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離婚

  宋輕語不是第一次來總裁辦公室,但這一次的心境和之前都不一樣。

  看著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她什麼話都沒說,拿出手機給裴京墨打了一個電話。

  熟悉的鈴聲從辦公桌上響了起來。

  宋輕語拿著手機一步步走過去,眼睛一直盯著男人,「顧總,你手機響了,你不接電話嗎?」

  裴京墨靜靜地看著宋輕語,當著她的面兒接起了電話,「輕輕——」

  裴京墨的聲音從顧遠東口中發出,叫的還是他的專屬稱呼。

  宋輕語所有的幻想都被打破,眼眶逐漸紅了起來。

  她的手緊緊地攥著手機,臉色蒼白難看,「顧總不是平時叫我宋小姐嗎?怎麼能叫我老公對我的稱呼?」

  裴京墨起身走到宋輕語面前,接過她的手機掛斷電話,漆黑的眸子裡滿是愧疚,「對不起——」

  宋輕語不想聽這個話,她的手猛地朝顧遠東的面具伸去。

  手抓到面具的那一刻,又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沒有立刻取下來。

  裴京墨猜得沒錯,昨天宋輕語就已經知道了什麼,所以才不願意回家。

  知道宋輕語肯定會來找他對峙,他等了她一早上。

  戴著結婚戒指的手握住了宋輕語的手腕,輕輕地將面具摘了下來。

  面具下面不是什麼受傷毀容的醜八怪,而是一張頂尖極品的俊臉。

  看到那張深愛的俊臉,宋輕語猛地後退兩步。

  從昨晚到現在,她一直在給自己洗腦,顧遠東和裴京墨永遠都不可能是一個人。

  如今,事實血淋淋地擺在她面前,她就算再自欺欺人,也無法改變裴京墨就是顧遠東,顧遠東就是裴京墨的事實。

  被欺騙被愚弄的怒火占據心頭,宋輕語紅著眼睛冷笑一聲,「堂堂天啟集團總裁,上京太子爺,竟然是我的丈夫。」

  裴京墨心裡一慌,緊緊地抱住了宋輕語,「對不起輕輕,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麼?」

  宋輕語猛地推開裴京墨,整個人都很崩潰。

  「解釋你一個身價千億的太子爺,為了跟我生活在一起,故意裝工人裝窮?」

  「解釋你明知道我最討厭欺騙,還是將我騙得團團轉?」

  「還是該解釋你騙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宋輕語的情緒很激動,她以為自己運氣好,找到了一個可以相伴終生的男人。

  沒想到,自己才是那個小丑。

  想到自己以為他是工人,小心翼翼維護他的自尊。

  在楚行之面前保護他,維護他。

  呵——

  人家手眼通天,無所不能的太子爺,哪裡需要她的保護。

  之前不管是盛玉茹還是楚行之問她了不了解裴京墨的時候,她信誓旦旦地說她很了解。

  現在才知道,她從來沒了解過這個男人。

  這個嘴上口口聲聲說愛她,想要陪伴她保護她一輩子的男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公司里,你是我上司,你對我下達命令,我對你恭恭敬敬。回到家又跟你接吻做愛,你是不是覺得很爽,耍我很好玩是吧?」

  裴京墨慌了,明明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卻因為楚行之這個意外,導致宋輕語提前知道了他的身份了。

  「輕輕,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遇見的時候,我的確是個工人,那段時間我剛從部隊回來,需要去工地調查一些事……」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是怕我圖你家家產嗎?」

  「當然不是!」

  裴京墨小心翼翼地靠近宋輕語,「那個時候你那麼恨楚行之,你只是想找一個陪你演戲的人,如果知道我的身份,你肯定不會跟我結婚。」

  宋輕語搖頭,人在極度失望和難過的時候,會笑出來。

  「那後來呢?你有那麼多次機會可以告訴我,可你沒有,甚至連傅臨寒、白翼年、小曦都在陪你演戲。」

  裴京墨剛要開口,宋輕語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你一邊和陸蓉蓉約會,陪她去試婚紗,一邊又當我的丈夫,不愧是太子爺,腳踩兩條船都這麼穩。」

  「我和陸蓉蓉不是真的。」

  「那什麼是真的?」

  宋輕語猛地推開裴京墨,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不想在裴京墨面前哭,胡亂地擦了擦眼淚,絕望到極致的怒吼,「你告訴我什麼是真的?」

  「我愛你是真的!」

  宋輕語推開裴京墨一次,裴京墨就上前一次,「輕輕,我愛你是真的。」

  「不——」

  宋輕語搖了搖頭,眼神冰冷,「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她將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下來,扔給了裴京墨,「上京太子爺的愛,我要不起也高攀不起,我們離婚吧。」

  宋輕語決絕地轉身離開,裴京墨驚慌萬分,從後面緊緊地抱住了她,「輕輕,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你怎麼罵我打我都可以,但我們不能離婚。」

  「放手。」

  宋輕語的聲音很冷,「別讓我更討厭你。」

  裴京墨身體一僵,知道宋輕語的性格和脾氣,他只能先放開她。

  目送著宋輕語離開辦公室,他立刻俯身撿起了地上的戒指,這枚戒指只能是輕輕的。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開她。

  宋輕語離開總裁辦公室後,沒有立刻回十二樓,而是去了洗手間。

  裴京墨真的是顧遠東!

  無論昨晚她怎麼給他找理由否認,都比不了事實擺在眼前。

  騙子!

  裴京墨是個大騙子!

  往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當時不覺得有什麼,如今想起來滿是破綻。

  是她太蠢了,竟然沒發現睡在身邊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上司顧遠東。

  果然,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整理好情緒,宋輕語沒有去十二樓,而是直接離開了公司。

  「小語寶寶——」

  謝流箏戴著帽子和圍巾,鬼鬼祟祟地從車上下來,將宋輕語拉上車了,「到底怎麼了啊?是你們顧總欺負你了?」

  宋輕語看了謝流箏幾秒,猛地抱住她,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憤怒哭了起來,「箏箏——」

  謝流箏嚇壞了,即便和楚行之分手的時候,宋輕語都沒哭這麼慘過,那哭聲簡直讓人心碎,「我在我在,寶寶,到底怎麼了啊?你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宋輕語肩膀一抽一抽,哭了好半天。

  謝流箏拍著她的後背,柔聲哄著她,「沒事沒事,哭出來就好了。」

  哭了好一會兒,宋輕語才止住哭泣,看向謝流箏,「裴京墨才不是什麼建築工人,他是天啟集團的總裁顧遠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