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蘇蟬夏心裡咯噔一聲,她撒開手朝藥王谷的出口走去,若是墨卿決離開,她現在往那邊趕應當能夠趕上!
明明逃避了三年,可現在蘇蟬夏卻不顧一切的追上去,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只覺得空落落的。
和當初沈靈離開時一樣,她不喜歡任何的分別,沈靈是,春枝穎兒是,墨卿決也是。
這三年來蘇蟬夏讓自己忘卻過去的一切,可那些早已不再相見之人的身影是時常出現在蘇蟬夏的夢中,她不希望墨卿決也是這樣。
不得不承認的一件事情是,蘇蟬夏已經習慣了墨卿決的存在,不,或許說,她喜歡墨卿決。
他在時自己可以耍賴可以逃避,可一旦墨卿決離開後二人再有幾乎相見時就是全然陌生的兩個人了。
這般想著蘇蟬夏趕到出口時遠遠瞧見一道身影,她姥爺正隨著墨卿決一同朝外走。
「墨卿決!」蘇蟬夏大喊道。
她停下來喘著氣兒,臉被風吹的紅彤彤的。
遠處的人聽聞此聲腳步停下,轉身朝她看去,距離上次二人相見已經是四個月前了。
比之當時蘇蟬夏覺得他更冷淡了一些,同時也後悔自己這麼多年的逃避。
「你帶我走吧!」蘇蟬夏又喊道。
這一句讓遠處二人都措不及防,尤其是谷主,他皺著眉欲要說什麼,卻想到曾經二人來藥王谷時本就是夫妻。
於是到最後又閉上了嘴,撇過頭去不再看。
多年前自己的女兒不辭而別,跟著一個男人跑了,現在自己的外孫女當著自己的面要男人帶她走。
誒,罷了,三年的事情讓他同樣欺騙了自己,可留不住的終究是留不住。
蘇蟬夏小跑著追上去,沒發覺身後還有一人正盯著她看,雲熙望著二人離開藥王谷的身影,最後搖搖頭陪著谷主朝回走。
離開藥王谷的不知第多少個月頭,蘇蟬夏吹著躲在亭子裡吹著涼風,墨卿決坐在她對面。
小廝在一種叫賣和吆喝聲中來回奔波,最後在桌上放下他們二人剛點的瓜果。
蘇蟬夏拿起瓜咬了一口,汁水在口中爆開,清甜又解渴。
「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你也不開口那吳門新出現的聖女!簡直叫人一見傾心。」
「你這廝就不要肖想人家了,聖女不是你這種人可以肖想的!」
「去去去,你說什麼呢?我自然不會肖想,只是仰慕!」
「曾聽聞這聖女是前朝雲文寺卿之女?嘖嘖,身世也不是我們這種人可望不可即的。」
蘇蟬夏抬眸與墨卿決對上視線,嘴角彎彎,沈靈現在名頭很大,雖然二人至今沒有見過面,可走到哪兒都能聽到她的事跡。
似乎知道蘇蟬夏在想什麼,墨卿決搖頭道:「半月前你二人剛見過。」
聞之蘇蟬夏眉梢挑起:「你又知道了?」
半月前……豈不是那都安堰?沈靈是那場大比中的魁首!
當時那魁首哪哪兒都遮擋的嚴嚴實實,蘇蟬夏沒認出來也沒興致看大比,一場都在吃喝睡。
本這一場都安堰的大比她是不會去的,可她爹飛鴿傳書叫她親自前去送一樣重要東西這才讓蘇蟬夏下山,才不得不出現在那樣的場合裡頭。
一切不經意間發生的巧合當真奇妙。
蘇蟬夏嘖嘖兩聲,躺在椅子上遙望遠處湖面,波光粼粼。
曾經的人和事已經十分遙遠,如今她和墨卿決隱居在山林中,偶爾下山放風。
現在已經換了個年號,清明二年。
在藥王谷中消息閉塞,也是蘇蟬夏故意不去關注外界消息,出來後得知前朝遺孤舉兵攻進京都,將皇上的人頭直接砍了下來,場面十分血腥。
又後來蘇蟬夏才知道,那前朝遺孤是江盛。
擁有著許多身份的江盛最後成為了當今太平盛世的皇帝,曾一開始他命人暗中尋找過蘇蟬夏,在得知她回到藥王谷找到身世後就收回了所有人不再打擾。
做一個好皇帝,治理朝政,成就如今太平盛世。
蘇蟬夏將最後一顆果子塞進嘴裡,起身拍拍手朝墨卿決道:「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