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宴席上,雖然被剛才的事情攪了一通,但並沒有影響什麼,還是三兩成群的四散在瞻園角落裡。
沈靈不知去哪兒了,蘇蟬夏轉了一圈沒瞧見人,於是找了個位置坐下。
不遠處橋頭景盆處幾個女子聚在一起賞花,正笑說著什麼。
「要我說外頭傳言也不見得是假的,方才一個人都不讓進去,為什麼?說不準是那個蘇大小姐又在裡頭發瘋呢。」
一身形窈窕的女子倚著橋頭,此時日頭正盛,即便是秋日太陽也十分毒辣,她正搖著一柄扇子轉而又放在頭頂遮太陽,扇下是一雙杏仁眼,眼中含水,只是那櫻桃小嘴說出來的話卻不那麼中聽。
「人家是嫡女,如今又一朝成鳳凰,也不知鬧出這麼大的陣仗不怕招人眼,真真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懂規矩。」
春枝在後頭聽了個全部,氣的頭直發昏,外面的混帳話她聽了不少,但她卻沒怎麼放在心上,坊間傳聞罷了,那些個百姓懂什麼,不過是道聽途說。
可這些世家貴女怎得也這般?剛才落水一事她們看見了嗎就長著一張嘴胡說?實在是過分!
感覺到自家丫鬟要被氣死了,蘇蟬夏拍拍她手,無所謂道:「說嘛,說的越凶,以後越不好收場。」
她可不在乎什麼名聲,若是鬧大了以後她更好發瘋呢。
春枝撇了嘴角,悶下了心裡那口氣。
那幾人越說越起勁,另一個紫裙的附和著。
「你們可沒見到早上沈姐姐親自帶著她來,那時她臉上的得意之色,攀上了沈姐姐這樣的高枝怎會不得意忘形?」
那人說著話語中的酸意都要溢出來了。
「也不知沈姐姐到底是怎麼願意和她一起的,真真是讓她攀扯上了。」
遠處一道身影緩緩而來,蘇蟬夏臉上帶了笑,朝那邊招招手:「靈兒,在這裡!」
這聲不大不小,正巧讓那幾個人都聽見了,她們聊得盡興,連蘇蟬夏什麼時候來的都不知道,現下只在心中喊著糟糕。
但手上搖著扇子那位聞聲只是停下了交談轉過身來,臉上的鄙夷不屑卻是一點兒都沒有收斂下去,反而更加囂張。
她笑意盈盈對著蘇蟬夏道:「原來姐姐早就來了,卻在這兒聽了半天姐妹們的嘲弄,當真是好氣量呢。」
沈靈已經來到蘇蟬夏身邊,她身側還陪同著一人,那女子面若桃李,一步一行中都透著稚氣,開口嗓音更是稚嫩,只聽她道:「何時你這般不明事理,當眾就說起別人的不是了?」
她瞧著雖年紀小,瞧著也不板正,說起話來卻有幾分「長者」的意味。
說罷後又朝蘇蟬夏道:「家姐性情如此,愛恨全部寫在臉上,嘴上更是不饒人,還望墨夫人見諒,近來城中風雨不斷,其中各種多有誤會,若是說開便好了,往後定少不了來往相處的。」
沈靈掃了一眼那搖扇女子:「這二位是尚書家的,這位是慕書桃,那位是慕書雪。」
慕書雪便是搖扇子的那位,這二者一母同胞,年歲相差不大,只是姐姐過於不尊規矩,家中也變得越發偏愛妹妹。
在來時的路上沈靈同她提及過這二者。
不愧是傳聞中「愛憎分明」的人,此時對蘇蟬夏的厭惡更是溢於言表,她嗤笑道:「誤會,你又知道了?我當眾說她的不是,你卻在這兒當眾教訓你的嫡姐,如此看來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本在家中兩人就爭鋒相對,今日蘇蟬夏成了導火索。
這邊動靜不小,引了不少圍觀的人過來。
好在慕書桃不是愛逞嘴舌之快的人,她仍舊是同蘇蟬夏表達了歉意,而後當眾眾人的面開始替蘇蟬夏解釋方才湖邊一事。
她當時正在湖的另一側,將所有都盡收眼中,慕書桃在貴女中名聲姣好,也算是貴女表率,她一出面,今日之事也就沒幾人會再嘀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