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比蘇蟬夏想像中的要大上不少,一眼望過去看不見盡頭。
沈靈已不知來過多少次,她帶著蘇蟬夏從無人的側道走進去,介紹著這裡的板塊區分。
「東面就是最大的場地,你從這兒看過去那一座高長的台子便是休息的地方,此側往西是廚子紮根的地方,南邊兒就是我們的營地。」
朝中早有士兵先一步過來駐紮營帳,於是到時便可以直接休息。
丫鬟跟在隊伍後頭,這時候剛剛下車,於是二人尋了處較為乾淨的石頭坐下等待著。
蘇蟬夏眼睛不眨地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不免覺得新奇。
「大約有多少天?全部都活動在那塊校場上嗎?」蘇蟬夏緊了緊衣袍道。
她側頭看沈靈,眼中充盈著好奇,活像一隻小鹿。
見此沈靈不由得覺得有趣起來,拉著蘇蟬夏的手將人帶著離開:「我帶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原以為這次都和從前差不多,永遠都是那些流程把戲,看都要看膩死了。」說著看了蘇蟬夏一眼,拉著她的手輕輕捏了捏,「現下看見你這副模樣,倒是覺得一切都不一樣起來。」
帶著蘇蟬夏參觀場地時都是沈靈從未有過的感覺,本是多年一成不變的地方,現在卻有了別樣的新意。
「往常秋獵的時候會進林子,但現在大雪落下後不知林子是否還會開放。」沈靈抬手指向遠處,幾十來里外鬱鬱蔥蔥一個林子豎立在那兒。
雖然是深冬,但不知裡頭都是什麼數目,看上去依舊長得粗壯,樹葉也只是凋零些許。
前些日子落下的雪依舊化開,地上只有一些積雪,這幾日斷斷續續偶爾有零散的雪花落下,成不了什麼氣候。
蘇蟬夏比較著距離,看那林子:「進林子?便是獵那裡頭的東西吧?」
因為沒出來過,於是看見什麼都新奇,蘇蟬夏心思活絡,她拉著沈靈繞了一圈遠遠地看向林子裡頭。
壓低聲音道:「多半是要進去的,不然獵個什麼東西?」
冬獵也是獵,按照常理來說冬天是獵不到東西的,可既然上頭開口了,那必然就得做足樣子。
沈靈聳肩道:「這誰知道呢,不過依我看最好還是別進去的好,深冬誰知曉在裡頭會遇著什麼東西?」
她說這話時面上嚴肅,即刻又緊接著強調:「你不准朝裡頭去,就算是墨卿決帶著你都不要輕易進去。」
這模樣駭人得很,蘇蟬夏木訥道:「怎麼了?」
見她還反問自己,沈靈直接拉著人往回走,一路上撞見不少過來看場地的大家小姐,無一例外面上都洋溢著笑。
這幅景象沈靈見了確實搖搖頭,她只道:「你以為皇上為什麼要冬獵?」
冬天本就不適宜狩獵,僅僅只是因為墨卿決大病初癒所以為了慶祝舉辦的嗎?誰會在病人剛好的時候安排這樣劇烈的,天氣惡劣的活動?
因蘇蟬夏從未來過獵場,所以一時間沒有周旋過來,此番被沈靈一提點,頓時啞然。
是啊,墨卿決大病初癒,就在深冬狩獵,這是如何都不可能的事情,必然會勞損身體。
身邊人陸續走過,二人走回營地,丫鬟已經到了地方在收拾東西,見二人朝那邊過去遠遠地就招手。
「多半是為了敲打墨家如今的實力。」沈靈說時深深看了蘇蟬夏一眼。
她這話說得算隱晦了,但蘇蟬夏如何聽不懂其中的意思?
這場冬獵里墨卿決的表現便是代表著墨卿決如今的身體狀況,若是一步踏錯便是步步錯。
蘇蟬夏根本不敢想在天子授意之下,這次冬獵是多麼的兇險,多少人虎視眈眈。
她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無妨,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你也說了,這兒是個獵場。」
既然是個獵場,在冬季幽深不可探測的林子無論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是十分正常的。