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林梢,深冬里只剩下青竹還挺立著,沙沙的樹葉聲在耳畔響起,繞過蘇蟬夏心頭。
不……不是沈靈同自己提過的那個江湖勢力,是當初在靈因寺里遇到的玄門!
蘇蟬夏忍不住輕吸一口氣,心中梗著不知為何。
所有的勢力盤根錯節,當初助自己一臂之力的難道也想要對墨家動手嗎?
她眼中的殺意掩蓋不住地要透出來,自然瞞不過那紅衣女子,對方卻也不惱,言語新奇,望著蘇蟬夏的眼中帶著欣賞。
「曾聽聞墨三夫人盛名,其醫術令人敬佩,不知以後可否有幸來我門中。」
女子盈盈笑意,目光真誠,這話卻聽得蘇蟬夏心中咯噔一下。
不過匆匆兩眼,她就知道自己不願意留在京城,不願留在墨家,從何看出來的?她不敢細想,只偏過頭去不看那人,語氣炎涼:「還未知您來自何處。」
她的躲避讓墨卿決眼神微動,卻不言語,只伸手拉住蘇蟬夏將其朝後帶了帶,動作見儘是維護。
見之紅衣女子笑出聲來,面貌飛揚,神情大方,其言語給蘇蟬夏圓了場。
「曾聽聞蘇家長輩從前皆是自由之人,只不過因為某種原因而入朝入軍,原以為墨夫人作為蘇家嫡女也該是如此性情,現下看來或許是我斷言了。」
沈靈不悅地看著對方:「若袁家請你來是同我們三夫人閒聊的,恐怕會不滿。」
什麼狗屁的先禮後兵,分明就是在套話,蘇蟬夏涉世未深,就連對方出自哪個門派都不知。
被沈靈的話語吸引過去,紅衣女子不再盯著蘇蟬夏,而是上前兩步,同沈靈道:「吳門,豐惜。」
聞此言蘇蟬夏心中所想全部被推翻,吳門?不是玄門?
她尚未開口,就聽得對方又道:「現下報上來處,可就不能再聊下去咯。」
語氣聽著輕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好友夜聊,但在場諸人無一有這閒心,就連墨卿決都不似往常一般。
這次刺殺居然有著江湖勢力參手,屆時無論何種結果都無法解釋清楚,是一樁天大的麻煩事。
沈靈冷哼一聲,夜風驟起,層層不斷,吹起她的發梢。
「吳門,我竟不知吳門何時做起這種勾當了。」
江湖上明面上接懸賞令的只有玄門一家,而從前和蘇蟬夏提過的吳門雖然掌著逍遙箭令,但做事卻從不出格,在江湖中起著一個中立的作用,維持各方平衡。
豐惜不以為意,更不覺得此言冒犯,只道:「外人自然不知道,玄門在外名聲大可我們吳門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聞言沈靈輕哼一聲,朝後退一步,視線看向別處,端得一副輕蔑模樣:「外界傳聞不可信,誰分裂出的誰我這外人也不知道,只是吳門若是參手此事可就不能獨善其身了。」
言語中的提醒已經不能夠再明顯,可顯然豐惜壓根兒不在乎這些事情,從一開始言語就體現出此人的放浪不羈。
果然,豐惜握著劍挑眉道:「沈家小姐不必如此,不久之後我們就會再相見,到時候你可親眼看看我吳門是否能夠獨善其身。」
此話一落豐惜提劍上前,身姿輕盈,不過瞬息間便來到了蘇蟬夏面前。
這首當其衝的一劍刺向蘇蟬夏門面,使其下意識後撤兩步,被刺之人眸中驚懼。
根本沒有稱手的東西!對方顯然是衝著命門而來,若非蘇蟬夏反應速度奇快,剛才那一劍就算不送命也免不得要出血。
豐惜收勢撤步轉身重來,沈靈忘了墨卿決一眼朝後退去,她沒有武功無法幫上忙,那豐惜身後還有殺手助陣,自己需得趕緊去尋長公主殿下才是。
這般想著趁後頭殺手還未動身時撤離,身子隱入暗中朝長公主的營帳奔去。
豐惜眼中的狠戾化作手中氣力,劍劍招式逼人性命,饒是墨卿決一時也被這刁鑽的招式給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