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夫人瞧我做什麼,我臉上長了什麼東西嗎?」江盛忽地道。
他說話的語調散漫,帶著點勾人的意味,漫不經心的樣子讓蘇蟬夏覺得此人實在奇怪。
蘇蟬夏哈一聲,手上傳來涼涼的觸感,瞥了一眼道:「沒有啊,只是覺得難為過了這麼久您還特意帶藥過來呢,是為了還之前我贈與你的那瓶藥嗎?那你實在是太客氣了。」
這邊兩人話語中針鋒相對,許老頭卻聽得一頭霧水,他將藥塗抹均勻後擦乾淨手,蓋上蓋子將藥膏丟給蘇蟬夏。
「你現在說話真是夾槍帶棒,這不是人正好帶著東西來了,你又正好受傷了嗎。」許老頭打圓場道。
聞聲江盛點點頭,像是真是這樣一般:「難不成是夫人誤會了什麼?不過也是,我這樣的大眾臉實在是容易被認錯呢。」
假得要死,蘇蟬夏懶得多說什麼,回看許老頭,想起他剛才說的話語氣裡帶著點稀奇:「你也有幫人說話的時候,真罕見呢。」
不待許老頭回話,蘇蟬夏用沒上藥的那個胳膊拍拍桌子:「快給我訂貨的方式,速速。」
「猴急什麼?下一批貨不過數日就到了,屆時人家會親自來京城,你那個時候與人面對面談不是好過書信往來?這好歹是頭一次買貨呢。」許老頭挑揀著藥回應蘇蟬夏。
蘇蟬夏思忖後應下:「好吧,只是我不一定雖是有空,會在京中停留一段時間嗎?」
「差不多吧,每家清點完後就離開了,還要供別的地方呢,約莫個兩三日就走了。」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蘇蟬夏手關節又敲敲桌子:「行吧,那就這樣,到時候我再來,對了你這兒有沒有什麼止癢的藥?」
「止癢?」許老頭抬起頭,起身朝後面庫房去,「你等我找找。」
人鑽進庫房後堂中只剩下蘇蟬夏和江盛二人,江盛早已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蹺著腿。
他上下看了蘇蟬夏兩眼:「要開鋪子啊,醫館?」
一下就猜中了,蘇蟬夏不得不再看向他,毫不掩飾自己眼中打量的意味:「江公子,您現在出現在這裡,到底是為什麼呢?我一介女流,眼光低淺,猜測您是為了什麼事兒來的吧。」
江盛並未反駁,而是順著點點頭:「是啊,我自是有事,你覺得我很閒嗎?」
蘇蟬夏嘴上不吱聲,心中卻這麼想,若是不閒得慌為什麼會來?那天他自己分明也有受傷,不過確實沒她多就是了。
「這兒沒人認識我,瞻園內除了你也無人見過我,我為何不能出現在這兒?」江盛好笑著反問。
本是打算自己嘲兩句的,卻被說了回來,蘇蟬夏怎麼忍得下去。
她冷哼一聲:「既如此便是我多嘴了,還望您在京中玩的開心呢!」
見她氣鼓鼓的樣子,江盛收了刺她的心思,語氣放緩下來:「藥給你帶來的,用著吧,確實還可以。」
她感覺到了,抹在手上後沒有多餘的感覺,只是冰冰涼涼的,本來厚塗的藥現在已經幾乎透明,全部被吸收了下去。
蘇蟬夏斂眸:「謝謝。」
許老頭拿著東西出來,將藥交給蘇蟬夏:「要這做什麼?」
拿到東西後蘇蟬夏就準備離開了,她隨口回應:「院中丫鬟身上起疹子,拿個回去用用。」
撂下話後蘇蟬夏頭也不回的離開,她捏著兩罐藥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心中思緒萬千。
江盛專門回京,冒著危險,那日在莊子門外,她挾持著江盛出門時,江盛的樣貌早已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雖在市集中不會有人認出來她,但若是長公主安插了眼線呢?
蘇蟬夏簡直不敢想到時候會是什麼場面,但江盛願意出現在哪兒也不是她能夠管的,江盛幫了她,她有仇報仇有恩記恩。
若到時候真有難辦的時候,保全自己的情況下還是會幫幫江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