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曉她們在門口就快緊張死了。畢竟,她們這世子,身子弱得走幾步都要休息一下。現在跟他對峙的是身強力壯還滿身是毒的雲疆毒王啊!他要是一個沒忍住,隨隨便便給世子再來點兒毒,以她們世子這身子,恐怕就徹底廢了!
沒多大會兒,幾個丫鬟都湊了過去,探頭探腦地往裡看。世子夫人呢?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留下個修羅場就不管了嗎?
周翊然看到她們在探頭探腦,轉頭吩咐道:「去伺候夫人用早膳。」
雲景澈冷冷瞥了周翊然一眼,咬牙切齒地沖外面吼了一嗓子:「誰也不用去,本王親自去!」
林曉曉他們全都被嚇得一哆嗦,不過也齊齊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他們兩個大男人在這裡恨不得用眼神殺死對方,都好說!
任棲梧一路衝到井邊,直接從井裡拉上一桶水,就將臉埋了進去!
清涼的井水讓她臉上的熱度稍微降下來一些。她直起身來,拍了拍還有些發燙的臉頰,一轉頭,對上了周喆那雙瞪大了眼睛。
周喆猶豫了一下,才上前請安:「見過母親。」
任棲梧心情立刻冷肅下來,看著他,涼涼地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周喆很想說他是來打聽延中的事兒的!但打死他他也不敢對著任棲梧提起這個名字。只得含糊道:「今天是十五,剛去給祖父祖母請過安。」
護國公和國公夫人體諒小輩,免了大家平時的請安,但初一十五還是必須去走一趟的。
他們昨天睡得稍微晚了一點兒,今天早上就起晚了,而她還忘了今天是十五。
新婚第一次去請安就遲到這件事,任棲梧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決定把錯誤全推到周翊然身上!
她點了點頭,打發周喆走:「去問問管家,今天京城裡有幾家辦喪事的,早去早回。」
一提起這個,周喆的臉迅速黑了下來。
因為這事兒,他的臉已經丟到京城之中人盡皆知的地步。現在,只要看到他在路上走著,認識不認識的人都會問一句:「大公子又去弔唁去嗎?」
碰到那損的,還會評價一句:「今兒這穿著十分得體!」
這才短短几天,他覺得如同過了好幾輩子一般!
還有,他婚期就在今年,他可不想新婚之時,突然跳出個蔣忠來告訴他:「大公子,今天咱們還要去五戶人家弔唁。請跟屬下走吧!」
想到這裡,周喆豁出去了,「嘭」地給任棲梧跪了下去,「砰砰砰」磕了三個頭,誠懇地道歉:「母親,兒子知道錯了!求母親大人有大量,饒了兒子這一回吧!」
任棲梧無動於衷地看著他,毫無波瀾地說:「你也不小了,讀書也已經多年,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周喆一聽就有點兒絕望了,但他還是不甘心地擺事實試圖打動任棲梧:「母親,兒子真的知道錯了。而且,兒子婚期已定,時間倉促,總得好好準備……」
「哦——對!」任棲梧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就在周喆以為他要勸動任棲梧的時候,就聽到任棲梧那毫無感情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放心,你的婚事府里一定會給你辦得風風光光的。到時候我和你父親會額外再給你添一萬兩銀子,一定會給你辦得隆重而熱鬧。」
一萬兩,周翊然應該不會覺得多,畢竟買點兒無關緊要的消息,他都能隨手拿出一萬兩來。
周喆差點兒被憋出內傷來!他的婚事是缺銀子嗎?他是缺臉面啊啊啊——
「哦,對了,你也不用擔心去弔唁耽誤你接親。朝廷給成親的官員七日休沐。到時候我也會給你七日時間專心準備迎親。成親前三天和成親後四天,足夠你陪孫小姐回門,還能休息一天,你看如何?」任棲梧一副我很好商量的模樣,好聲好氣地跟周喆。
周喆氣得吐血,但他只敢低著頭,不出聲。
雲景澈沒在用膳的花廳里找到任棲梧,就放出一隻蝴蝶,順著任棲梧的氣味,一路找了過來。看到周喆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跪在任棲梧面前,他立刻湊上去問:「這就是你那退了親的前未婚夫現任兒子?」
這彆扭的人設,讓任棲梧忍不住瞪了雲景澈一眼!需要特意強調?
「他這是怎麼了?」雲景澈仿若未覺,繼續問。
任棲梧不想搭理他,對著周喆說了聲:「起來吧。」她轉頭就走。
雲景澈笑嘻嘻地湊到周喆面前,低聲插刀:「她平時都挺大方的,一般人不把她惹急了,她都不會斤斤計較?你到底怎麼惹到她了?肯定不會是退親那麼簡單吧?」
周喆其實也反思了很多。這女人,嫁給他父親之後,連多看他一眼都沒有。那真是半點兒注意力都沒分給他。肯定不是對他有什麼想法。而且,她只罰他禮節問題。那就是十分介意他一身紅衣的問題。
他現在真是追悔莫及!他去退親就退親,幹嘛要聽那幾個損友的建議,故意換上一身紅衣去找事兒!
「小肉糰子,等等我——」雲景澈插完刀,立刻屁顛屁顛去追任棲梧了。
任棲梧現在可不想面對他,越走越快,最後乾脆用上輕功,眨眼回了膳廳。
雲景澈一路飛奔跟了上來,氣喘吁吁地抱怨:「小肉糰子,你跑什麼,我有話跟你說。」
任棲梧故作平靜,一臉剛剛那人不是我的模樣,出口的話語氣波瀾不驚:「什麼事?」
雲景澈在桌前坐下來,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了兩口,才說:「你昨天說讓我幫忙查是誰在背後搞鬼。我可以答應幫忙,但條件不是你的孤本。」
任棲梧沒想到他說的真是正事,也將剛剛那些凌亂的情緒拋到一邊,坐下來,鄭重其事地問:「說說,你什麼條件?」
「從今天開始,你跟周翊然分房睡,不准他再靠近你。更不准抱你、親你!」雲景澈非常鄭重地強調。但說出來的話,讓任棲梧臉上好不容易下去的熱度,再次騰地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