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墨臉上的面具掉落的時候,宋輕語被書架砸暈過去,已經昏迷不醒。
而祝妍妍卻看到了裴京墨的臉。
今天是上京大學的百年校慶,學校在半個月前就通知所有學生,來參加校慶的嘉賓都有誰。
大家對顧氏集團總裁顧遠東相當好奇,甚至有很多人偷偷跑去看他。
祝妍妍沒什麼心思,她這一年的心思都沒在學習上,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她不想掛科補考。
去圖書館的路上,她遠遠地看到那個被校領導簇擁的男人,戴著個面具,人模狗樣的。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顧遠東竟然就是裴京墨。
兩人一個京圈太子爺,一個是退伍下來在工地搬磚的工人,是個人都不可能將兩人聯繫到一起。
偏偏,這就是事實。
知道真相後,祝妍妍再看到裴京墨,感覺他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
好像變成了天上的皎月,任她怎麼夠都夠不到。
「呵——怪不得你看不上我,也是,堂堂天啟集團的繼承人,怎麼可能跟我這樣的平民女孩在一起。」
祝妍妍自嘲地笑了笑,「之前我還說你和宋輕語結婚是看上了她千金大小姐的身份,沒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你的身份可比她厲害多了。」
裴京墨淡淡地看了祝妍妍,他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並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被拆穿而有所變化。
「我愛輕輕,跟我和她的身份都沒有關係,只是因為我愛她這個人。」
「呵——是嗎?那你為什麼要騙她?宋輕語應該還不知道她的丈夫裴京墨就是她的上司顧遠東吧?你這麼騙她,不怕她知道真相後跟你離婚嗎?」
「那是我和輕輕之間的事,與旁人無關。」
裴京墨的態度刺痛了祝妍妍的心,她攥緊拳頭,滿臉憤怒,「我已經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對我這副態度,不怕我告訴宋輕語嗎?」
裴京墨勾唇一笑,坐在床對面的椅子上睨著祝妍妍,他雖然穿的是還是裴京墨經常穿的那一套,但整個氣場和裴京墨完全不一樣。
「你敢嗎?」
他明明在笑,可那與生俱來的壓迫感讓祝妍妍脊背發寒。
祝妍妍猛地意識到,現在這個無所畏懼冷漠狠辣的人才是他,而那個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裴京墨,不過是顧遠東裝出來的罷了。
「你——」
「你應該知道,如果不是輕輕,你已經葬身火海了。」
祝妍妍緊咬著唇,面露難堪。
救她的人偏偏是宋輕語!
那麼大的火,她就不怕跟她一起被燒死嗎?
裴京墨雙腿交疊在一起,姿態閒適地盯著她,「輕輕拖延時間,我才能救下你,祝春風的救命之恩我已經還清了。接下來,你只有一條路可以走。」
「什麼?」
「出國。」
祝妍妍的心猛地一顫,其實她在看到面具下的那張臉時,就已經猜到這個結果了。
這個男人怕她告訴宋輕語真相,肯定不會讓她留在上京。
之前對他的那點喜歡,隨著他的威脅和兩人無法跨越的鴻溝,已經消失不見。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甚至連談條件的資格都沒有。
面前的這個人不是她認識的裴京墨,他很陌生也很恐怖。
祝妍妍的後背和手心都出了汗,見裴京墨起身,她叫住了他,「那我可以去看看宋輕語嗎?」
「沒那個必要。」
祝妍妍:「……」
裴京墨回到宋輕語的病房時,宋輕語剛做完霧化,見她咳嗽,他立刻衝進去拍了拍她的後背。
「我沒事。」
宋輕語抓著裴京墨的胳膊,因為咳嗽眼睛裡蓄滿了生理淚水,「祝妍妍怎麼樣了?」
「她沒事,她決定出國留學了。」
「這麼突然?」
「她說她想通了,與其留在國內不受待見,不如去國外好好學習發展。」
宋輕語想到那兩個女生,生死面前都沒人叫她一聲,恐怕她自己也意識到她人緣不好了。
「那她對你——」
經過剛剛的談話,祝妍妍恐怕對他避之不及了。
「她已經不喜歡我了。」
「啊?」
「你希望她喜歡我?」
宋輕語被這話問住了,心跳得有些快,她不知道怎麼回答,胡說道:「這……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我不好說什麼吧。」
話一出口,宋輕語明顯感覺到裴京墨的臉色不太對,但他什麼都沒說,打開剛拿進來的罐子,裡面是對嗓子好的雪梨湯。
他舀了一勺吹了吹後送到她嘴邊。
宋輕語動了動嘴,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喝雪梨湯。
之後,裴京墨都沒有說話,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凝重尷尬。
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宋輕語開口解釋,「我的意思是她那麼喜歡你,我們之間也只剩半年的時間了,到時候你們可以——」
「離婚以後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剛好這時,裴京墨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一聲不吭出去接電話,宋輕語看著他的背影,懊惱不已。
電話是賀書白打來的。
「顧總,人已經找到了。」
「在哪裡?」
「Y省一個小鎮,但有一個狀況。」
「說。」
「她懷孕了。」
「把人帶回來。」
「是。」
掛上電話,裴京墨看著窗外黑壓壓的雲層,眼神冰冷可怕。
宋輕語明顯地感覺到裴京墨生氣了。
雖然裴京墨像往常一樣體貼,甚至在她出院回家後,比以前還要細心。
但他的話變少了,除了每天的早安晚安外,都不怎麼主動找她說話。
第一次結婚。
宋輕語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情況,只能想盡辦法去破冰。
想到了什麼,她眼睛一亮,亦步亦趨地走向了正準備修桌子的裴京墨身邊。
「京墨,顧總救了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他,聽說顧總喜歡吃甜的,我想親手做個小蛋糕給他,你能不能幫幫我?」
裴京墨:「……」
他還在想她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來找他,想了這麼久,竟然想到了這麼一個辦法。
還是為別的男人做蛋糕!
雖然那個男人還是他!
但他也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