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蟬夏站在門口看著床榻上的人兒,桌邊還有一碗熱乎的湯藥,看上去就苦澀無比。
「你感覺怎麼樣?」蘇蟬夏半天憋出了一句道。
她與墨卿決之間的關係十分難言,雖是夫妻名頭可實際上什麼都沒有,頂多算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將自己從那個地方接了出來,若非是他折返,蘇蟬夏還當真不知自己能否從那裡離開。
總之墨卿決對她來說算是恩人,而她也不會在墨卿決傷好之前離開。
「尚可。」墨卿決輕聲道,「你的兩個丫鬟已經被接出來了,但藥王谷外人不可進,就給了一筆銀子讓她們再尋下家了。」
蘇蟬夏瞳孔微動,她抿了抿唇後點頭,這也算是兩丫頭最好的歸宿:「那墨家呢?」
這場打亂墨卿決似是全部早早預料到了一般,他笑了一下:「墨家早已安置妥當,在我們前往獵場當夜就讓黑羽衛帶著他們悄悄撤離,現下已經安排在小城中做普通的富庶人家。」
「蘇家也是,我知蘇家宋氏從前待你不算好,但還是將人接出了京城,此後大路朝天隨她怎麼走,蘇家鋪子裡的那個小姑娘還有你妹妹同樣安置好了。」
這縝密的安排讓蘇蟬夏再也說不出話來,她竟不知墨卿決在暗地中安排了這麼多。
墨卿決為國鎮守邊關數十年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可也許未必不是什麼好事。
「你先在此處養傷吧,京都以後也不必回去了,若是可以待你傷好後回墨家與你母親團聚就是。」蘇蟬夏緩聲道。
說罷她準備離開,卻聽得一陣響動,墨卿決下床拉住了蘇蟬夏的手,他的手冷的冰人。
「你起來做什麼?」見之蘇蟬夏有些著急,她將人按回床上蓋好被子,在床邊坐下端起藥碗,「我餵你吧。」
墨卿決沒再說設麼,只是一直盯著蘇蟬夏,這叫她心中不知作何滋味,許是那眼神太過直白,在餵完藥後蘇蟬夏逃也似的想要離開。
可碗底還剩下一口時墨卿決忽的道:「你知我什麼意思,我墨卿決此生別無所求,更不欠任何人,唯獨欠你的父親。」
下面的話不用墨卿決說蘇蟬夏也猜到是什麼了,她當初被賜婚給墨家時就是因為這件事兒。
兜兜轉轉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回看也不過就是幾月的時間,甚至連年還沒過。
「若你願意,我可與你相伴一生,一生一世保護你,黑羽衛一直追隨我不會離開,你不用擔心有危險,若你不願意我權當今日的話沒說過。」
關上房門蘇蟬夏背靠在門上,這話在她腦海中盤旋而過,墨卿決每一句話說的都讓她心驚。
許是以前墨卿決太過委婉,這麼一下的直白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還沒回想幾遍時來了幾人,她們朝蘇蟬夏行禮道:「主兒,我們谷主想要見你。」
主兒?蘇蟬夏眉頭微皺,卻也不說什麼,只是點頭道:「好。」
人尚在藥王谷,對方想要她做什麼自然是要做什麼的,無法違背這是基本的禮數。
跟著那些人彎彎繞繞走了數不清的路後來到一個閣樓上,房門緊閉著,裡面傳來陣陣琴音。
那些人守在外面不再有所動作,蘇蟬夏收回視線推門走進去,屋中坐著一人,青色的衣衫烏黑的長髮,只能看見一個背影。
蘇蟬夏走進去後門被關上,琴音也漸漸停下,蘇蟬夏行禮道:「晚輩見過谷主。」
「你就是雲秀的女兒。」對方忽道。
聞此聲蘇蟬夏猛地抬起頭來,她蹙眉:「您認識我母親?」
她母親的名諱知道的人甚少,蘇家沒結交過幾個朋友,母親更是冠以夫姓,何況雲秀還是母親的字。
看蘇蟬夏這反應對方看過來,視線落在蘇蟬夏身上卻好像是要透過蘇蟬夏看到另外一個人,穿越時光的長河,回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