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妍囁嚅了兩句,聲音太小聽不真切,宋氏剛要發作就聽得蘇蟬夏的聲音傳來。
「今日您居然有空來了,真是讓人意外。」她笑著走進花廳,在主位上坐下。
而後拂手道:「春枝,沏茶。」
見人出面,宋氏立刻斂了神色,討笑道:「聽說您自公主府回來的消息,我便馬不停蹄的帶著清兒來了,你真是受苦了,從前在蘇家哪兒受過這麼重的傷。」
蘇蟬夏聞之色變,她睨了宋氏是一眼,聲音冷了下來:「此話您可講不得,既入了墨府,我便是墨家的人,來到這兒身份使然,有些危險是避免不了的,你若是這麼說,豈不是在怪罪墨家。」
這話說得實在眼中,宋氏被悶得一個不知聲,手抓著娟帕,心裡一陣嘀咕,這蘇蟬夏離開墨家不過十來日,居然變得如此能說,絲毫不見以前在蘇家的鵪鶉樣。
蘇蟬夏自然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從前在蘇家爹爹突然故去,她沒心思同那宋氏在內在斗些登不上檯面的東西,卻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好欺負的。
春枝端著茶盞放在桌上,替三人斟了茶後又退回蘇蟬夏身側。
宋氏乾笑兩聲,否決道:「我嘴巴笨,不大會說話,您應該知道母……我,我不是這意思。」
她雖然是蘇家的繼母,可蘇蟬夏從未叫過她一句母親,從前在蘇家她為了自己的面子,提到蘇蟬夏時便自稱「母親」,方才一時又脫口而出,連忙改口。
蘇蟬夏也不以為意,端起茶盞刮去上面的浮沫,吹了吹。
「宋夫人還是得謹言慎行才是。」
宋氏捏緊了娟帕,但一想到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又生生隱忍下來,如今蘇家處境艱難,她本就是繼母,更沒有改嫁的道理,何況帶著蘇清妍,她又能上哪兒去?
蘇蟬夏到底是蘇家人,她如今也唯有指望她,早知今日,當初就應早早打好關係才是。
她心中後悔不已,面上卻不顯露半分,只是道:「之前的事情還得多謝您,若不是您出手相助,恐怕我們母女倆現在還被關著,清兒做事笨,總是不及你聰明伶俐,只怕日後還會吃虧。」
宋氏頓了頓,看了蘇清妍一眼,在蘇蟬夏看不見的角落裡捏了蘇清妍一把,想讓她開口。
無奈下蘇清妍怯生生開口道:「大姐姐,這次實在是險極了,只是可惜了爹爹生前的努力,不過清兒以後會努力打理家產,日後重新恢復往日的生意。」
聞之蘇蟬夏冷哼一聲,將手中茶盞重重拍在桌案上:「你也知道如今蘇家的基業毀於一旦,你要如何做補?」
雖然事情不是因她們而起,可若不是蘇清妍蠢笨貪婪,又怎麼會被袁若雲算計到。
蘇家家產少了大半是事實,雖然人放回來了,東西可沒還回來,如今的蘇家稱一句家徒四壁也不為過。
蘇清妍自知理虧,頭垂了下去,她若是有辦法,就不會被宋氏強行拉到這兒來了。
蘇蟬夏受傷這些日子,宋氏也苦不堪言,回到蘇家只剩下一點兒細軟,蘇家不是富得流油卻也是小康,她被人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過慣了,現在沒那麼多銀子支撐家中開支,早就開始節衣縮食。
她面露苦澀:「夫人,我和清兒感激您救下我們母女二人,可蘇家如今若是沒有您的幫襯,恐怕也立不起來了啊。」
她不信蘇蟬夏會眼睜睜看著蘇家就此敗落。
可偏偏這一點確實戳中了蘇蟬夏,只是她也不能白幫忙。
花廳中氣氛冷峻,蘇蟬夏撐著頭看著那母女二人,既然送上門來當羊羔,就別怪她宰的狠一點了。
「以前都是一家人,其實我也不願看著你們這樣。」
她輕啟朱唇,聲音婉轉動聽,此話出來宋氏眼睛都亮了起來,忙看向蘇蟬夏。
「只要夫人願意相助,什麼條件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