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沒見,宋延峰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之前每天出門都打扮的人模狗樣的,如今頭髮凌亂,臉色滄桑,衣服更是皺皺巴巴的。
宋輕語面無表情地甩開宋延峰的手,「又怎麼了?」
「你還記得我去年接的一個工程嗎?那個工程出事了,現在公司欠了一大筆錢,我被追債的人到處追,沒人能幫我,我只能來找你。」
宋輕語要是沒記錯,宋延峰去年上半年接的工程,還是楚行之幫忙牽的線。
當時宋延峰對那個工程信心滿滿,說是只要一完工,肯定能賺錢。
當時宋延峰還在酒樓擺了一桌。
果然,擺場開香檳都沒什麼好下場。
「找我幹什麼?指望我能拿錢幫你?我可沒錢。」
宋延峰小心翼翼地看了裴京墨一眼,他知道宋輕語拿不出那麼多錢,這不是還有裴京墨嗎?
本來宋延峰還在生氣宋輕語結婚的時候,沒叫自己。
搞得自己在朋友們面前都抬不起頭,如今,哪還顧得了那些。
裴京墨那麼聽宋輕語的話,那麼寵她,只要她一句話,裴京墨肯定會幫他。
有了太子爺的幫助,看圈子裡誰還敢欺負他。
見宋延峰的視線落到裴京墨身上,宋輕語眉頭緊皺,「你休想,京墨,我們走。」
「小語!爸爸求求你了!」
宋延峰跪在了宋輕語面前,「現在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了,你就幫我這一次吧,宋家也是你的家啊!」
宋輕語冷笑,「我的家?你搞錯了吧?那不是你、劉玉娥還有宋心蕊的家嗎?」
宋延峰咬牙切齒,「別提那兩個見風使舵的賤人!」
公司出事後,劉玉娥跑得比誰都快,宋延峰這時才知道劉玉娥早就出軌了。
不光如此,就連他一直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宋心蕊也不管他了。
他還記得宋心蕊當時離開家的時候說:「爸,你當初那麼對宋輕語,裴京墨怎麼可能放過你,我離開你也是為了你好,畢竟你還指望著我給宋家傳宗接代不是嗎?」
宋延峰懊悔萬分,他終於明白了善惡到頭終有報,當初他出軌,搞得謝清雅自殺。
如今自己得到了報應。
怎麼也沒想到,到頭來,他唯一能指望的人,是這個他虧待過的女兒。
然而,宋輕語對他已經沒有任何父女之情了。
「哈哈……」
宋輕語笑了,眼睛狠狠地瞪著面前的男人,「宋延峰啊宋延峰,如今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活該被人拋棄,活該孤獨終老。」
「小語,爸爸知道錯了。」
「你不是我爸,我早就沒有爸爸了。」
如果當初宋延峰沒有把事情做得那麼絕,宋輕語這會兒就算不會幫他,也會給他一個安身之所。
但是現在,宋延峰就是當乞丐,她也不會心軟。
宋延峰不死心,想去抱宋輕語的腿,被裴京墨一把推開,兩個保安立刻衝過去,拖住了宋延峰。
「帶出去。」
「小語小語……」
宋延峰見宋輕語對自己的求饒和後悔無動於衷,憤怒大喊,「宋輕語,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你以為裴京墨現在對你好,就能一輩子對你好嗎?他遲早會拋棄你。」
裴京墨在宋延峰張口大罵的時候,捂住了宋輕語的耳朵,眼神冷冷地看著被拖走的男人,陰沉恐怖。
宋輕語取下裴京墨的手,轉身朝他笑了笑,「別擔心,他更難聽的話我都聽過,這些話傷不到我。」
裴京墨心疼不已。
宋輕語拉著他進門,兩人坐在沙發上,宋輕語看著他嚴肅地問:「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裴京墨也沒隱瞞,「是我,你……會怪我嗎?」
看著裴京墨忐忑的樣子,宋輕語笑了笑,「怎麼會呢,知道你是在替我出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宋輕語摟著裴京墨的腰,親了親他,「不是跟你說了嗎?我現在最重要的人是你,其實宋延峰這人自負又高傲,明明沒那個金剛鑽,卻總想攬瓷器活,他能有今天,都是他自己作的。」
宋輕語本以為宋延峰不會善罷甘休,至少接下來的幾天,肯定沒有什麼安生日子。
沒想到宋延峰沒有再來糾纏她。
一個星期後,宋輕語聽說了宋延峰的死訊。
不光是他,劉玉娥和宋心蕊也死了,連帶著劉玉娥的出軌老對象,也葬身火海。
宋輕語接到警方電話後,立刻趕了過去。
聽警方的調查結果好像是宋延峰氣不過劉玉娥和宋心蕊的背叛,知道自己逃不了,趁著夜色將汽油潑到他們住的房子裡,然後跟他們同歸於盡了。
他提前錄了一段懺悔視頻,說當年被劉玉娥勾引,鬼迷心竅辜負了謝清雅。
現在幡然醒悟,拉著那對母女去給謝清雅賠罪。
網友們紛紛說他大男人。
宋輕語卻冷笑不止,宋延峰真是到死都不忘維護自己的名譽,可有什麼用呢?
警方將一個骨灰盒交給了宋輕語,說是在現場只能找到這些,讓宋輕語自己處理。
死者為大,所有人都以為宋輕語會將宋延峰的骨灰埋進墓園。
宋輕語卻將骨灰灑進了一條小河裡,讓他們三人去地底下斗個你死我活。
她不但沒有傷心,還跑去謝清雅墓碑前喝了兩杯,「媽,宋延峰、劉玉娥和宋心蕊都死了,這次你可以瞑目了。」
裴京墨將喝醉酒的宋輕語從墓園抱回家,給了她一個最安穩最幸福的家。
—
宋輕語並不知道楚行之和林天歌結婚的事。
直到林天歌找上門。
彼時,宋輕語剛從公司出來,準備去《解語者》的選角現場,林天歌擋住了她的去路。
「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嗎?」
眼前的林天歌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她一身名牌,頭髮被精心護理過,還畫著精緻的妝容。
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再也不是那個為了工作,蓬頭垢面的護工了。
「什麼事?」
「坐下聊聊吧,那邊開了一家不錯的茶吧,環境挺好的。」
見宋輕語沒動,林天歌笑了笑,「放心,你現在可是裴京墨心尖尖上的人,我可不敢對你怎麼樣。」
宋輕語見還有半個小時,便點了點頭。
兩人入座後,林天歌點了一壺西湖龍井。
等茶水端上,她親自給宋輕語倒上,「其實我找你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宋輕語並沒有喝茶,下午喝茶,她容易睡不著覺。
「有什麼就說,我還忙著呢。」
「我和楚行之結婚了。」
宋輕語一愣,她倒不是驚訝楚行之和林天歌結婚,而是驚訝鄔怡君會接受林天歌。
何況,鄔怡君喜歡操辦各種活動,自己兒子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連個婚禮都沒有?
「是嗎?恭喜你,終於得償所願了。」
「呵呵……」
林天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在你心目中,我是個居心叵測的壞女人?」
宋輕語淺淺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林小姐好像格外在意我對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