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蟬夏猛咳幾聲,覺得自己的肺都要被咳出來了,眼前糊了一層淚花,蘇蟬夏抬手抹去隨後拉起衣擺划去被火舌纏上的衣料,此時她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身上也有大大小小几處燒傷,好在人是出來了。
可如今還不到休息的時候,外面的響動聲越來越大,這棟在一刻鐘前還沉寂的莊子像是醒了一般,唯恐等下有人過來尋她,蘇蟬夏打算現在就動手。
她眼睛被熏紅,撐著腿看向江盛:「方才你說的,雖然不知為何你要如此幫我,但還是多謝你。」
江盛看著她衝進屋子,冒著被燒死的風險找了把短刀出來,與原先進去之前截然不同,變成了髒兮兮的落魄小鳥兒。
他點點頭:「來吧。」
整座莊子都在火焰中緩緩倒塌,蘇蟬夏手握短刀抵著江盛的脖頸朝外緩緩挪去。
四周是這莊子裡的賊人,所有人看著她挾持江盛離開,卻沒人有動作,直到她即將出大門時,後面才上來一波人,朝著圍著蘇蟬夏的人怒喝。
「你們看著做什麼!將人攔下來啊!一切都被毀了,如今連人都受不住!真是賠的親娘都不認了!」
粗惡的聲音響起,那群人才急忙衝上來要抓住蘇蟬夏,可這時候大門已經近在咫尺,於是蘇蟬夏猛地一拽江盛,短刀不可避免的在他身上劃了一道口子。
門被猛地踹開,內里已經被蛀空的門直接倒在地上,大門外是羽林衛,正前方的中央站著一人,女子身著華服靜立在那兒,垂眸看著蘇蟬夏抵著最後一點力氣以人為人質逃出這個即將被火焰吞滅的莊子。
蘇蟬夏的出現讓許多人都意想不到,畢竟一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官家女子竟然能夠拼死從這裡逃出來,確實令人意外。
莊子裡的人不死心想要跟出來將蘇蟬夏抓回去,可既然已經出了門,她自有皇家的人接應和護著,那群人見不再有機會便朝蘇蟬夏丟了一枚暗器。
那東西結結實實的打在蘇蟬夏的小腿上,她整個人踉蹌一下,手中也鬆了力。
江盛找到機會掙脫出來,手肘朝後一重擊,蘇蟬夏的手脫力,短刀落入江盛手中,隨後他將人朝後猛地一拍,轉身飛躍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蘇蟬夏躺在地上,生生接了他兩下使她痛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細密的冷汗從額頭上冒出來,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逐漸朦朧的視線里一道倩影朝她走來,女子的聲音帶著一絲滿意。
「沒想到你居然真能出來,倒是小瞧你了,膽敢放言醫好墨卿決以此嫁入墨家,你確實有膽量,可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呢?本宮等著看。」
最後匆匆聽得這幾句,蘇蟬夏便徹底昏了過去。
火中來回闖了兩趟,威脅著江盛帶動他走路所用的力氣,踹開大門和受的傷使她的身軀達到極限,確認安全後便再撐不了了。
恍然中蘇蟬夏好像看見了爹,在蘇府的花園裡笑著招手喊她過去,她已經很久沒見到爹了,她特別想念爹爹。
止不住淚水的滑落,蘇蟬夏邁開步子就要撲倒蘇父身上,可即將來到面前時卻像化蝶一般,方才還坐在這兒的人轉眼就消失不見。
爹爹呢?爹別丟下夏兒一個人啊,這條路她走的好辛苦,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到後面豁出去在墨家頂撞長輩,她以前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她舉步維艱,她只是想安穩的活著。
為什麼墨奕寒在大婚日如此羞辱她,為何京中貴女瞧不起她,為何自己會變成交換的籌碼。
她不是人嗎?她不是一個活著的人麼……
可是無人在意這些,因為她沒用。
可是爹,我會做一個有用的人的,我會努力向上爬,我會努力得到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
……
「夫人!夫人您醒了嗎?夫人?太醫!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