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輪替,景色在一夜間就會忽然變換,前一日院中尚是金黃落葉,第二日起來時地上就凝了一層薄薄的霜。
春枝呵著起出門,搓搓手去喊蘇蟬夏起身。
「夫人,該起來啦。」春枝敲敲房門後推門走了進去。
天剛朦朧亮起,入冬後天亮得變得越來越晚,春枝小心走進屋子裡,點燃一盞燈,昏暗的屋子裡瞬間亮堂了不少。
她小心翼翼走到床邊,繞過墨卿決喊蘇蟬夏。
「夫人,今日就是許大夫約好的日子了,該起身了夫人。」
她喊了許多聲蘇蟬夏都沒答應,心裡不免覺得奇怪,蘇蟬夏是個覺淺的,就是累了一整日睡下喊兩聲也就醒了,今日怎麼還沒動靜,她心中隱約覺得不對。
本想著過會再來喊人,卻突然看到了什麼東西,蘇蟬夏的脖子上,胳膊上,一堆突出的紅點,像刺目的針戳像春枝的眼睛。
「夫人!」她驚恐地看著蘇蟬夏裸露的皮膚,驚呼出聲。
蘇蟬夏的裡衣未曾蓋住的地方全是這樣密密麻麻的一片,駭得她直接拉住蘇蟬夏的手,想要將人搖醒,但一上手卻燙得不行。
「怎麼了春枝姐姐?夫人還未醒嗎?」穎兒同春枝一起醒的,她在下面備水,春枝上來喊人。
在下面聽到春枝的驚呼她連忙上來查看情況。
只見春枝跌坐在床邊,眼中流露出驚恐之色,忙上前將人扶起來詢問道:「怎麼了?」
春枝指著蘇蟬夏,說話聲都止不住地發抖:「夫人身上,好多疹子,喊也喊不醒,什麼情況?夫人這幾日哪兒都沒去啊,怎麼會這樣!」
聞此言穎兒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她忙鬆開春枝,借著亮堂的燭光俯身察看蘇蟬夏的皮膚,上面真是密密麻麻一堆。
她猛地後退兩步,心中的念頭壓不住地冒出來,如雨後春筍般。
春枝沒見過如此情形已經被嚇得愣住,卻還有著理智,忙道:「我去找大夫。」
「別!」穎兒一把將人拉住,咽了口水道,「我怕大夫嘴巴不緊,說漏了什麼出去。」
此言一出,春枝立刻會意,也聯想到了穎兒剛來棲水閣時同她說的什麼勞什子傳聞,心涼了一半。
她幾乎要破音:「怎麼可能?那不是傳聞嗎?而且我們夫人怎麼可能會和那什麼有聯繫?」
說到一半,春枝就想起了一件事,不久前的晚上,她去小廚房拿糕點,在祠堂裡面吵起來的那兩位正說看見了什麼人影……
春枝被嚇到,她面色發白:「那怎麼辦?」
穎兒沉默了一下,問:「夫人不是常去一家藥房?是不是有什麼關係要好的大夫?」
這便是說許大夫了,聞此言春枝連忙點頭,她道:「我知道了,我去找許大夫,你先照看著夫人,我很快就回來!」
說罷人就如一陣風樣出了屋子,冒著晨時寒氣出了府,一路跑到藥房,但時候尚早,藥房還未開門,於是春枝一直蹲在門口等著。
府內,院子裡。
穎兒將樓下的偏房收拾出來,鋪上了幾層厚褥子,而後上樓將蘇蟬夏從里側抱了出來,帶去樓下偏房。
蘇蟬夏整個人像燒得滾燙的炭,燙得下人,如此折騰都沒能醒來。
為了避開三爺,穎兒費了好大的力氣,花了不少時間才將人挪到樓下,剛弄完春枝也帶著許大夫回來了。
只是這樣一來消息就瞞不住了,春枝帶著許大夫要上樓就被穎兒喊住。
「這邊!」穎兒打開門探出頭,朝院子裡的兩人招招手。
進入屋中,許大夫撈出蘇蟬夏的手就開始把脈,面色凝重。
外頭腳步聲傳來,方才春枝帶著許大夫進府時消息已經傳去了各院兒,老夫人那邊已經派了人來查看什麼情況。
穎兒按住春枝的肩:「你留在屋中照看著,我出去同各院的主子解釋。」
春枝點頭後她推開門,朝著院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