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此言,蘇蟬夏有些怔愣,有點啞然:「因為,我?」
一直默不作聲的劉氏長嘆一口氣,她看向蘇蟬夏的眼神中帶著責備:「墨家如今在京中本就步步驚心,你都已嫁入墨家做媳婦,怎麼還行事如此的張狂?」
行事張狂,蘇蟬夏從待嫁一直到嫁入墨府之間從未的罪過什麼人,做出過什麼過分的舉動,要非說有的話,也就是今日在華坊遇到了那位袁小姐。
這是什麼意思呢?遷怒墨家,她到底為什麼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惡意?從前十幾年的日子裡她們二人從未有過任何交集,自從嫁入墨府後就像是被人下咒了一樣,一事接著一事。
蘇蟬夏斂眸,悶聲道:「是,今日出門遇見了左相府的嫡次女,若說有什麼事情,恐怕也就是這一次了。」
只聞一聲嘆息,墨老夫人睜開眼,看著這個本不該嫁給墨卿決的女人。
「墨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當初是看在你向我保證能喚醒我兒,這才同意你嫁入墨家,倘若你不但不能夠給墨家帶來喜事,反而招來禍事,那麼你這個兒媳,我墨家要不起。」
一字一眼全是警告,她放下手中的佛珠,端起茶盞刮去上面的浮沫。
「將今日鋪子裡損失的帳單拿給三夫人看。」她品了口茶,繼而開口道,「若是你無法解決這件事情,讓這家鋪子繼續遭遇擠兌,那麼就要拿你的嫁妝來填了,可知道?」
蘇蟬夏簡直要聽不下去了,這一家子簡直一個品行,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拿媳婦的嫁妝來填補鋪子的虧空,這話也說得出來?
就算這件事情是因她而起又怎麼了,身為墨家的人,居然不護著,幫著外人欺凌,這不是平白叫人看笑話麼,她怎麼沒看出來這墨老夫人是個不清醒的?
可事已至此,蘇蟬夏就算心中有再多的不滿也只好忍下來。
若是沒權沒勢,所有人都會欺負到你的頭上來,蘇蟬夏這幾日真是深深地感知到了這一點。
「母親放心,我會解決好這一切的,不會再給墨府帶來麻煩,還請您放心。」
她乖順的承認了自己的「罪責」,繼而給出了承諾,這下才讓墨老夫人滿意離開。
很快廳中眾人都逐一離開,外面的雨勢變得更大,似乎是在嘲笑蘇蟬夏的狼狽。
可那又怎樣,這只會是一時的。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蘇蟬夏以為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身側響起玉簪碰撞的叮噹聲。
牧雲笙從椅子上站起來,手上還搖著她的圓扇,潮熱的空氣被搖開了一些,她打量著蘇蟬夏,嘖嘖兩聲。
「那日你嫁入墨府時,我還以為你是什麼有能耐的,現在看來真是不過如此,真是高看你了,我等著看你被逐出墨家的那一天。」
她嬉笑著準備離開,又好似想到了什麼似的,訝異的用扇子捂住嘴:「我忘記了,蘇家也沒了,你若是被休了,可就沒出去了,嘖嘖,可憐見的。」
不能夠跟墨老夫人頂撞,難道還要受牧雲笙的氣麼?
蘇蟬夏揚起頭,方才在眾人面前的憋屈樣已經一掃而空,她淡笑著上下打量牧雲笙兩眼:「讓我猜猜,為什麼往常一直陪著你的墨奕寒今日卻不在呢?」
她可還沒忘記下午墨府大門外爭吵的兩人,真是風水輪流轉呢。
牧雲笙臉上的笑僵硬了一瞬:「關你什麼事。」
果然如此。
蘇蟬夏上前兩步,拍拍牧雲笙的肩:「男人嘛,總是花心的,妻妾成群實在是太過正常了,不過你只是個小妾,不需要有多大的肚量,你可以整日吃瘋醋的,根本不需要顧忌什麼,加油哦,努力重新爭回墨奕寒對你的寵愛。」
她輕蔑的笑了兩聲後離開,春枝在去花廳前就已經和她分別,先回到小院內給她準備熱水,她今日乏累得很,要好好兒泡泡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