮。

  護國公和任棲梧帶著人抬著三皇子一路穿街過巷,直接到了宮門口。

  京城之中,自然又不少人看到三皇子受傷。尤其是傷到的那個部位,讓人們格外津津樂道。

  「壞事做多了,老天爺都看不過去。這不,報應來了吧?」

  「就是,就是,身邊的冤魂多了,哪有不陰溝裡翻船的。」

  「聽說三皇子是在護國公府里受的傷。你們說,會是什麼人幹的?」

  「肯定是有人想栽贓陷害護國公唄。這你都看不出來?三皇子在護國公府出了事,誰最倒霉?還不是國公府!」

  「就是,你要是兇手,你會選擇在自己家裡殺人,然後讓所有人都知道?」

  「再沒腦子,也會覺得不正常吧?」

  「你們說,護國公府這是招誰惹誰了?怎麼剛重新開府就又碰上這樣的事兒?到底是誰非要按死他們不可?」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的人,但人人都篤定,這件事跟護國公府沒有任何關係。

  栽贓陷害一流罷了。

  皇上生性多疑,自然想的更多。

  人在護國公府出了事,就算護國公府沒有任何錯處,但在他們的地盤上出了事,他也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護國公顯然也是這麼認為的,帶著任棲梧跪在御書房門外,跪得筆直。

  御書房偏殿之中,御醫使盡渾身解數,也只能遺憾地搖頭:「啟稟皇上,對方下手太狠。三皇子那處,已經廢了。」

  皇上只覺得自己的精氣神兒都快要被抽去了。

  他只有兩個成年的兒子呀。

  廢了一個三皇子,那他就沒的選了。

  他都不用懷疑。就知道這件事出自誰的手筆。

  畢竟,這件事誰受益,一目了然。

  身有殘缺不能登高位。

  便是斷手斷腳,都沒有這樣的傷來得殺人誅心啊!

  這讓老三以後活著還不如死了!

  還真是心狠啊!

  「來人啊——傳延中!」皇上沉默良久,才終於出聲吩咐身邊的太監。

  延中來得很快,經過護國公和任棲梧的時候,腳步如飛,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他們。

  任棲梧卻似有所感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只看到一襲鴉青色披風翻飛起來的角。

  皇上看著延中,延中依舊面無表情地拱手接令,淡淡問道:「要先查護國公府嗎?」

  皇上皺眉,覺得延中多此一問。

  延中一本正經地說:「護國公就在外面,微臣有幾個問題,想先問問他。」

  皇上擺擺手:「你想怎麼查就怎麼查。」

  延中立刻轉身出去,到了護國公面前。

  太監突然在後面傳旨,讓護國公和任棲梧進御書房回話。

  任棲梧伸手扶著護國公起身,往御書房而去。

  延中跟在後面。

  護國公和任棲梧又給皇上行了禮,這才被賜座。任棲梧坐在小小的兀子上,聽著延中問道:「請問,三皇子是什麼時辰,在哪裡出的事兒?」

  任棲梧回答道:「亥時三刻,在我和周翊然待客的花廳中。」

  「三皇子出事時,世子夫人在哪裡?」延中又問,語氣平靜,仿佛就是例行詢問。

  任棲梧嘆了口氣:「我在隔壁院子。剛剛翻回自己的院子。」

  任棲梧知道,她作為一個世子夫人,這種時候,所在的位置和所行之事,都讓人無法接受。

  背後之人這般設計她,除了栽贓之外,恐怕還會順帶傳點兒流言蜚語什麼的。

  畢竟,世子夫人翻牆去隔壁,這件事兒,不比三皇子受傷更輕省些。

  延中眼神閃了閃,才又不緊不慢地問:「三皇子出事,世子夫人什麼心情?」

  任棲梧實話實話:「跟吞了只蒼蠅一般,噁心。」

  這事兒,她真是渾身是嘴都說不清。偏偏這個延中還非得刨根究底。

  延中挑眉:「世子夫人不如具體說說,本官不太明白。」

  任棲梧不耐煩地說:「栽贓陷害、出手傷人、傳播流言,這京城之中,髒的手段層出不窮,讓人無從下腳。」

  皇上對她這般犀利的語言有些無語,目光突然在她臉上停留了一會兒。

  這女人,眉眼真好看。

  只不過,這樣看來,怎麼會越看越熟悉?

  皇上突然問護國公:「周愛卿,朕突然覺得你這兒媳婦面熟得很。愛卿不若仔細看看,她像誰?」

  護國公轉頭看了任棲梧一眼,眉頭微蹙。

  是,這丫頭,確實像。

  只不過,時間久遠,誰還能記得那麼清楚呢。

  他都快要忘了她長什麼樣子了。

  護國公搖搖頭:「天下女子在臣眼裡,不過就是好看的和不好看的。老臣這兒媳婦,屬於特別好看的,不知皇上看著像誰?」

  天下的美人,美得很有共同點。

  任棲梧笑了起來:「三皇子也說過這話呢。皇上,是不是男子與女子無話可說的時候,夸一夸女子的容貌,是永遠不會出錯的一種話術?」

  皇上差點兒被帶溝里,嚴肅道:「朕不是這個意思,朕真的是越看你越像一個人。」

  那是他父皇掛在密室里的一張肖像畫。他知道,畫上畫的是前朝女帝。

  父皇因愛生恨,執意毀了她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