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拜別的七皇子現如今換了一身裝束超此處走來,眼睛望著沈靈,手中還拿著一樣物件。
蘇蟬夏收了思緒,將印章收起來,起身欲要離開:「他來了,你自己把握著,我還有事先行離去。」
沈靈不做挽留,她輕點頭後目送蘇蟬夏離開,數十秒後周燁來到跟前,沈靈含笑迎上去。
陣陣寒風輕起,這大概是這個冬天裡最溫和的幾道風了。
蘇蟬夏握著那錦盒漫步在回營的路上,此時她思緒萬千,離開了人眼繁雜的地方心中的情緒就再也壓制不住。
一股子思念湧上心頭,讓她招架不住。
她垂首朝前走著,活脫脫像一隻失落的兔子,走路時分神,就連前頭來了人都沒發覺出來。
直到不小心撞上去這才吃痛朝後退了一步,蘇蟬夏皺眉捂住頭抬眸望去。
墨卿決垂首看著她微紅的眼眶,抬手在她面上抹了一把,帶走兩行清淚:「怎麼了?」
見來人是墨卿決,她再也收不住情緒,開口聲音有些啞:「沒什麼。」
這副模樣怎可能是沒什麼?墨卿決不是蠢的,他自聽到那些話後就離開了校場,策馬去周遭的野林子裡飛馳。
他不知自己為何要這樣做,只是被寒風一吹後就冷靜了下來。
蘇蟬夏本就是自由的,無論是否嫁給他都是自由的,她能夠做到不欺騙自己已經是對自己最大的坦誠。
於是他回來了,回來不久就瞧見了她這副模樣,看上去萬分可憐,活像是被狠狠欺負了一樣。
蘇蟬夏不做聲,繞過墨卿決朝前走去,捏著手中的東西忍不住想起母親,已經模糊的身影變得更加模糊,讓她快要記不清楚。
爹爹被人設計慘死,現如今的母親的東西又在外界流通。
叫她如何不難過?這局面變化太快,總叫她略有些看不懂。
墨卿決安靜的跟在後面,好在周遭沒什麼人,也不至於叫蘇蟬夏這副模樣被人瞧見。
身側走過幾人後墨卿決覺得不能再如此下去,寒風料峭,若蘇蟬夏一邊在風中走著一邊落淚,怕是要得面癱的。
「不若先回去吧,這風中略有些冷了。」墨卿決緩身開口,聲音很輕,像是怕嚇著前頭的人。
聞此言後蘇蟬夏回過神來,方才她沒覺得什麼,此刻才忽的發覺渾身的暖意都流失了。
於是二人的腳步變了方向,待回到營帳中後蘇蟬夏卸下身上的大氅坐到茶桌前,裡頭是常備的溫水。
春枝和穎兒守在身側,往常都是要迎上來的,可今兒個蘇蟬夏的面貌讓她二人發覺不對。
蘇蟬夏倒了茶水暖手,側眸同倆丫鬟道:「你們先出去。」
「是。」兩丫鬟福身後退出營帳中。
見之蘇蟬夏眼眸不抬,視線落在一處虛空:「今日的那些話你都聽到了。」
她知道墨卿決已經聽到,於是語氣陳述,不給墨卿決迴轉的空間。
此人總是在無形中讓著她,可在這件事情上著實有些沒必要。
墨卿決來到她身側坐下,剪去桌上花瓶中一支雪梅放在桌上,梅花的香氣在遍布營帳中,這是他從丫鬟口中偶然得知蘇蟬夏的喜好讓人布置來的。
他輕點頭回應:「你不必有所顧慮,只要是你心中所想我不會多說什麼,更不會難為於你。」
她當然知道墨卿決不會為難自己了,正是因為如此蘇蟬夏才覺得歉疚,利用墨卿決站穩自己的處境後就要離開,甚至沒能幫上什麼忙。
「我是要離開,但我會幫你將病症治好後再離開。」蘇蟬夏淺酌一口暖茶,抬眸望向墨卿決。
以前那麼多時候她從未好好打量過墨卿決,唯獨一次在棲水閣時,墨卿決倚靠在床側,那一束光打進來落在了他身上,叫蘇蟬夏記了很久。
桌上的茶水溫熱,過喉滋潤甘甜,她同墨卿決也倒了一杯:「待我二人之間清帳後,我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